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圆觉绝望的时候,山顶上一块石头后面出现了一个小小人影。
圆觉道士猛然回过头去,按他的修为但凡有人在百米之内没有他发现不了的。没想到今天在极度崩溃中却被一个小孩子接近而不知。
他好奇打量这个小孩,那个小孩也看着他。
圆觉发现这个小孩有点眼熟,仔细想想才发觉就是那天哭得特别厉害,搞得他无心炼丹帮他治好蜈蚣毒的小孩。
他惊异地看着小孩,在想:“他那么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什么?”
“咳,道长。”小孩故意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氛围,这小孩自然就是赵谐。
“嗯?”圆觉实在想不通小孩深夜在这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赵谐把手里面一条砸得稀巴烂的毒蛇拿出来,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
正是圆觉苦苦寻找的灵青龙!
“怎么在你这?”圆觉大喜,一向荣辱不惊的修为丢到爪哇国去了。灵青龙,怎能不让他惊喜?
“把那个交给我,孩子。”圆觉想尽量表现得平和点,他实在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双手有点颤抖。
“那可不行。这蛇是我抓到的。”赵谐赶紧收了起来,虽然不是抓而是砸的。
圆觉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恢复道貌岸然的神仙风采道:“小孩,你把蛇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赵谐要高兴的跳起来。
“嗯,是的。贫道从来不撒谎。说吧,你要什么玩具?”圆觉理所当然认为小孩子都要玩具。
“切,不要!”赵谐翻了个白眼。
“额,你要钱?”圆觉对赵谐这小毛孩高看了两眼,心想一个小孩子,不要玩具就是要钱咯。要钱还不容易,贫道轻而易举地可以弄来大把钞票。
“不要!”赵谐对钱很心动,但是还是忍痛拒绝,把头扭一边去。
“那你想要什么?车子、房子还是美女?”圆觉对这个小孩有些无语。
“你说的这些我长大自然会有。”
“哦?”
“听好了,我要你收我做徒弟,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还有不要叫我小孩,我叫赵谐!”赵谐目光灼灼盯着老道士。他早发现这个老道了不得。
他是看西游记小说长大的,对里面的神啊鬼啊的特别是孙悟空来无影去无踪的神通羡慕得流口水,他做梦都希望有一天能学到那般神通,然后遨游四海,把天下人踩脚底下,以我为中心。
圆觉道士死死盯着赵谐看,这小孩太出乎他意料了。玩具不要,钱不要,竟然是要跟着他学道,有着异于同年人的成熟和意志力。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赵谐,然后失望得直摇头。心里面破口大骂,“这小屁孩,资质那么差还想学道。你以为修道那么简单,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学成的吗?如果说赵文昊资质是100的话,那你的资质就是惨不忍睹的10!只有10!”
圆觉道士大失所望,他本来都有些心动要收赵谐了。他实在不想收个资质那么差的弟子。就像是著名的厨师不想用品质差的食材做菜一样,那样会毁了他对做菜的兴趣。
“你资质实在太差,要不我给你钱吧?给你许许多多的钱,让你一家过富裕的生活,怎么样?”圆觉道士循循善诱。
赵谐还真有些心动,这个世界能有人不对钱感兴趣的吗?即使是一个六岁的小孩。不过他压制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不断劝道学成道法这些都会有的,都会有的……
圆觉道士看赵谐颇为心动,开始有些欣喜,心里念道:“快答应,快答应……”
内心挣扎好一会的赵谐终于下定决心,毅然道:“你要么收我做徒弟,要么永远别想得到这条蛇。”
“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你手中的蛇,你信不信,到时你就什么都没了。”圆觉颇为不耻自己的行为,竟然威胁一个六岁的小毛孩。但是他实在太想得到灵青龙了。
“我信,但是我会先把它吃掉。”赵谐拿起蛇要放嘴边里。
“千万别。我说你这个孩子,谁教出来的,那么狠。”圆觉道士有些欲哭无泪。那小孩真把蛇吃了,药效就大打折扣了,而且他也不忍心杀死一个六岁的毛孩,开肠破肚啊。
“算了,怕了你了。你就做我二徒弟吧。”圆觉放弃道。
“好,不许反悔。”
“贫道会骗你个六岁孩童不成。”圆觉也乐了。
“那谁知道。”
赵谐说完就跪倒地上,学着小说里面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圆觉看着小大人的赵谐哭笑不得,道:“孽缘啊,孽缘啊。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宗谐了。”
“宗谐谢过师傅。”
赵谐郑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赵谐的表现,圆觉道士也比较满意,心想罢了,你能学到多少就学多少吧。
师徒二人见过礼。赵谐高兴地把灵青蛇交给圆觉。
圆觉看到稀巴烂的灵青龙,心里那个气啊,脸色都青了。说着就去打赵谐。
“师傅,刚刚已经拜师了,你不许反悔!”
