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太饿还是用脑过度,这一觉睡的特别沉。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各种喊叫声,什么东西砸到凳子和地面的声音,一股力量突然撞击我靠着的笼子,反弹把我震起,我忽然惊醒。只见笼子里乱作一团,几个人互相打着。
那个跟我说过话的女孩儿坐在另一个女人的旁边哭着,那个女人满脸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在我刚想开口去叫她时,突然一个男人朝女孩儿扑过去,狠狠的掐住女孩儿的脖子,女孩儿挣扎着,充满泪水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只手向我的方向够,嘴里用尽力气喊:“姐姐救我。。姐姐。”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扑过去,一只手拽着那男人的头发,一只胳膊勒紧他的脖子。
男人放开女孩儿,双手去抓我的头发,头皮都要被他扯下来了,疼的我放开他的脖子,男人接机向后一顶,把我撞倒后面的笼子上,猛咳了几声随后向我奔来,在他的手即将接近我的脖子时,我拿出兜里的水果刀顶了上去,直插进他的肚子,我吓的放开手。
肚子上插着水果刀的男人向后退了几步,疯了似的又朝我扑过来。双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我在挣扎中摸到插在他身上的刀,拔了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刀朝上插进他的下巴。男人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倒了下去。
我拔出刀的同时,血花飞溅,鲜血覆盖了我所有裸露的皮肤。
我松开被抓乱的辫子,拿着刀就那么杵在那。
很难想象我那时的样子,双手满脸都是血,披头散发,拿了一把刀。在法制社会,这一定是被击毙的头号目标,而现在,无法无天,活着最重要!
我嚎叫着拿着刀冲向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在每个人身上一顿乱捅,在我乱斗的期间,那女孩儿已经被人拽着头撞到台阶上,没有呼吸了,血已经染红了她白皙的脸颊。
我从背后朝那人冲了过去,左手拽着头发,右手把刀放在他脖子上重重的抹过,那人双手捂着脖子,想使劲再呼吸几次,瞪着眼睛向后转,在转到一半时已经气绝到底倒了下去,他临死都没看见是谁要了他的命。而他,是最后一个。
一不做二不休,我检查了每个人是不是死透了,有气儿的,又在脖子上补了一刀。在这一切之后,我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仍然握着那把水果刀,右手虎口流出来的血参杂着各种人的血一滴滴的落到地面。
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笼子门上的铁链声音,有人开门了。
我努力睁了睁眼,看见几个人进来搬尸体,我强挺着站了起来,佛祖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我。
有两个人拿枪指着我,其中一个人抢过我手里的刀,我这才醒悟过来,抬起双手看着满是干透的血渍,环顾四周,有人正在一个个检查着是否还有喘气儿的,满地狼藉,我突然胃里一阵翻腾,趴在地上拼命的吐了起来。
佛祖笑盈盈的对我说:“我果然没有看错,恭喜你加入新世界。”
我想骂他八辈子祖宗,但是没有力气,双腿发软,顿时世界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我浑身酸痛,勉强坐起来,看见佛祖正站在窗边,对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见到你开始,我就有一种预感,你一定是活下来的那个人。”
见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接话,他接着说:“你,不叫刘鑫,你叫张靖,我没说错吧?”
我心里一震,难道他们发现老舅给我送刀了?从老舅口里得知的我的名字?老舅不会被他们怎么样了吧?然而我还不能问,万一不是这样,我岂不是不打自招,反而害了老舅。
“你怎么知道的?”我试探着问。
“这你不用管。”佛祖冷笑着说到,“看来你跟我说的,很有可能没一句真话了?”
我盯着他淡淡的答道:“彼此彼此。”
佛祖点点头:“嗯,不错。我也不需要有勇无谋的人,这个考验算你提前通过了。但是你的个人技能和身体素质差了点,好好训练一下,再接受个考核,如果通过的话,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摇头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要是不通过呢,或者说,我不顺从你的安排呢?”
