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与维力能够拜你为师,是他们的幸运,二人在你的教导下,实力的增长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代表阿克苏部族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来到一僻静处后,帕孜力大叔向陆辰躬身感激道。
陆辰连忙上前制止,道:“这主要是巴图尔与维力的资质好,我不过是点拨两句而已,当不得大叔如此大礼。”
帕孜力被陆辰扶起后,没有再坚持,欣赏的看着陆辰,说道:“得知二人拜你为师后,我便一直想要与你见一面,当面感谢你,但这些天忙于商队事务,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直到今日才得以向你当面致谢,还请你见谅。”
这些天,陆辰从刘轩那里学到了不少待人处事的经验,已经能够应付这种客套交谈方式,他谦虚的表示理解,同时,对于帕孜力这么大年纪,还在为部族打理商队,长途奔波辛苦劳累表示诚挚的敬意。
两人愉快的聊了好一会后,帕孜力才说出了这次见面的真正意图,如陆辰猜测的那样,确实是与今晚的篝火晚会有关。
篝火晚会是荒原的传统欢庆形式,数千来,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流程,首先是点火时的祈祷仪式,然后是跳火舞,最后是勇士竞技。
跳火舞是最受青年男女喜欢的一环,祈祷仪式结束后,无需组织,喜欢跳舞的人们会自行来到场中,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以表达自己喜悦愉快的心情。而青年男子会借机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子下场共舞,女子倘若有意,会悄悄的将自己营帐的位置告诉男子,男子待晚会结束后,便可以前往幽会。
最后的勇士竞技,是晚会最高潮的部分,跳火舞结束后,勇士会下场,向其他勇士挑战,以证明自己的强大,最终胜出的那位勇士,便会获得第一勇士的称号。
陆辰听帕孜力介绍完篝火晚会后,隐约明白了帕孜力大叔在晚会前与他单独面谈的用意,便问道:“大叔,您是担心今晚的勇士竞技会出事?”
帕孜力面露担忧之色,点头道:“阿克苏部族与阿勒泰部族之间数十年前曾有过争斗,虽然自那之后,两族没有再发生过争斗,但彼此之间仇意,短时间内很难消除。所以,我担心今晚阿勒泰商队的勇士会借勇士竞技的机会伤害我们的勇士。”
“既然大叔由此担心,为何要答应与阿勒泰商队合办篝火晚会呢?”陆辰不解问道。
“消除仇恨,最好的办法就是表达善意和互相了解。当时是阿勒泰商队的领队主动找我商谈此事的,所以,出于表达善意和增进两族了解的想法,我选择了答应。而且,除非是确实知道对方是带着恶意提出这个要求,否则,我不能拒接,一旦我拒绝了,便是向阿勒泰人表明阿克苏人拒绝与其友好相处的态度,这样一来,是会引发两族战火的。”帕孜力无奈说道。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陆辰明白帕孜力大叔这么做是对的,便问道:“大叔,我能帮上什么忙,您尽管吩咐。”
“今晚的勇士竞技,其他人我不太担心,毕竟,今晚的晚会,有许多外人参加,阿勒泰商队的人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我比较担心的是巴图尔,今晚的勇士竞技,他必然会下场的,而这次的阿勒泰商队中,有一个叫阿尔斯兰的人与巴图尔有旧怨,这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他是我们东荒的第一勇士,我很担心他会借今晚的勇士竞技伤害巴图尔。”帕孜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东荒第一勇士,听这个称号,就能知道对方的强大,陆辰很好奇,巴图尔怎么会与这么强大的人结怨,他关心的说道:“这么强大的人,应该不至于难为巴图尔吧,据我所知,荒原勇士,是不会对比自己弱小的勇士发起挑战,那样的话,会被人耻笑为懦夫。我想,他背着东荒第一勇士的名头,应该会有所顾忌而不便出手吧。”
帕孜力摇头苦笑道:“你若知道两人是如何结怨的,你就能明白,我为何担忧他会伤害巴图尔了。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阿尔斯兰不顾忌身份挑战巴图尔,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非但不会担忧,还会为巴图尔高兴,哪怕巴图尔会在竞技中被打伤。
就如你所说,在我们荒原,强大的勇士若是挑战比一弱小的勇士,强大的勇士是会被人耻笑的,而弱小的勇士,只要敢于接受挑战,哪怕战败,都会被人称颂。所以,若是阿尔斯兰今晚挑战巴图尔的话,巴图尔必然应战,那样一来,阿尔斯兰此举反而成了为巴图尔扬名,更不要说他是东荒第一勇士,被第一勇士挑战,这本就是一种莫大的认可和荣耀。我所担心的是,阿尔斯兰会有一些卑鄙的手段,激怒巴图尔,让巴图尔主动向他提出挑战,这样,阿尔斯兰就能以应战者的身份,毫无顾忌的伤害巴图尔。”
“你是想让我看着巴图尔,不让他今夜受激应战吗?”陆辰问道。
帕孜力摇头道:“对于荒原勇士来说,可以身死,不能受辱,若是受辱的勇士,不敢站出来的话,那他将失去一切尊重,永远都抬不起头。哪怕对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荒原勇士都不会退缩,退缩意味着胆怯,意味着懦弱,这是荒原勇士死都不愿承受的羞辱。”
从帕孜力口中,陆辰感受到了荒原的勇士精神,但也更担忧起巴图尔,他与巴图尔相处虽时日不长,但对巴图尔的性格有了一定了解,他知道,巴图尔是一个真正的勇士,属于宁可死不受辱的那种人。陆辰意识到这是有些麻烦了,嘴生在别人身上,若对方存心挑衅,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他不由问道:“巴图尔与阿尔斯兰之间究竟是何恩怨,您看能不能想办法为二人化解一下。”
说到这个,帕孜力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那是十年之前的事了,那一年阿尔斯兰才十来岁,带着一帮小伙伴跑到我们阿克苏的一处牧场闹事。当时巴图尔就在那牧场中放牧,双方遭遇后,按荒原的规矩,一对一比试,巴图尔分到的对手就是阿尔斯兰。那时候的阿尔斯兰并没有巴图尔强,所以最后被巴图尔给打败了。”
听到这里,陆辰还是不明白,按荒原勇士的性格,两人相斗之后,落败的一方往往是不会记恨的,反而,很多人会因此成为好朋友,巴图尔和维力就属于这样的情形。陆辰觉得,能成为东荒第一勇士的阿尔斯兰心胸应该不至于如此狭小,此事必定另有隐情,被问道:“巴图尔不只是打败阿尔斯兰这么简单吧。”
帕孜力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点头叹道:“这也不能怪巴图尔,那年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而且,他从小到大都没脑子。当时的巴图尔,气恼于阿尔斯兰带人来牧场闹事,打败他后还不解气,便脱了他的裤子,当着数十人的面,用鞭子抽打他的屁股做为惩罚。”
陆辰听到这个,倒吸了一口气,知道为何帕孜力会担心阿尔斯兰会不顾东荒第一勇士的身份去伤害巴图尔了。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巴图尔当年的行为有些过了,别说是特别在乎尊严的荒原勇士,便是常人,也会视其为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