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辰开始研读通幽篇时,游菲菲正向陆辰居住的小院走去,来到院外,稍作犹豫后,拍响了院门。
今日,萧若萱并没有在房中修炼,陆辰带给她的惊喜,让她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所以,索性休息一天,不去修炼,而是搞起了大扫除。
听到敲门声,正在院中打扫的萧若萱眉头微皱,心想着陆辰莫非又提前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上前打开了院门,见识一个小姑娘,不由一愣,道:“这位妹妹,你找谁啊?”
“你是萧姐姐吗?”游菲菲面带着急之色,道。
萧若萱上下打量着游菲菲,道:“是我,有事吗?”
游菲菲着急的说道:“萧姐姐,你快去劝劝陆大哥吧,他现在要去城外和青华院的人决斗,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
听到青华院三字,萧若萱心中一惊,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紧张之色,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陆辰怎么会和青华院的人比试。”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大伙在休息的时候,几个青华院的人来到望山楼,邱少峰不小心冲撞了他们,被他们欺辱了一番,陆大哥看不过去,便上前和对方理论,双方发生了争吵,续而相约城外决斗。我们苦劝陆大哥,但陆大哥一意孤行,说要给邱少峰讨回个公道,不能让青华院的人为所欲为。”游菲菲见萧若萱无动于衷,一脸着急,说着说着,话语中已带着哭意。
萧若萱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游菲菲的神情,以此来判断游菲菲所言的真实性。她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这些天来,像游菲菲这样,上门告知陆辰有危险或麻烦,让她速速去帮助的情形,她已经遇到过两次了。
这事,萧若萱没有告诉陆辰,就如陆辰发觉每日来往于小院和望山楼之间,一直有人的暗中窥视,却没有告之萧若萱一样,他们彼此都不希望对方为自己担心,而因此影响了修炼。
但这一次,萧若萱看不出蹊跷,想到陆辰的个性,她有些相信了游菲菲的话,但还是有所疑虑的试探道:“是陆辰让你来通知我的?”如果对方说是,那必然是心怀不轨,因为,她相信,如果真的有危险,陆辰绝不会让她参与其中。
游菲菲摇头道:“不是,陆大哥不知道我来通知你。”
心中已经相信游菲菲所言的萧若萱,不由有些踟蹰不定,不知该不该前往。
游菲菲以为萧若萱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气急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情,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东想西,算了,当我没来。”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萧若萱见此,不再犹豫,连忙关上院门,追了上去,道:“他们在哪里决斗,带我去。”
游菲菲心中一喜,脸上却仍带着不高兴的神色,责怪的看了萧若萱一眼,也不说话,在前头引着萧若萱向东门而去。
离小院不远的一个街口,有两个男子正在对弈,见萧若萱神色匆匆的跟着一个小姑娘而去,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跟上去,我去通知方爷。”
两人同时起身,一个人小心的尾随在萧若萱身后,另一个人看着萧若萱离去的方向,预测其前往的大致目的地后,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与陆辰居住小院相隔两条街的一家茶馆,二楼临街的雅座上,两个老者相对而坐,正低声谈论着陆辰。
一人道:“没有想到,陆萧二人如此小心谨慎,竟然没有半点下手的机会。”
另一人道:“此事不能急,院判大人已经有所察觉,为此警告过王公子,所以在没有十分把握的前提下,一定不能出手,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前一个人点头表示明白,问道:“老方啊,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你说王公子为何如此看重这青华院院长之位,一定要拿下这个位置,为此,甚至做好了牺牲咱二人的打算,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说法啊。”
叫老方的人听出了多方言语中的不甘之意,脸色微变,道:“老张,咱二人的命是王公子给的,别说是为王公子的大业,就算是王公子心血来潮,想让你我二人死给他看,我们也不能有所怨言。”
老张脸上微热,尴尬解释道:“我哪有怨言,这不是好奇嘛。”
老方看向高耸于青华院中的那座青云楼,好一会,说道:“因为昆仑历代掌门,有大半都曾担任过青华院院长,你知道青云楼的前一任主人是谁吗?”
