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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太子遇险(1)

在洛阳审讯堂,张说看着堂下跪着的张灵均一拍惊堂木道:“张灵均!现已搞清真相,这才于昨晚捕获你们,还不招来?!”张灵均冷笑道:“什么真相?”张说道:“你是李重福的舅舅,与两个弟弟策划谋反,还敢狡辩?”张灵均反问道:“是舅舅就有罪?”张说道:“你和张灵德是左右丞相,张灵仪是兵部尚书兼羽林军统领,郑愔为兵马大元帅。”张灵均道:“没证据就是诬陷!”

在洛阳监狱,郑愔显得绝望,忽然狱门打开,抬头见是张说,便低下了头,张说看着他道:“怎么低头?”郑愔道:“监下囚,没脸见你。”张说道:“其实你并非恶人,只因一念之差站错了队,只要说真话还有希望。”郑愔抬起头道:“你能免我一死?”张说道:“但我能保证免遭灭门之祸,能不能把你救出,要看你咋做?”郑愔道:“唉,我确实昏了头脑啊!”

在得到郑愔的证词后,张说回到大堂看着张灵均道:“你所犯的罪行,那是灭门大罪!如果不供出同党,我必诛你九族!”张灵均愤怒地道:“你除了会咋呼,还会什么?”张说冷冷地道:“你想抗拒到底?”张灵均道:“洛阳知府抓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冤枉我?”张说道:“如果他们有罪,早定案了。他们之所以被知府抓进大狱,是因为你陷害,再问你一句,到底招不招?”

张灵均冷笑道:“莫非你想刑讯逼供?”张说冷笑道:“带郑愔!”差役立刻带上了郑愔,张灵均一看低下了头。张说道:“人证就在眼前,还有何说?”张灵均愤怒地看着郑愔道:“狗贼,为什么要诬陷我?”郑愔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如今连你的两个弟弟都招了。”张灵均大惊,张说道:“带张灵德、张灵仪!”差役答应道:“是!”

张灵均大惊失色道:“我招!我招!只求大人能饶我们全族不死。”张说没有答应他,只是道:“画押!”书记官拿下口供,让画押认罪,张灵均道:“大人,我错了,你要救我全族啊!”张说道:“能否免你全族之罪,不取决于我,而是你。”张灵均道:“我画押。”张说见他画押,立刻道:“将他们打入死牢,以前误捕的一律释放!”

在沙关驿站里,钱满柜、赛义德坐在一起吃饭,驿站老板走近道:“钱老板,想要什么尽管吩咐。”钱满柜纳闷地道:“哎,驿站是军事接点,怎么开成饭馆了?”驿站老板敬佩地道:“钱老板真有见识。不错,以前的驿站属于军队管理,后来战争一起,这里就空了。因我是一个将官的父亲,就让我既为军队服务,也为商旅服务。”钱满柜点着头道:“看来,你在这很久了?”

驿站老板道:“是啊!自我儿仙芝当将军后,我就在这里开店了。”钱满柜一听忙道:“仙芝?”驿站老板道:“你认识?”钱满柜忙摇头道:“不认识,老板贵姓?”驿站老板道:“免贵姓高!”钱满柜不露声色地道:“莫非你儿子叫高仙芝?”驿站老板显得自豪地道:“对!看来你们是真的认识。”钱满柜道:“我们真的不认识,说来他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姚崇奉旨见到李旦,便陪着李旦在走廊里行走,奇怪的是李旦既然召见姚崇,却不说话。姚崇心里明白,也不挑破,只是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李旦走了几步,慢慢停住脚步,看着姚崇道:“你总算开口了,好!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姚崇道:“为确保东宫李隆基之位,应将太平公主安置洛阳,将诸王派往各州。”

李旦猛地一愣道:“为何如此?莫非你发现了什么?”姚崇道:“陛下,太平公主总幻想着君临天下,长期在此,会在诸王中间煽风点火。”李旦想了想道:“既然有此担心,为何不在朝堂上奏?”姚崇道:“陛下,这事必须保密,一旦让太平公主知道,臣的性命难保。”李旦道:“有朕庇佑你,什么事都没有!”

姚崇走后不久,太平公主走了过来,李旦为了讨好公主,便将姚崇的话说给太平公主。不料,太平公主情绪激动,吃惊地看着李旦道:“这么说,姚崇在恶意中伤我?”李旦道:“其实也谈不到中伤,他不过是担心。”太平公主愤愤地道:“这家伙不安好心,我岂能饶他!”李旦道:“千万不要这样,他也就是一说,一说而已,别往心里去。”

在沙关驿站外,高老板见钱满柜的伙计做好了准备要走,便看着钱满柜道:“以后往返,都请光顾这里。”钱满柜笑道:“走丝路啊,就需要多有这样的站点。顺便问一句,高仙芝是你的亲生儿子吗?”高老板摇着头道:“这倒不是。”钱满柜紧追不舍道:“哦,那是怎么回事?”

高老板道:“我有个叔伯兄弟做丝绸生意,在一次走丝路时被土匪劫去。在匪巢里,有个孩子在哭,那些土匪说要拿孩子下酒。这时官兵赶来杀了土匪,救出了我兄弟和那孩子。我兄弟因膝下无子,就把孩子带走了。之后,兄弟把孩子交给我代管。后来,他在凉州遇到了一伙土匪,被杀了。从此,我就把孩子领大,还准备寻找他的生身父母。”

钱满柜道:“他的情况如何?”高老板道:“很好。他在少年时就随我至安西,因我有功被授予游击将军,二十余岁就拜为将军,并与我班秩相同。他先后在安西四镇节度使田仁琬、盖嘉运手下任职,未受到重用。后来,夫蒙灵詧担任节度使时,发现他姿容俊美,善于骑射,骁勇果敢,便提拔重用。”钱满柜问:“您是哪里人?”