“我没反悔,但是我要打烂你屁股!”
第二天天亮。
圆觉道士拿着稀巴烂的灵青龙炼丹去了。虽然此时灵青龙长相实在难看了点,但是还好不影响药用价值。至于昨晚为什么打赵谐,一半是因为圆觉道士不想看到心爱的药材变成那副模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另一半是因为被赵谐这个小毛孩威胁心里不爽快。打完之后心情就好多了。
圆觉道士的心情是好了,某人的屁股可遭了殃。赵谐提着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回到家门口,赵三狗正好大清早的从山上砍了困柴回来。农村人就是那么勤快,而且早上太阳小,好做事。
赵谐看到父亲过来,躲在一边不敢进门。他怕自己的父亲不让他跟着师傅去学道那就功亏一篑了。等赵三狗背着柴进门以后,赵谐偷偷摸摸地往门缝里塞了张纸条,他不想爸妈过于担心他。上面写着“爸妈,我跟着圆觉道长修道去了,学成以后自然会回家,不用担心我。赵谐。”这些字还是他粘着圆觉教他写的,圆觉本来要帮他写,他却不答应。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爸妈对照课本能看出是他的字呀。
赵谐做完这一切,看了眼自己家的房子,看了眼小村庄,几滴眼泪打湿了他眼眶,他却义无反顾地走往去镇上的路。
到镇上找到圆觉道士和赵文昊所在的房间,看到老道看宝贝似的盯着烧着的炉子看,默默地坐在了床边。床上赵文昊鼻息均匀,睡得正香。赵谐看着赵文昊,心里厌恶道:“怎么什么你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而我却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赶上你。”
是啊!赵文昊就是上天眷顾之人。什么资质天生就拥有,什么机缘轻易就碰到。这种人就是上天的宠儿。而赵谐呢,是丢在人海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赵谐越想越气,道:“我一定会打败你!我一定会超过你!”
“在嘀咕什么呢?”圆觉道士早发现赵谐进来了。
“没,没什么。师傅。”赵谐道。
“哦,你过来帮师傅煽火。”
“好的,师傅。”
赵谐用蒲扇扇着炉火,炉火里面火苗四窜,照得赵谐的脸红彤彤的。
“师傅,里面是什么丹?”赵谐好奇问。
“哦,是天元丹。”圆觉一边翻书一边看着炉火。
“天元丹是做什么用的?”
“天元丹是补充天地元气的丹药。上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元气越来越稀薄,修道者修为也越来越低。没有天元丹修道者到先天以后就再来进寸步。”
“后天是什么?先天是什么?”
“后天是人靠自己的身体锻炼激发出来的能量,而先天是利用天地元气控制天地力量。”
“那么厉害!那师傅你是先天还是后天。”
“都说了天地元气稀薄,这个世界基本没有先天了。”
“那多可惜。”
“是啊,不过有了天元丹又难说了。”
赵谐震惊得盯着小炉子里面的丹药,这个炉子普普通通的甚至还有些掉色。没想到里面练出来的丹药那么厉害。
“先天岂不是无敌?”赵谐瞪大眼睛。
“在这个世界基本是这样吧,不过凡事无绝对。”圆觉放下手中的书,闭目养神道。
“曾经很多先天高手吗?”
“是很多,不过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了。”
“哦,师傅。那我要修成先天。”赵谐道。
圆觉忍不住睁开了眼,想笑不过又不想打击赵谐信心,说道:“徒弟啊,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修炼。”
“知道了,师傅。”赵谐随口道。
他知道师傅有些话没说出来,不就是自己资质差,再怎么努力都修不成先天吗?好,那我就修给你看,让你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谐默默下定决心。
别人怎么说与他无关,认定了的事就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