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面之缘的伤害》
春节后酒店里很忙，马一心还是按排了一下二合看着酒店里的事，自己就早早的出发了。
初二的天气还很冷，九点钟的太阳刚显得有点温度，大公路上已经车子很多，探亲的人们都想早到亲戚家团圆、热闹。马一心不管自己家里有客人，和父母撒谎说店里忙，不回家赴酒场，（也是害怕父母、亲人提说他婚姻的事情。）早早的来到丹玉家近处的那个大公园，他把车停在公园中间的空地上，做好了要久等丹玉的准备，他想丹玉不出来迎接他，她去走亲戚时让他看到，他今天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停好车看着住区里出来的人向各个方向分散，他左顾右盼地看着，他最后看到的大路边，让他眼睛发光，公园西南角的电线杆下站着他熟悉的人，他笑得有点忘我，忙把车靠过去。丹玉穿一件过膝的米黄色大袄，一条粉红毛巾轻系在脖子上、耷在胸口，黑鞋、黑裤，黑发仍是随意飘散着。马一心不知道丹玉在看什么，她看着的马路上此时什么也没有，他似乎心到了什么，但他没来及细想，他太想见丹玉了，他下车就大步走到丹玉身边，兴奋、激动得嘴发笨拙。
“丹玉——丹玉——我知道你会出来见我的！”
丹玉象早就知道他来了，并不扭头看他，一脸的严肃、伤情；马一心随她的目光看马路上，路上有行车，没什么特别的。
“你不该来，我是怕你打扰到我的家人，我才出来见你的；我们说清楚后，请你就不要再强来打扰我了！”
马一心看丹玉的情绪不对，他也沉下心来。
“这是强打扰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我也不想霸道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可我看出你喜欢我，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约束自己的感情不理我？我不想失去一份——一眼就放不下的爱，所以不得不、、、、、、我不是无聊的人，你给我一个能让我认为真实的理由，我会不再缠着你的，哪怕我觉得前生就见过你！”
丹玉看马一心一眼、看看电线杆、又看着马路，不得不的伤情着说，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之所以躲你、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外、我是很不想面对我自己的，（过去的自己!）我不想你再浪费时间、我不想再受你的打扰，所以今天才出来选在这里见你、、、、、、”
丹玉长长的一声叹，眼睛里在生泪水，马一心焦虑、疑视、心疼地倾听，
“我十六岁那年的初夏里，就在这里等我妈妈回家时，看到一个大男孩从路那边走到路中心等车，虽然他脸上有‘已经等了很久的焦急’，他却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我心中的急虑被他的那个笑赶跑了，可我的心一下子就被他占居了；我还他一个微笑，他很快上了公交车就走了，我的心也就在那时被他带走了、、、、、、”
马一心的脸色表情在放松、还似乎在增加兴奋，
“他很帅气吗？”
丹玉看马一心一眼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叹气，
“他与你一样是严肃面孔、不轻易露笑的俊容，而我觉得他给我的那个笑是那么柔合、深情；他的目光是那么单纯、清真、意浓；使我从此灵魂出窍一样魂不守舍；为了再见那双眼睛、那张面孔，从此我天天到这里等他，有时放学家都不回、、、、、、”
马一心心疼极了，
“你有点傻——”
丹玉苦笑一下，
“我想他是从这里上车的，也一定会有一天他从这里下车，也许我那时真的傻了，我等过了夏天、秋天、冬天，只为再见他一面，可他、、、、、、”
丹玉眼中的泪缓缓掉下来，马一心已激动得很，
“他在你心里那么重要，你天天等他，他却不、、、、、、”
“他如果知道我的等待，我想他会露一面的，是我没等到他，或许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那个冬天的雪下的特别大，那个中午我站在这里好像不一会就成了一个雪人，妈妈和姐姐把我背回家，三天后我醒来时妈妈捏着我打吊水的手在哭，我向妈妈诉说了我的心事，我妈妈说我是心里住进了魔，他是魔的化身，她会陪我把心魔赶走；从此妈妈天天陪伴着我，无微不至地照顾、苦口婆心地教导，陪我一同度过许多日子，我慢慢****得我的伤口不再是揪心的痛了，春节后才又去上学，妈妈又接我上下学一年多的日子，看我走出了暗恋，看我内心变强了，才不再陪伴我，可姐姐直陪我上完高中，她们认为我忘了过去，我也曾经认为我会忘了他，可看到你时我才知道，我千方百计把他藏在心底，可我一想到恋爱，我仍幻想有一天我会遇到他、、、、、”