“广陵真人?”老方说的这般明白,老张哪里会猜不到,只是心中疑惑,这青华院院长,有何特殊之处吗?
老方看老张神色,便知道他还是没有想通,摇头直接点破道:“昆仑弟子八成以上的人,都有过青华院求学的经历。”
老张先是一愣,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联,这才恍然大悟。
“你有没有想过,昆仑山这么大,为何不将这青华院设在山中,而是设在山外吗?”老方看着老张,自问自答道:“因为,昆仑需要一个尽量独立于昆仑的学院,青华院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昆仑,它是用来培养下一任昆仑掌门威望和考核其统御能力的地方,这么说,你明白青华院院长位置的重要性了吧。”
老张这才真的明白了青华院院长的重要性,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这么说,赵高也是下一任掌门的人选之一。”
“这倒不是。”老方摇头道:“如今广陵不过八十余岁,相对于入圣者两三百年的寿元来说,可以说是正值青壮之年,再说,昆仑一直是二圣临朝,广陵与玄清同时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昆仑目前没必要急着考虑接任者的问题。赵高只是一个过渡性的人物,在下一任掌门人选未定之前,掌控青华院院长之位。”
“既然如此,为何王公子要急着将赵高从那个位置上踹开,就算赵高落马,王公子目前的资历也不足以接任院长之职吧,而且,就如你所说,广陵正值青壮之年,这掌门之位的更迭,至少是百年之后的事了,到那时,王公子的年龄大概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下一任......”老张说着,突然戛然而止,想到了什么,让他瞪着眼睛,看向老方,眼中尽是惊恐之意。
老方知道老张为何这个表情,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昆仑历代掌门,有几个是寿终正寝的,就拿前一任来说,不也是死于非命,而且,据传闻,正是死在广陵、玄清二人之手。”
“不是说,这只是谣传吗?”老张低声问道。
“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老方将手中杯中的茶水喝尽,放下茶杯,道:“再说,是不是谣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一任掌门确实是死于非命的。”
老张拿起茶杯,一口喝干,好一会,才道:“可是,广陵与玄清如今如日中天,王公子是不是有些急躁了。而且,想要谋夺青华院院长之位的,不止王公子一人,到时真的扳倒了赵高,会不会为他人作嫁衣裳。”
“王公子自然有他的安排,这些还不需要我们担心。其实,青华院院长之位,由那一系的人担任,都无关重要,只要不是广陵那一系人马即可。各势力之所以都想拉赵高下马,除了他是广陵的人之外,最重要的是,赵高这人油盐不进,一直保持中立,深居简出,安分守己,很好的扮演着自己过渡者的身份,稳稳的坐镇青云楼中,不给任何势力插手青华院事务的机会,这才是他今日成为众矢之的的真正原因。
就如你所说,广陵如今已如日中天,若假以时日,他必然势不可挡,有足够的能力完全掌控整个昆仑,这样一来,王公子就不可能有半点的机会了。所以,拉赵高落马,最重要的目的是打破广陵的势力扩张,切断广陵势力新生力量的补给。其次,就是制造乱局,赵高落马,各势力必然会争夺青华院院长之位,若王公子能够争到位子,自然最好,就算不能,也能借这乱局,乱中取势,趁机做大自己的势力,以图后举。到那时,鹿死谁手,各凭本事。”
老张听的心惊肉跳的,不断的喝茶续茶,不一会,一壶茶便倒空了。两人沉默相对,一时间,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突然,老方看到街上一个青年男子正急匆匆向茶楼走来,心中一动,道:“好像有消息了。”
老张也看到那个青年男子,见他进入了茶楼,便望向楼道口,那青年很快出现在那里,向二人走了过来。
那青年男子向二人行礼问好后,小声的说道:“萧若萱离开了小院,跟着一个小姑娘似乎是要出城,我已经让小刘暗中跟随。”
老方闻言一喜,看向老张,老张点点头,站起,说道:“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快步离去。
老张离去后,老方对青年男子安排道:“你速去接应小刘,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明白。”那青年男子应声后,急急下楼离去。
老方站起身,看着青云楼,自言自语道:“赵高,准备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