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意识到，从冷焰见到我那一天起，我就是一副好似杀手的装扮，从来没穿过裙子这种“另类”的衣服。这突然的转变肯定会觉得怪怪的了。
但是不能因为这个让他溜号吧，于是我走过去接过枪说：“我来吧，你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容易失手。你去那边看着。”
“哦。”
冷焰连连点头，走到望远镜前。
我重新调整让他弄的乱七八糟的枪，并装上消音器，一边说：“我调好前，你先看着点，有异动赶紧告诉我。”
我没有听到回应，转头看他，见他还在扭头看着我，我又喝声道：“看望远镜！不是看我！”
冷焰回过神又哦了一声，看着望远镜说：“他已经进去了，搜身了，手链还在。”
这时我已经调整好瞄准镜，准备射击。
麦克米兰50射程可达2千米以上，对于本次来说，口径太大，如果直接打中身体直接就没救儿了，不能达到把医生弄出来的目的，所以必须精准的打击四肢。
随便找了个门口的守卫一枪打出去，目标随即倒地，我担心对面有人看过来，射击完毕立刻抽回枪杆，关上窗户。
选择这个大楼还有一个好处是，镜面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外面。还好，命中大腿，目标还在挣扎，门口守卫乱作一团，像是有人跑进去，几个人把受伤的人也抬进去，大门口内的，就无法看到了。只能看到内部广场有几个人在跑。
值得庆幸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拿望远镜找是哪射击的，只有两三个人下意识的举起枪，见没有动静，随后又放下了。难道真如刘春所说，门口防御力为零？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冷焰说：“你再看一会儿没有动静了就歇着吧，后面我们都控制不了，靠他自己了。成功或失败，听天由命吧。”
冷焰嗯了一声，似心不在焉的继续监视着。
我溜达到马琳所在到办公室，见她把衣架上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身上还穿着一条红色小裙子躺在沙发上睡的挺香，就没去打扰她。是嘛，这个年纪的女生就应该穿漂亮衣服，开心的活着最重要。我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用狙击枪需要精力特别集中，副作用就是特别累，我回到外面到望远镜后面的沙发上靠着休息。
“城里面消停了，跟啥都没发生一样。是不是有点奇怪呢？要么就是心大，要么就是有阴谋，要是后者，那真是可怕的地方。”
冷焰说着各处找能坐的地方，从办公区拉过来一个转椅坐在望远镜旁边。
我拍拍沙发说：“坐这儿吧，时间太长了。不用总看着。”
冷焰貌似纠结了一下，自言自语不知嘟囔什么，没听清，过了一会坐了过来。
我见他特别不自在的样子，便说：“在这里可以放松些，我不是首领，你也不是我手下，这只是个避难所而已，很安全。”
他没说话，象征性的挪挪身体靠在沙发背上。
看着他与平时不同的古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看着怪怪的。有事就说，琢磨了这么久别憋着了，问啥我保证不生气，回去也不追究。”
我给他放心丸，要是他一直不说话，我都要憋吐血了。
我们两个人不是没有独处过，而且时间比城内任何一个人都要长。不过我感觉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尴尬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呼吸了一次，终于开口说：“那个，其实也没啥，这个办公室，你说是你男朋友的哈，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如果六年前一切正常，你会跟他结婚吗？”
“不会。”我果断答道，“憋了一个世纪，就这问题？”
冷焰仍然不带有任何语调的严肃的问道。
“那他。。。他现在在哪呢？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等你呢么？”
我看着他，想了想，说：“这个男朋友只是五分之一，不可能跟他结婚的，干嘛要结婚，我又不爱他。另外还有好4个，同时，可能那时候我太空虚吧，每个人我都挺喜欢，但是又都没有感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没有把心思放他们身上，既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灾难发生时我宁愿一个人求生，根本没想进城去找任何一个人，至于现在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在哪，我不知道，我也没兴趣去想。”
窗外的月光透射进来，除此之外漆黑一片，我们互相也只能看见对方的动作，但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那么，那几个，都是什么样的？”
我无奈的看着他说：“什么样的我怎么形容呢，又没有照片给你看。你是问年龄吗？如果是，有年上的，也有年下的，大的当年40多，最小是个大学生呢比我小10岁。呵呵，跨度挺大吧？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对什么样的有感觉，但是这五个，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性格，很显然都不成功。”
