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之拿下鼻间叶片,微微气喘道:“温灵主,你是怎么知道灵感定位在这里的?”
温嬑慊笑道:“季大叔早告诉我了,最近我和姐姐聊天时才想起,便进去看了看。最后只得到一块白晶,只好把山洞崩塌,引人前来。谁知道他们只顾着上面伪装不说,还一个一个那么蠢,质疑我辛辛苦苦留下来的标记。”
“他!?”毋子庸闻言恍然道:“看来,这一切都串起来了。”
冷晴臻道:“目前有什么疑问么?”
毋子庸捋顺道:“从来到葬瀜地渊的先后顺序说起——”
“一,昆玉伯被谁感染?”
“二,昆玉季为何知道下面有灵感定位?”
“三,这个定位是谁放的?”
“首先,说最后一个——”毋子庸顿了顿,道:“明之,严格来说,这里是西盛州的领土罢?”
“嗯。”时明之点了点头,了然道:“我也觉得奇怪,起初不清楚古墟在哪边,也没多想,可现在知晓【太恒古墟】在西盛州境内,他们却完全没参与到其中,虽说葬瀜地渊两侧异兽丛生,不宜人居,但没道理他们发觉不了。他们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毋子庸问道:“那有谁有这个能力,让整个【西盛州】皆不参与到此事中来?”
时明之顿了顿,迟疑道:“唯有东邸谷,神女凰后。”
愿甯馨儿不解道:“母后?”
毋子庸侃侃道:“同见,明之说过,不难看出残图处于葬瀜地渊附近,东邸谷不阻止甯馨姑娘寻找,却特意让她走半月海路,也不告诉她其实宝藏已然被发现。”
“显然,甚有可能神女凰后早就知道这里埋着一道定位,处身而感,对于世人而言,谁打开定位引来祸乱,不就是千古罪人么?”
“甯馨先前回答过,凰后已至圣境,当能打开金燕盒鉴,知晓苏晏记忆。”
愿甯馨儿闻言一顿,不禁低头思忖起来。
“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女儿踏出最后一步。即便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诸神回归,可只要不是甯馨姑娘做的,不就好了么。恐怕,神女凰后便是这般想的。”
“这样问题就来了,苏晏为何会知晓这里有一道灵感定位,苏晏素来居于东邸谷,足不出户,谁告诉她的?”
时明之推想道:“当时苏晏除了太庄懿,只和绛衣所有往来,这一颗,不对!绛衣没有道理在那个时代便开始制作灵感定位!”
“先放一放,第二问题。和温嬑慊有关。”
“我?”温嬑慊闻言不禁用右手食指轻轻按着自己下巴,明眸睁睁满是迷惑之色。
“对,九千年前,温玉国皇后血祭,生下来的婴儿去哪里了?嬑慊也姓温,也刚好虚九,只是一个巧合么?”
“温玉国?”温嬑慊闻言摇头道:“我没听说过,而且,我名字是自己起的,灵幽理玉回旁边刻着一句诗:情却孤思唯意慊,朝华养玉何养温。后来又加了个女子旁,便叫做温嬑慊。”
冷晴臻见状大笑道:“哈哈,绛衣,叫你想太多,看你还怎么圆,再放一放?”
毋子庸闻言尴尬干笑道:“额,就当我没问。”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存在的证据。”毋子庸话锋一转,缓缓道:“明之藏有秘密,苏晏藏有秘密,苍学不带记忆除外,晴臻就没藏着什么秘密?”
冷晴臻闻言顿觉莫名其妙,清颜骄然,高傲道:“诸天无界,只是我懒得肆意妄为,就算我屠尽宙宇,再造一次便是,我行我素,何须秘密二字!”
“再说,我上次除了太庄懿就只同你交谈过,能有什么秘密?”
“或许是一些当时你觉得很细微平常之事,比如你方才这句话就有些疏漏,晴臻出山之前明明提及,见过十方天帝假身,对罢?”
“哦,是见过一面,而且只见过乐帝假身——”冷晴臻终于回忆起来,恍然道:“那家伙最先过来,从百亿具道躯中拿走了一批,说是炼制开山傀,我随意看了一眼,都是众凡两相的禁灵绝体。”
“当时,是绛衣答应他的。哦,这么说,这个地宫是乐帝造的,怎么不叫乐帝陵!?”
毋子庸想了想,断然道:“因为,要留到现在才能打开。”
“从目前得知,是我,首先委任乐帝假身建宫,死前将【暂湍】托于苏晏,苏晏放入地宫,圣繁千华之后,万年灵荒之后,再让甯馨姑娘前来开启!”
