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山的山脚下,周宝平的家中。
周宝平正兴奋地看着傅叶递给他的腰牌,道:“通过入门选拔的测试了?小子,不错嘛,好好干,将来大有前途。”
傅叶脸上显出一副很难为情似的表情,只是在那里嘿嘿地傻笑。
周宝平把腰牌送还给傅叶手中,道:“来,给师父详细说说今天的经过。”
“好啊,”傅叶痛快地答应道,不过他立刻又像是想起什么,笑容有些收敛地对师父说,“师父,今天有人说……说您不过是个不如流的修士?”
周宝平怔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傅叶,只见此时的傅叶瞪大了眼睛,略带天真的脸上挂满了询问的神色,随即释然地一笑,道:“这就是你今天和别人动手的原因吗?”
傅叶有些诧异地问道:“呃?师……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和别人动手了?”
周宝平呵呵一笑,道:“从你6岁起,师父就看着你长大,你身上哪一点变化能逃得过师父的眼睛,虽然你极力的掩饰,但是你手腕上的红肿,显然是被钝器大力挤压所致。”
傅叶低头一看,果然,手腕处的红肿从袖口中露了出来,本来想用袖子遮挡一下的,但是还是被师父看到了。
周宝平又道:“还有你上衣领上的血渍。叶儿,你受伤了?从你一进门师父就想问你,伤得严重吗?”
傅叶把衣领向前拉了拉,好让自己能够看见,果然在衣领上有一块血渍,看来是那会儿咬破舌头时流在上面的,因为位置在下巴的下方,自己不易看到。回家后竟也一时忘了先换件衣服,此时竟被师父一语说破。
“没事,小伤。”傅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并不想把自己如何被困,如何被逼得砸掉牙齿,咬破舌头等事情告诉师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自己的伤也恢复了,告诉师父只是徒然让他担心而已。
周宝平看傅叶眼神中异色闪动,心中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是这孩子不愿意多说,叹了口气,“按照南玄门的规矩,新入门弟子在第一年的预修班时期,是不能随便与其他不相干的人见面的,既使是本派人也不可以,以后你就要独自生活了,师父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更何况……”
傅叶听到师父的语气有些伤感。
“更何况他们说的对,师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废柴。”
“师父?”傅叶此时有些后悔问出这样的问题。
“叶儿,以后不要再这样冲动了,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随意让自己处在险境。”周宝平说道,“如果师父能传授你的本领再大一些,也许你今天就不至于受委屈了。”
傅叶急忙说道:“不,师父,是叶儿太没用了,师父教了那么久,总是无法领会和修成。”
周宝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师父只是南玄门一个不合格的弟子,当年师父也曾经拿到过这块腰牌。”周宝平的眼神在傅叶手中的腰牌上一闪而过,满脸失落神情的说,“只不过,在一年后预修班结束时,我没能通过考核,到如今也只是个记名弟子。”
“但是,我相信,”周宝平脸上又转为欣喜的神色,“叶儿将来一定能走到师父的前面,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修士。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周宝平伸手在傅叶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一定要在南玄门好好学本事,师父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徒弟而感到荣耀。”
“嗯,”傅叶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年后的考核,我一定能够通过。”
“好样的,加油!”
这天晚上,傅叶回到自己的房中睡觉,恍惚之间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人群当中,万众瞩目。
周围的众人给他送来鲜花和掌声,并且都竖起大拇指对他高喊:“傅叶,好样的,你就是我们的英雄!”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傅叶既兴奋又自豪,他伸手把师父拉到自己身边,对着人群大声宣布,“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父,南玄门最具魅力的启蒙老师——周宝平老师。”
众人向周宝平投来羡慕和敬佩的目光。
“原来这位就是傅叶的师父!”
“真了不起,竟然教出来这么优秀的师弟。”
从此不会再有人说师父是“废材”,没有人再说师父“只不过是个厨子”,取而代之的称号是“这片大陆上最强修士傅叶的师父”。
“周老师,收下我家孩子做徒弟吧。”
“周长老,我家孩子想拜您为师啊,您就收下吧!”
众人都向前簇拥着,把自家的孩子向周宝平推去。
人群中的师父脸上露出了既难为情又荣耀的神色,连声说道:“好说好说……”
熟睡的傅叶竟然在睡梦中笑出了声来,而这笑声被还没有入睡的周宝平听到了,他心想:“哼,臭小子,被南玄门录取,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吗?”
“其实,你师父我也高兴地睡不着啊。”
周宝平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脸上还面带着微笑。
在早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南玄山一片郁郁葱葱,此时的南玄门山门前已经恢复了宁静,山上喧嚣的人群已经消失,只剩下几个负责守卫山门的南玄门弟子,傅叶向他们出示了腰牌。
“姓名?”其中一名南玄门弟子开口问到。
“傅叶。”傅叶回答说。
“傅叶?”那人低声重复着,并翻动起手中的一份名册来,“傅叶,编号‘癸亥’,高师弟,你去一趟吧。”
“好。”他身后一名南玄门弟子高海应了一声,在身边的一个桌子上略一扫看,便从上面拿起一个写有“癸亥”的木牌,对傅叶说,“跟我来吧。”
通往南玄山上的路由花白的石板整齐的砌成,傅叶跟在高海身后,拾阶而上,一直走了一个时辰,在半山腰处,赫然出现了一块开阔地,路边一石碑上写着三个字:“闻道院”。
高海一边向前走,一边对傅叶说,“这里是专门为预修班弟子设立的修行的地方,在没有通过考试成为正式的入门弟子之前,你们就在这里修练。”然后伸手指向面前的广场说,“这片广场就是你们今后一年里每天要修炼的地方,负责教授你们的长老将会在这片广场上指导你们修炼、给你们讲道。”
这时,傅叶发现高海领着他向左侧拐去,很快傅叶就发现在广场的左侧有一大片房舍,高海一直领着他走向一排排房舍的深处,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以后这一间就是你住的屋子了。”高海说,然后举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木牌,“这个门禁牌就是用来开启房门的。”
高海把门禁牌向房门上的一个凹槽中一放,一阵光华闪过,只听房门发出了“咔”地一声轻响,高海伸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高海伸手把门禁牌从凹槽中取了出来,迈步进屋,顺手把门禁牌扔在了一张桌子上,“好了,看清楚了吗?每次开门需要这个腰牌才能打开。”
傅叶也迈步进屋,向里面扫视了一眼,屋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橱柜,一把椅子,桌子上一盏古灯,灯内极少的一层灯油,看上去只是刚刚盖住了灯底。
“你晚上睡觉用的被褥都在橱子里,需要的话,自己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高海说。
“没有了,多谢高师兄。”傅叶对高海施了一礼说道。
高海也并不推辞,道:“好了,记住,明日辰时,到闻道院门口的广场集合,会有门中长老来给你们传道授课。”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高海走后就剩下傅叶一个人在屋子里,他看着这个简单而又整洁的屋子,心想:“从此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是带着新奇与兴奋的心情查看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的,这是枕头,这是被单,这是一个暗褐色水杯,南玄门还给每个人准备了水壶……,虽然东西都很简单和普通,但是傅叶还是对件件都很感兴趣,逐一查看。
他用手按在桌面上,轻轻地抚摸着,心里想道:“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吗?还有些时间,趁这会儿功夫出去转一转,熟悉熟悉这所谓‘闻道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