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是那么绵绵稠稠,软软的,不带一丝力度,如同这江南女子般温柔。
“阿娘,我要吃绿豆糕。”灵俏的女童向一旁的妇人撒娇道。妇人嗔笑,美目微凝,眼角的几道皱纹若隐若现。纵使历经风霜,仍可见当年的风韵。
宠溺的点了点女童尖尖的鼻头道:“你啊,就知道吃。风风火火的,哪有一个女孩应有的样。慢点……别噎着儿了。”“娘,”女童突然哽咽,委屈的望着宋青“私塾的孩子都笑我是个没爹的野孩子,娘,我爹去哪了,他,他为甚不要我们了……”
宋青怔怔的看着那双相似的双眼,仿佛看到曾经熟悉的面孔,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想起你。奉之,你在那边过得好么?
“娘,不哭,娘,忆之错了,忆之再也不提爹爹了,娘你不要难过。”忆之慌忙的抱紧宋青。
愣愣的回神,回抱这颤抖的小身子,“没事,娘没事。忆之,你有爹爹,你不是没爹的野孩子。你爹,你爹叫,林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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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可要躲好咯,我要来抓你了!“男孩脆生生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话虽如此,男孩仍闭着眼睛等待了几秒。“我来了!“男孩扫视熟悉的院落,很快,便在一处草丛发现多出来的粉色裙摆。林奉之狡黠一笑,悄悄的绕过宋青的后方,戏谑的看着试图东张西望的女孩。
阳光打在女孩的发髻上,泛起柔和的光。忍不住伸出手,胡乱的揉了揉眼前松软的头发,“青青,我找到你了。“
宋青甩了甩脑袋,站起来,不满的嘟囔着,“真没劲,哼!“
望着湛蓝干净的天空,宋青突然灵光一现。“哎?奉之哥哥,要不,你带我出去玩儿吧。“宋青双眸闪闪发光,不怀好意的看着林奉之。直接忽视掉一双不停在她头上蹂躏的爪子。
作为礼部尚书宋晋宇的千金,宋晋宇一直对这个独女宠爱有加。尽管如此,也不会忤逆嫡妻徐梳华的话。徐梳华不准宋青出门,认为闺房女子不准随便抛头露面。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来,宋晋宇夫妻一直恩爱如初,甚至没纳过任何妾氏,只钟情于徐梳华。
林奉之满意的欣赏手下的‘杰作’,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不行。”
宋青顿时落寞的垂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沉默着。
“你,你别哭呀,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了。不过你可得保证不乱跑。”林奉之慌乱的抬手抹去宋青眼角悬挂的泪珠。
“奉之哥哥你真好!”宋青扬起得逞的笑容。
林奉之无奈的继续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二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奉之按照约定,来接宋青。两人趁着宋母休息的空隙,偷偷溜出了宋府,轻松得异常。
彼时的街坊,热闹非凡。如此接近街边市坊,来到外面的世界,宋青是第一次。从前只是偶尔和母亲出府时远远瞧过。母亲说,外面的世界,复杂得无可想象。
也没有母亲说的这般可怖啊,宋青左瞧瞧右看看。
“抓好我的手,别走丢了。”林奉之紧紧牵着宋青的手,绷着一张小脸。想象他不过也才七岁有余。
两人双手缠绕,穿梭在人群中。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哟。”卖糖葫芦的小贩大声的吆喝着。
“奉之哥哥,我想吃糖葫芦。”宋青眨巴着眼睛看着林奉之。
“……大叔,来一串。”林奉之淡淡的说。
“卖烧饼咯,刚出炉的烧饼哎!”
“我想吃烧饼,奉之哥哥。”宋青允着指尖说。
林奉之:“…………”
“我想吃包子。”
林奉之:“…………”
“我想吃糖。”…………
林奉之默默接过宋青递过来的种种东西:咬了几口的糖葫芦、吃剩的烧饼、甚至没动口的包子……
“奉之哥哥……”话音刚起就被林奉之打断,“青青,你看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宋青凝视着林奉之,突然来一句,“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