愿甯馨儿闻言诧异道:“难道那个时候,绛衣便以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我更倾向于,说不定,当时我已经转生过一次。”
药学好和温嬑慊一脸呆滞,闻声摆头,已然完全成了听众。
毋子庸娓娓道:“我公开九数身死之后,世间只会愈发繁华。能预计到世间败落,只可能是从一开始便叛经逆道的末帝,所以,我才认为我已经转生过一次。”
“而且我感觉许多事情,都对不上,就拿那位白发少年来说,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他显然通过面容得知我身份,却丝毫未提及绛衣二字。”
“还有封帝大典之时,他说他听到别词,可事实上却见不到一个人,如若说封帝不只是一道过场,那这位白发少年明显和封帝这道仪式本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说不定,我就是那个末帝。”
冷晴臻闻言一呆,大笑道:“你想多了罢!那你告诉我,末帝为何要天解!?”
“最强者,只需一人足矣,何须还有十方天帝这等笑名。”
额——好像他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冷晴臻连忙摇了摇头,质疑道:“可你自己也死了!”
毋子庸不以为意道:“以思存想,我现在不是接回这条线索了么,相当于又连续起来,不算死透。”
“哼!无凭无据!”
时明之仔细揣摩毋子庸说辞之后,分析道:“固然九幽君也能拯救末帝,可所需心水数目极大,她不可能做这笔生意。故而按照之前观点,便只可能是花懿救了你。”
冷晴臻闻言一喜,自信满满道:“当时我们百年一聚晨午晚三次,就当最后一次出现雪白不是预算推演,果真是花懿出世。可第二天便是封帝大典,已然成为离仙境的花懿,只有一天时间,她认都不认识你,就为了一个刚刚封帝却自杀的天帝【幽离】,你觉得可能么?”
毋子庸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也有道理,不过有没有可能,花懿便是九幽君?你们看到花懿是一片漆黑,九幽君那边也有。”
冷晴臻微怒道:“花懿不能被通感之法追寻,昨天入口打开之时,我可以清楚察觉到她的气息,肯定不是。况且花懿是一朵花,生长在一片无光之地,需要遇水才能绽放,化成飞鸟,逃离黑暗。灵幽理遍地心水,就算真是,她早跑出来了。”
毋子庸闻言了然,终于服输道:“这般看来,可以排除花懿出生在灵幽理这个可能。”
冷晴臻见状顿时和颜悦色,故作大方安慰道:“所然,九幽君不是花懿,你也不是末帝,你就只是绛衣而已。”
“虽说你当时身份地位超然,但实际上你只是一个修行九百年才只有人帝境的家伙,注意——前古生而皆为圣灵,固然不是每个都能达到人帝,可纵观古今所有人帝境之中,你是历史最慢速度,枉你还是一个天生相。”
冷晴臻顿了顿,漫不经心道:“人帝九转成真神,真神九离成仙。换算到现在,你也就跟常乐地位差不多,现在你明白自己跟那位末帝差的有多远了罢。”
时明之闻言解围道:“也不能这么说,绛衣修的是无瑕之道,只需一次转生便可直接跨过真神九离,一步飞仙。”
冷晴臻耸了耸肩,不屑一顾道:“所以他转生失败咯。”
毋子庸自问道:“可是我为什么要用暂湍制造灵感定位?”
“等等!”冷晴臻闻言一笑,仿佛察觉到其中纰漏一般,侃侃笑道:“谁告诉你这颗暂湍是苏晏送给你的那颗,整个纪元有三颗,说不定这是乐帝自己找到的另外一颗。前古之事,明显是十方天帝暗中作梗,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时明之闻言恍然回神,尴尬笑道:“绛衣,不好意思,忘了提前告诉你,这颗肯定不是苏晏送予你的那颗。”
毋子庸闻言默然。
“哈哈,没错罢!你看,这陵墓是乐帝建的,这暂湍也是乐帝放的,就连这地图都是他引路人——”
冷晴臻顿了顿,问道:“明之,圣繁千华蜉蝣迸出,乐帝假身应该能找到引路人罢?”
时明之颔首凝神道:“的确,十方天帝中只有他会通过【乐帝陵】聚众造化,来传承引路人。”
温嬑慊闻言道:“那季大叔肯定就是引路人咯!这样!一切都说的通!”
时明之摇头道:“说不通,他怎么知道灵幽理会有温灵主存在?没有你帮助,他根本就造不了旧,骗不过当代神女凰后。”
毋子庸道:“所以,按照我推测,这次事件中,白发少年应该便是主谋,不,应该说是执行人更为恰当。”
“昆玉伯季恰好串起来了所有线索。”
“唯一的佐证便是那位白发少年手中有一瓶王血。说明他极有可能去过温玉国,知晓灵幽理有个温嬑慊。当然,只是猜测,可这一切便说的通。”
“从时间顺序上,是这样——”
“九千年前,他去过温玉国,得到王血,知晓灵幽理之事。”
“五千年前,他去过望川,将昆玉伯复活变成血煢,作为交易昆玉季必须前往葬瀜地渊,获取温嬑慊信任,造旧出同等年份乐帝残图。”
“数年前投放至东至及海,让甯馨姑娘前来寻找。”
时明之低头思索道:“难道,那位白发少年便是乐帝选中的引路人?”
冷晴臻闻言讥笑道:“绛衣,你干脆把所有事情全推到他身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