佛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摊摊手,“可以实话跟你说,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毕竟我不会押宝在你一个人身上,就算你失败了,总会有人符合我要求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对你来说,机会只有一次,命只有一条,你自己不珍惜的话,谁都没办法。”
甩出最后这一句话后,佛祖没再理我,关门离去。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灾难发生以前我曾是一家上市公司高管,在内斗中被“牺牲”,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伤透了心。即便相信我的两位老板也无法顶住来自各方的压力,被迫放弃我。
然而,那个时候的背叛,人斗,以及来自业绩的压力,对于此时的我来说,是最渴望的事,甚至我希望一觉醒来这都是噩梦。世界没有变,人与人之间仍然单纯的为了利益勾心斗角,那我会很开心的笑着跟他们滚在一起恶斗。
但是,自从独自从笼子里出来以后,我就很少睡觉。也不知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每每睡着都会被噩梦惊醒,有时会梦到自己在血海里挣扎最后被淹死,有时会梦到从地下伸出无数只手抓住我让我窒息。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梦到实际的人,也就是我那个笼子里的另外9个人,我以为他们还活着,但是没多久他们又变成张牙舞爪的厉鬼扑向我。
记忆与梦境的混淆之中,我不知道我到底杀了几个人?5个?6个?还是9个人都是我杀的?那个小女孩儿难道也是被我掐死的?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记忆哪个是幻觉,好像一切都是真的,又好像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连续3天,除了一开始的佛祖以外,再也没有人理我。
我像精神病院的重度患者一样,披头散发的蹲坐在床上,手里一直握着那个女孩儿送给我的黑色围棋棋子。她说她是围棋选手,她相信黑色的棋子是胜利和勇气的象征,但也有它的两面性,又是黑暗和死亡的象征。如果这个笼子里剩一个人活下来,希望是我,希望我带着这个棋子有胜利队勇气并替她活下去。
门上的铁链哗哗滑动,有人要进来了,应该是送饭的吧。我一看到进来的人,眼泪不止的流下来。我哭着说:“老舅,我活不下去了,还不如死了呢。。。”
老舅快步走过来抱着我,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么难才活下来,咋能放弃呢?”
我仍难以平复,摇着头说:“我每时每刻都在做噩梦,那9个人变成厉鬼来找我,他们要让我生不如死,老舅,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老舅双手抖着我的肩膀,“靖,振作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我爸妈?啊!对,老舅,我爸妈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东北估计没了吧,爸,妈。。。”虽然曾经闹到要断绝关系的程度,但是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父母,此时想起爸妈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要不是自己不懂事也不致于落得惊天这个地步。
老舅拍拍我,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拉着我的手说:“你爸妈应该还活着,出事前我打过电话,他们说部队家属院最先听到警报,躲到地下防空洞了,他们都是打过仗,吃过苦的人,我想,应该没事,他们会保护自己的。为了他们,你也应该保护好你自己。”
“老舅,我们逃出去吧,你对这里熟悉,应该有办法的。”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跪坐起来抓着老舅的肩膀说。
老舅摇摇头叹口气说:“不行,没办法的。你不是第一批人,之前有过两批人,活下来的,也有要逃出去的,结果,哎。。。这周围的墙外,全是地雷和陷阱,全都炸死了,没死的残了,根本没人管,就那么留在原地等死。不行啊。”
我再次失望的跌坐在床上,眼泪流干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直直的望向窗外,此时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看到外面的世界,再有机会跪倒爸妈面前说一句对不起。
过了片刻,老舅接着说:“你们这批人,本来能剩15个,但是有两个伤势过重,救过来也是个残废,直接被击毙了。所以,包括你在内只剩13个人。今天又陆续有一批人关进去了,哎,真他娘的x蛋!本来幸存者就不多了,还要这么干,哼!人啊,始终是会毁在自己手里。”
没等我反应,外面有很多人走路声,老舅立刻收拾收拾,把给我的饭端到桌子上,一边说:“有人来了,你别想那么多,记住,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保命要紧,记住老舅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带着老舅一起逃出去,去找你爸妈,记住啊!”说完推着饭车出去了。
等关上门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忘了问老舅是不是告诉佛祖我们的关系,他才知道我名字的。果然在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会忽略重要的事,甚至关乎生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