仇然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把他推进洗手间让他洗澡，出来就看到女孩托着腮坐在电脑前，眉头微微皱起，一脸苦恼万分的样子。
“我们找了好几天，但除了你，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回头，但是仇然感觉得到他出来了，“小伊黑进了警方的资料库，锁定了几个人，但是从距离上来讲我们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聚头，我也不觉得网络或者电话能给人多大的信任感。”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叶晗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声音闷闷地发出来，他不相信仇然会对自己不设防备，如果她是真的这样放松，那只能说明她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制服甚至杀死自己。
仇然有些疲惫的一推键盘，仰头看着天花板，“想过啊！可能是佛祖觉得人间要发洪水了，选一批十八罗汉转世下来普度众生，或者是上帝觉得他当年做出来的产品有点落后，发下一批先进的改善改善生态。”
“上帝和佛祖绝对不会派御坂美琴和金木研去拯救世界。”
“那就是这些漫画作者们得到了什么点石成金的宝贝，或者有了让自己的漫画人物具象化的能力？”仇然突然脑洞大开。
“那也不可能落到我们身上。”
“或者……终极？”仇然回过头来，看着刚好抬头看自己的叶晗，“你知道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警察局，而是火车上，你和你妹妹在一起，那天，我们都去了长白山，终极。”
叶晗沉默了片刻，“他们也去了？裴伊他们？”
“他们可没有钱去，而且小伊的身体也不允许。”仇然转着转椅，“所以长白山被我们首先排除了，这不是共同特征。”
“那，喜欢呢？”叶晗看着她，“你们好像都很了解动漫，而且你的书柜……挺宅的。”
“我是御宅族嘛！”仇然懒懒地抻抻腰，“小伊和乐儿也喜欢，我家所有的漫画他们都看过。”
叶晗的脑子有一瞬间疼得仿佛要炸开，矮个子的双马尾女孩蹦蹦跳跳地要他帮忙，阴影下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残忍，苍白脸色的女孩倚着车窗说我就是喜欢二次元你咬我啊！站在窗台上的女孩，回头看他，那样的绝望……
回过神来，他发现仇然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笑一笑，“还好吗？”
“……没事。”
仇然没有多说什么，转回身去，“喜欢吗？有梦想就一定能实现？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不太适合用在这里，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对奈良鹿丸的痴迷程度到了这种境地。”
叶晗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金木研，甚至可以说，他有些讨厌这个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有点相似。
手机突然响起来，惊得两个人都瞬间绷紧了身体，仇然看着手机松了一口气，冲着叶晗安抚似的笑笑，“是乐儿。”
电话的内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但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变得太坏，所以当两个人在深夜回到仓库时，依旧看到裴伊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乐儿没有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话。
“怎么了？”仇然快步走过去，“发现什么了？”
裴伊果断摇头：“没有。”
“……？”
“但是有点东西比较怪。”他向后靠了靠，后背贴在椅背上，眼睛有些充血，“我们的线路正在被攻击。”
叶晗微微一皱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谁？国家还是个人？复制者？”乐儿问道。
裴伊摇摇头，“不好说，但是攻击很缓慢，也很细致，几乎是紧贴防火墙底线行动，很高明的手段，但是如果是单纯为了攻击，这方法就太蠢了，多此一举。”
“什么意思。”仇然太了解裴伊了，也可以说所有的军师型人物都有这个特点，她也有，关键部分的东西需要事先解释铺垫一下，重点总是别人问出来的。
裴伊沉默了一会，道：“我怀疑，那个人……或是某些东西在大范围进攻，不求速度，只求精准和数量，普及度更为重要。”
仇然皱着眉头看屏幕，“能不能查出多大的范围？”
裴伊点点头，又看着乐儿，“如果是我的话，没有把握不被发现。”
“你都没有？”乐儿几乎不敢相信，裴伊复制的是L啊！绝世天才！
仇然倒是很理解：“如果我们可以复制，那么别人也可以，天才不止一个，万一那边坐的是机器人呢？再强也没办法在机械上赢机械吧？”
“所以，”裴伊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自己姐姐身上，“从电流数据出发，你是最好的人选。”
这下就明白了，乐儿打了个响指，电火花在指尖噼啪作响，“OK，电流对我来说，就像小猫一样。”
“跳戏了同学。”仇然淡淡提醒。
“御坂美琴看看家庭教师不行啊！”
昏暗的灯光仅仅能笼罩住三个人，还有一个伫立在阴影里，仿佛奋力冲上高坡，却看不到月亮的孤狼。
“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就是数据，一切具体的东西都可以被转化成它，沿着媒介传播到邻省、邻国、全世界甚至是全宇宙！我的野心倒是没那么大，全世界就足够了，通过蔓延到全世界的各种媒介，只要我的电脑足够先进，技术足够强，我可以入侵到全世界所有使用电的地方！”
“这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乐儿突然皱眉道，“没有限制吗？”
“没有……全世界……”
仇然和裴伊一同转头看着喃喃自语的叶晗，这个少年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看得人心惊胆战。
仇然轻声唤他，他突然抬头，看着仇然，“范围是，全世界？”
乐儿猛地抽回放在键盘前的手，脸色白了又白，扶住桌子，“全……世界？”
“乐儿！”仇然飞快地接住乐儿下坠的身子，电流在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突然失控，随着线路里奔腾欢呼的数据用几乎无视时光的速度蔓延，就是这零点几秒，让她全身的电流倾家荡产，没电了。
确认失去意识的裴乐儿没有问题，裴伊转动轮椅缓缓移动到叶晗面前，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仰视这个少年，但气势上却不让分毫。“你知道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