马一心激动地拉起丹玉的手，
“你已经遇到了——丹玉——你看我，你仔细看看我——”
（丹玉把当年的痛苦还没说出百分之一，她觉得用语言难以表达，虽然她当年只有一个愿望——看着他的笑脸，似乎他的笑脸是她的一起，能给她一切、、、、、、马一心打断她诉说她的暗恋，简直是不尊重她，还想冒充、、、、、、）丹玉耐心审看一眼马一心的眼底后微微摇头笑，
“你与他相貌像似，我曾经把你看为是他，可你比不了他的清秀、俊美，你的目光更是谈不上单纯，复杂、圆滑、世俗——我不讨厌你，但我不想让你以特殊的身份打扰我，我心里仍有他，也许我再也等不到他，但我现在还不想接受别人，仍想怀着他给我的美好、平静地生活，请你别强人所难、打扰我的平静好吗？”
丹玉平静着，马一心更激动着、已经兴奋不已地说话都颤动，
“丹玉你看看我，仔细地看看我——”
马一心再次情不自禁地拉起丹玉的双手，满眼的渴望，满脸的笑意、满心的庆幸、满怀的深情。丹玉迟疑地、不信地、暗用力地把手挣开了。（她不容忍这个眼中有世俗、精明、、、、、、连长相也不那么完美的男子，与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相提并论，处于对他有好感，她不指明他与她心中的那个他相差太远，免伤他的自尊。）马一心叹口气笑了，看着丹玉的脸、他笑地坦然、温柔，似乎也有执情、傻意，使丹玉觉得他的神志真的在于她心中的那个他偷偷互相影响，她被他带入他的感觉中，（她当年就是被那个他带入了他的感觉里，所以带走她的心的，她不能再被这个人带走、、、、、、她本能地躲避。）她低头躲开马一心的目光。
“丹玉——你不觉得我与那个男孩长得太像吗？五年啦，人是会变的，变老、变丑、变复杂，你不是也变成熟了吗？你不相信那个男孩会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吗?”
马一心仍然心拉起丹玉的手，让她感知他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他，丹玉又是近乎本能地把手往后藏，愣神、无限怀疑、有些害怕地细细看马一心的眼睛，
“你是说你是那位大男孩？？？”
丹玉似乎觉得好像，但她又笑不出来。（她觉得他不是那个男孩，他是在捉弄她，他是那个男孩，他更是在捉弄她、、、、、、）马一心看出她的心情，有点伤情地解释。
“那年假日我被放到姑姑家与表弟一起复习功课，开学前爸妈来接我时，把我丢在这公路边，他们去那边厂里谈生意，我等久了就生气等了辆客车先回了家；就是在这路的中间等车时，我看到一位也在等人的女孩，她穿雪白的短袖上衫，天蓝色过膝短裙，白球鞋白袜子，是那么的秀丽典雅，她单纯、清秀、淡定、大方，我急躁的心情一下被她微笑的目光溶化，车来了我急急上了车，上车后我又后悔了，后悔没多陪她一会，等到她的亲人后再离开，后悔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可她从此住在我心灵的深处，深地几乎让我忘了她，刚才知道她叫丹玉，她叫是你，还记得我当时穿了一件新的、与你裙子差不多一样蓝的西服吗？”
马一心再次抓起丹玉的双手捂着，用力地用双手捂着，丹玉没有动，只有满眼的惊慌、不信，手被捂痛了、她才恢复了知觉，她惊慌失措、语不伦次，
“不会的，不是的，怎么会是你，他那么单纯、情真地外露着，毫无掩盖、你、、、、、、”
“我变了、我知道我变了，，但我不想变的、、、、、、你不是也变了吗？成熟、沉稳、还把感情藏了起来，但你的眼神仍能通达我的内心，仍能化解我躁气不安的心情，正是那天在大公路边相遇时，你又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使我不舍得轻易放弃你；你在我店前跳舞时，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出现；也许我变了很多，但我更懂得我们能懂得彼此、是多么难得、值得追求，现在更觉得我们的爱是心灵的撞击、是一生一世的缘分！”
