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虽然经过西山的事后，我的眼界开阔了许多，但是看到这么大的官，还是会忍不住感到畏惧。
“他说了什么？”
胖子摸了摸下巴，面露古怪之色：“孙局说了两件事，其中一件是好事，一件是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事！”我毫不迟疑答道。
“恭喜你，从一个小职工，连升三级，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大队长。”胖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
“大队长？”我重复了一句胖子话中的要点，一脸的错愕之色。
每一个省都一个地矿局，下辖十几个地质队。一般来说，每个地质队都有一个或者数个家属大队，里面的职工起码在百人以上。
地质队里，书记是一把手，主管内政。大队长虽然是二把手，但手上的权利也不少。很多的勘探项目都必须经他审批，还有一些器材，也要由他去采购。
正因为有这两种权利，大队长的职位可谓是肥缺。有些人宁愿当大队长，也不愿意去当书记。
小学时，老师曾布置过一个作文题目——“我的理想”。由于我们的学校是职工子弟学校，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写想当大队长。由此可见，大队长的职位有多么的诱人。
“别在那美滋滋了，听完坏消息你就该哭了。”胖子撇了撇嘴，用一种戏虐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弱弱的问道：“胖子，怎么个坏法？该不会发配边疆做大队长吧。”
“聪明！”胖子伸出一个大拇指，苦笑道：“孙局说了，你当大队长，我当副大队长，即日起我们就去’四零四‘队报道。”
一听胖子提到“四零四”这三个字，我的脑海立刻就浮现出以前老李头说的故事。
全国的勘探队一共有二百零八个，大多数都是按照编号取名的。只有这个四零四队有些特殊，原先它并不是这名字，而是后来改的。
二十年前，四零四还叫白山市地质队。
那一年，他们在长白山深处发现了一种很稀有的金属。立刻就引起了高层的重视，立刻派遣中央小组联合当地的地质队员一起勘探。
然而，自从他们深入长白山后，立刻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高层经过一番商谈，认为他们一定出事了，立刻派出了第二支队伍去营救。
这支队伍是由当地民兵和警察组成的，携带有一些当时先进的装备。
可谁曾想，第二支队伍在三天后同样失去了联系。
两次的失利，并没有让勘探局的人害怕。经过和军队的沟通，一支特种兵部队进入了深山之中。
这些人心理素质硬，配合默契，单兵实力强，并且携带有重型武器。
一个礼拜后，这支特种兵组成的队伍因不明东西的攻击，全军覆没。最后发来的电报只有两个字：“救命”。
三支队伍的覆灭，让高层明白了其中的危险，就再也不派人进入了。并且还把附近很大一片的区域，划为了军事禁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时，长白市的地质队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死亡事件。
这些人死的很离奇。
所有死者的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神情，仿佛死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并且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法医给出的死因，都是开心过度引发的心脏骤停。
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死了十八人。最让人疑惑的是，这十八人全是地质队的领导。大到书记，小到科员，只要是当官的一律会死。
对于这种情况，当时的地矿局并没有在意。陆续又派了十个人去担任各种职位。
这些人没有幸免，全部都是猝死在了岗位上。
自此之后，一些好事人就把长白山地质队改了名字，叫做四零四。取“死了死”的谐音。
此后二十年，没有任何人去那担任任何职位。久而久之，四零四的人互相争吵时，骂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全家都是当官的”。
“这算哪门子的队长。我看那个孙局肯定和我们有过节。要我们去送死？门都没有！大不了这个铁饭碗不要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胖子说到这，还不尽兴，从抽屉里拿起一根铁棍，恶狠狠的说道：“二狗，要不咱们去地矿局门口埋伏着去。给那个老小子一点厉害尝尝！”
“等等——你着什么急？也许并不是孙局和我们做对，而是其他人。”我连忙拉住胖子，指了指电脑，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是……是说那个姓温的娘们？”经我一提醒，胖子立刻醒悟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就说嘛！哪有人会那么好！送钱送电脑。敢情这都是卖命钱呐！胖爷大不了都还给他们，不干了！”
我瞄了瞄胖子，干咳一声：“胖子，你还能还得了吗？”
胖子的花钱速度绝对令人乍舌。刚到手的美金，只要片刻功夫，就能花得一干二净，绝对不会剩一毛钱。
胖子瞪着我，恼怒道：“二狗，你究竟是哪一边的？大不了我以后有钱了再还！”
“胖子，你想太多了。虽然四零四凶名在外，但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这事早就没了。还有那姓温的女人。你确定敢说一个不字？”
也不知道胖子是不是想起了温柔那冷冰冰的面孔，不自觉的就打了一个冷颤，神情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笃定了。
“胖子，你想想看。他们是什么人？十有八九是盗墓的。那些人可都是贼有钱的。只要你能够偷偷拿一个，那还不发达了。看你爸以后还敢打你不？”做胖子的思想工作，实在很简单。只要从钱和让他在老郭面前显摆，就算让他立刻去死，估计也会毫不犹豫。
果不其然，胖子听了我的话后，眼珠不由骨碌碌的打转。犹豫了许久，咬牙道：“好吧，去就去。十八年后，胖爷又是一条好汉！”
“死到是不至于吧！如果真怕那些东西，可以找那个人去帮忙。大队长带一个地质大学的学生去实习。应该不是问题吧！”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戈峻？”胖子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
“虽然我信这些，但把他带在身边，应该能够有所帮助。”我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他上贼船。”
胖子拍拍胸脯，一副奸诈的神情：“逼良为娼！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