我见他没说话，于是我接着半开玩笑的说：“你，你问完了么？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难道我穿裙子把你吓着了？至于这么难看吗？”
冷焰没有笑，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不难看啊，好像。。。好像天使。”
我笑笑说：“噗。。。你真会聊天儿。所有人看来我都是恶魔一个，换了衣服就是天使了？那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喽。”
“不，是披着恶魔外衣的天使。”冷焰看着我正色道，“我是说，在我心里，从见到你那一天开始，你一直是天使。”
冷焰说完这话，气氛更尴尬了。
他这严肃的玩笑让我无地自容，朝他摆摆手让他别说了，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想用沉默结束这可怕的话题。
冷焰说：“你保证，现在不生气，回去以后不追究？”
我嗯了一声，片刻后我感受到沙发的起伏，一股热气靠近，湿热的嘴唇吻了上来。我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柔软的嘴唇，湿滑的舌头，似一股电流从上至下的蔓延全身。让我完全放弃抵抗的想法，只去感受6年来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过了一会我恢复理智，双手推开他，他坐回到原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训斥他，还是说点啥，只觉得脸好热，何止是6年，是平生从未有过的心跳加速。冷焰也一句话不说，空气里充斥着尴尬的气氛，尴尬到要窒息了。
我试图打破沉默，说：“你。。。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人么？”
说完这句后发现更尴尬，我在胡扯个啥咧？
冷焰反而开口了：“嗯，我跟所有人都这么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一是你会不对我设戒心，放心的让我住你隔壁，不管在哪，我都可以离你很近，就算拉你的手，你也不会觉得我有别的想法。二是，我曾经就是以为我不喜欢女人，因为从来没见谁动心过。直到遇到你，你又是一副男装打扮，所以我觉得我见你心跳加速，也许是因为我喜欢男人吧，我自己也搞不懂。今天看见你穿着裙子，我紧张的心跳都到嗓子眼了，我才发现，没有取向的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装扮。”
听他说着，我的心跳一直保持快速跳跃的状态，甚至自己清楚的听到每一声心跳。
我该怎么办？有过脚踏好几只船的经验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紧张，也从来没遇到这情况。我完全失语，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黑暗。
冷焰见我没有动静，低着头沮丧的说：“你不用告诉我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不是因为我比你小7岁，是因为你是首领，我是你手下一员，我是无所谓，部落里的人会议论你，我不想你难做。所以。。。”
他这么说，说明他的理智还是在线的，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明白后果是怎样，我也冷静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后，又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难受。我看向他，说：“所以呢？”
“所以。。。今天是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今天什么都不想，我们就坐在这，就像情侣约会那样，随便聊天，直到天亮结束。”冷焰说完看向我，等我的反应。
我会心的笑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冷焰也笑着说：“就凭刚才你没抽我。”
我没说什么，凑近他，把头靠在他肩上，他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就这样，我们谈天谈地谈过去，期间也有那么两次不可描述的腻歪，就像真正情侣那样。但是谁都没有提到有关未来的话题，我们知道，没有未来。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冷焰站在窗户前用望远镜看着外面。我这一觉睡的好舒服，有点发懵，好像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又好像很真实。
“有人朝这边走呢，一个人。”冷焰回头见我起来了说到。
我瞬间振作起来，很欣慰，那孩子成功一半了。
“估计有个十分八分的就能到楼下，我跟你一起去吧。”冷焰说。
我走到窗边，拿过望远镜看，应该是林杰。我摇摇头说：“不，我一个人见他比较好。你拿狙在这保护我吧。”
这时马琳已经睡醒出来了，坐在办公区那里啃着饼干。
冷焰坚持要送我下两层楼再回来。我们一起走到15楼，冷焰看了一眼上面，低声对我说：“你来说还是。。。你说吧。”
“嗯？说啥？”我疑惑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