马一心激动的又向前挪动一小步，几乎挨着了丹玉，他有想拥抱丹玉的激情，（她为等他付出那么多，他想温暖她受伤的心。）但他没有伸手，他怕吓到她，他只痴痴地看着丹玉的脸、想与她对视，想用目光化解她心中的疑虑、稀释他的改变而使丹玉对他的失望。丹玉这时信马一心是她当年暗恋的大男孩了，因为她记忆中的两个人的穿戴与马一心说的一模一样，可她接受不了这是真的；这对她简直是当头一棒，（她是想好了理由来拒绝他的，他竟然是、、、、、、她当年一心一意地等过、傻傻痴痴得等过，他不出现；她用几年的时间忘记他，本不为见不到他而伤心了，他又偏偏出现了，而且变得不单纯、有心计、似乎对她有种能威攝她的力量，这从他追她以来她就有这感觉，他执着得使她难以抗拒，这不让她惊喜、而是惊慌；她怕从此被他掌握住，他变得使她感到陌生地害怕、、、、、、她不敢正视他。）
“你——你变得一点不象我心中的你了！”
丹玉说着在后退。
“丹玉、我们都变了，可我们都还喜欢对方、都想着对方、这还不够吗？你不能藏起感情、拒绝我，让我们从新了解对方好吗？”
马一心仍激动着想上前，丹玉板起脸看他。
“当年我等妈妈从我外婆家回家遇到你，今天我等我妈妈去我外婆家、你说你是当年的那个他，这是不是太巧合，这太突然，这让我（她的心急剧澎湃，她需要冷静、需要思量、、、、、、她想到先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难一下子接受；我妈妈要来了，我不希望我妈妈看到我与陌生男人说话，她会很担心我的，请你先走吧！”
丹玉说着担心地看着家的方向。
“丹玉——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我不再是陌生人？”
马一心转到丹玉的对面，有点急。
“我不知道，我被你伤过，被你单纯的眼睛伤得差点丢了小命，如果被变得复杂的你伤害了，我怕我一定会被害死，如果这样我想我还不如只想着过去的你，幻想着单纯、美好的爱活着！”
丹玉已经冷静了许多，马一心也在冷静地想丹玉的话，他稍一停急步去了车前、马上又转回来，执意地向丹玉递着自己的名片（他知道丹玉此时不会告诉他她的电话号，也不会记他的号码，他诚意地递给她的这张纸片，她不至于也不接。）。
“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还伤你那么深，这对我也是太突然了，不过我知道，现在的我只想爱你，想爱你一生一世，渴望你象以前一样爱我，我会等你，一直等到您联系我！”
丹玉犹豫着不接名片，马一心拉起她的手把名片塞到她手里，微微拉起嘴角笑着看她，丹玉躲开他请求的、渴望的目光，把名片塞进衣兜、绕开马一心走了，向家的方向走了。马一心看着丹玉的手一直没离开那个衣兜，他在后面显出开心的笑，（他想丹玉不舍得扔掉名片，就是不舍的他了!）他大不向车里走去。丹玉走的不快，但象揣着一块又不能轻易放下的烫手山芋，脚步都显得蹉跎。
“丹玉——你这么早跑出来干啥？你姐姐那个懒头虫现在还没起床，让你爸爸等她一起去吧，咱先去帮你外婆做饭去！”
丹玉的妈妈说着就把电三轮停在丹玉面前，丹玉有几丝慌神，顾虑地向后看了一眼、没看到马一心才笑，
“妈——我都等急了，看你给我外婆拿的礼物不多，在家磨蹭这老半天！”
“你外婆家今天人多，我也想打扮一下哦！”
母女俩逗笑着都上了车，丹玉坐在副驾位上很自然地伸手从背后揽住妈妈的背，妈妈给她系上围巾才开了车，马一心在车里看着这母女的亲近，生羡慕之情，（他记不起他与爸爸、妈妈何时有过这般的亲热！）他尾随在丹玉妈妈电车的不远处。车子拐了三个弯，在一家红大门外停下，丹玉对着马一心的车在看，马一心高兴地鸣响了两下喇叭开始倒车，看丹玉随妈妈进了院子，才调转车头。（马一心想着丹玉的脸，不自觉地笑着，他觉着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丹玉，她就能让他心安、让他浑身充满力量，让他时刻挂心她；想到她竟然是让自己在潜意识中一直挂心的女孩，他兴奋地想飞，这次相遇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想到丹玉之前是那么爱他，而他伤害了她，他虽然不知道，冲着丹玉对他的这份执情，他也要好好爱她，用他全部的爱来弥补她；他这时似乎明白了丹玉在他心里为什么那么脱俗、纯洁、高贵，自己单纯的心早就住在了丹玉的心里，她一直为他保护着，他不遇到她，他这一生怕难找回真实的自己，在这次遇到丹玉时他就在犹豫，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该继续顺从大家对他的期盼做事，敷衍亲人眼中的、他原来那乖顺的形象，这时他知道他两年来的变化是对的，他完全按自己的方法做事，感情跟着感觉走，单纯、简单地生活没什么不好，虽然原来生活圈里的人多数嫌他不入群，太自我，这样的他有丹玉喜欢就够了，她不但喜欢，还能与他通情，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与丹玉的爱的；他有预感——丹玉一定接受他，不过今天这预感太真实，真实地让他刚才不知所措，这时兴奋不已。）马一心不知道怎么才能使自己安静下来，他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放出丹玉跳舞的那段视频变看着变开车。他似乎回到了五年前，他的活力，他的青春似乎依然依旧、、、、、、到了公园边那根电线杆处，马一心停下车走到刚才他与丹玉谈话的地方，环看四周他心花怒放，举起手机拍下那电线杆，拍下那一尘不染的马路，拍下四周的一切才笑地合不拢嘴地又上了车。夜深时马一心还是难以入睡，不过心不再单单是兴奋，有了担忧，他的手机放在床头，他在等它突然响起，在等着听到丹玉的声音。
此时的丹玉在电脑前坐着看动画片，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实际是视而不见，心里的情浪在毫无规律、毫无章法地撞击着她的心房，手里的手机被她捂热了，她还是不能拿出衣兜里的名片拨通马一心的号码。（马一心是她想忘而忘不了的那个男孩，让她太惊喜了，可一想到她被他当年害的那么惨，他出现的又太晚了；而且现在的马一心变得让她一点都不认识，除了心里对他似乎有感觉，似乎懂他的情感外，他的相貌英俊了、他的表情冷酷了，他的脸上有忧虑了，他有一般男子没有的深沉，他的深沉似乎流露着他过去的伤情，她能敏感地察觉到他被爱情伤过，她能住进他心里吗？他会给她她想要的爱情吗？他成熟地不光是做事透露着他的精明，就连追求她似乎也精明地让她难以反博；今天她是准备好了去拒绝他的，反而她更放不下他，他在步步为赢，丹玉怕接受了马一心，一步一步成为了他的羔羊，她有点担心他对她有的威攝力，万一这力不全是爱了，她反抗的了吗？他变得复杂，她不能再一眼就看透他，她要猜他的心，揣摩他的情；她看出他与他过去的爱情有着丝丝缕缕的情思，她没有信心成为他的唯一，她更不想接受他，是卷进三角恋爱里去；她现在不象当年对爱情那么沉醉、痴迷，但她追求爱情的理念没变，她要当唯一的，始终的、他能满****她的人，她不想两个人的爱情复杂、、、、、、现在的马一心让她难一下接受。）丹玉坐的脚手都冰凉了，还坐着，还在纠结。
“丹玉——动画片有那么好看吗？也不坐到被窝里来，你不冷啊？真要命！”
姐姐怨了句又抱枕头睡了，丹玉给她一个笑，也打算睡了，可接下来的日子她心里常常纠结，马一心的名片常常在她手里暗握着。不给马一心一个电话，她心是难以安静的，他毕竟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就算他变得面目全非，他现在在等她的回音，她应该回他，哪怕是拒绝，一个大清早她说去大公园晨练，来到那电线杆下终于拨通马一心的电话。一直彻夜难安的马一心还懒在床上，看到陌生的号码，敏感地觉察到是丹玉的电话，一下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丹玉，是你吗？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本来想拒绝马一心的丹玉、听到马一心喜出望外的声音，心一下又不忍了，又忧郁了。
“丹玉你说话呀！我知道是你、、、、、、”
电话被丹玉一狠心挂断了，她再也不能看到他们相遇的这个地方，她不接受他，他的声音就能搅乱她脑海里的一切，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大步向家的方向躲去。手里的电话响起，是马一心返打回来的，丹玉狠狠心关掉手机，塞进兜里回了家。
马一心对着手机发愣，脑海里先是一片空白，接着是万马奔腾，接着似看着一片平静的海滩一样清醒、平静；他知道他给她的时间还不够多，她还不了解现在的他，她还在犹豫着，他决定耐心的等待。
一天天过去，要开学了，丹玉的电话还是没来，马一心忍不住打过去，丹玉并不接；马一心有些心慌了，他怕他的等待是失去，丹玉的犹豫是淡忘他的过程，他可不容自己蹉跎着把爱错过，他想好了再去见丹玉，开学后再想见她是很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