高老板道:“我叫高舍鸡,是高句丽人,出身于将门之家。起初,我在河西从军打仗,后因立军功官至四镇十将、诸卫将军。后来我被贬,就索性离开唐营。”钱满柜高兴地道:“哎呀,他正是我失踪二十多年的儿子啊!”高老板也很高兴,忙道:“只是不知有何凭证?”钱满柜想了想道:“哦,他的脊背上有三颗红痣。”高老板道:“哎呀说得对,仙芝的脊背上就有三颗红痣。”钱满柜高兴地问:“他在哪里?”

张说在回长安的路上,刘恒敬佩地道:“张大人,想不到数月搞不清的案子,您却在几天抓到了真正的罪犯,真了不起!”张藩道:“是啊!这次回到大明宫,陛下定有重赏。”张说自得地道:“关键是他们不用证据说话,以为进狱的就是犯人,除了动用大刑,再没招儿。”

刘恒道:“可是奇怪,动用大刑常会屈打成招,可为什么几个月来,连屈招的供状也没有?”张说道:“不是没有,而是凡招认的,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怎么能参与谋反?有此疑问,自然不会结案了。因此,陛下才派我来审案。”张藩道:“大人真是神人!”

王淑娟在家回想着往事,春兰从外面进来道:“小姐,钱公子来了,你还是见见他吧。”王淑娟静静地道:“让他走吧。”春兰道:“可他说,你不见他就不走。”王淑娟想了想道:“那就让他进来,我给他说,他这样老是厚脸皮,这要我骂他不成?”

春兰出去后,给钱丰出了主意,然后把钱丰叫了进来。王淑娟看了一眼钱丰道:“我知道你的诚意,但我心里已容不下别人,以后你就别来了。”钱丰道:“凭着我的诚意,我不想以失败告终。”王淑娟道:“这又何必?”钱丰道:“只要没看到你出嫁,我就天天来。”王淑娟想发火,却又被他的真诚和痴情所感动,便道:“你走吧!”

在大明宫,张说出班道:“陛下!臣到洛阳查清了策划谋反的真凶,请陛下御览证词。”高力士立刻将证词呈给李旦,李旦大喜道:“张大人办事干练,朕知卿办案不枉良善,又不漏罪人,非卿忠正,岂能如此?你要朕如何赏你?”张说道:“这是臣的分内之事,理应如此。”李旦道:“封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张说立刻跪倒道:“多谢陛下!”高力士见众臣再无动静,而李旦也似有退朝之意,便高喊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太平公主见众臣开始退去,忙喊:“臣有本奏。”李旦淡淡地道:“那就奏来。”众臣又站回到原位,太平公主道:“姚崇图谋不轨,蓄意挑拨我与太子的关系,应推出午门斩首!”李隆基大惊道:“姑姑,姚相是正直之臣。”太平公主冷笑道:“你是被表象蒙蔽了,你知他说什么?他说姑姑要篡权,还说要除去你,这种人唯恐天下不乱,难道不该杀吗?”

李隆基看了姚崇一眼反问:“姑姑怎么知道?”姚崇当下明白,但不能当面指责皇上,有些震惊,李旦却看着姚崇道:“姚崇,你不是建议将太平公主安置洛阳,将诸王派往各州吗?怎么不说话?”诸王同仇敌忾,愤怒地看着姚崇,姚祟犹豫了一下道:“臣确实担心,现在臣舍命弹劾太平公主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宋璟当下响应道:“陛下!臣也弹劾太平公主,她确有阴谋篡权之心。”太平公主因李旦尚未表态,故作冷静,李旦道:“呈上来!”李旦看过奏本道:“让太平公主退居东都,朕请教她时咋办?”太平公主道:“这是削我的权力!”又转身看着姚祟、宋璟道:“请问,我因何得罪你们了?”姚祟道:“谈不到得罪,只是公主殿下位高权重,众臣议论。”

太平公主道:“怕是你们狼狈为奸,在私下议论吧?”姚祟道:“说我议论没错,但说我们狼狈为奸,证据何在?”宋璟也道:“我朝内乱,多有女人干政而来,让公主殿下退居东都,于国于私都有好处。”姚祟道:“请陛下决断。”李旦犹豫起来,太平公主慌乱地道:“难道我诛灭韦后,竟落个如此下场?”

宋璟道:“只要你不干政,不必退居。”太平公主转身看着李隆基道:“太子殿下怎么说?”李隆基道:“说得有理。”太平公主近似发疯地道:“我对你视若己出,想不到你过河拆桥!”李隆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平公主道:“不错!是我说你没资格做太子,那又怎样?过去一直是立长不立幼。”

李旦见双方争论不休,烦躁地道:“都是自家人,也不怕众臣笑话,这事就当没有发生,退朝!”太平公主忙阻拦道:“不能退朝!太子怎么误会我都行,但姚、宋二贼恶意诋毁,不能不杀!”李旦为难地道:“无非是言辞过激,未必非要杀之?”太平公主口气坚定道:“不行!”转身对殿前武士道:“皇上有旨,立刻将姚崇、宋璟推出斩首!”

诸王立刻附和道:“臣赞同!”李旦为难地道:“要不贬到外地为官?太子的意思呢?”李隆基为了保护姚、宋,忙道:“儿臣赞同!毕竟姚、宋是大唐功臣,人命关天,岂可随便杀之?不如革去姚祟的宰相,贬为五品。同时革去宋璟吏部尚书,贬为楚州刺史!”太平公主转身看着李旦,李旦犹豫了一下道:“就依太子之言!”高力士忙道:“退朝!”

在河西走廊里,大食联军遭受着风沙的袭击,沿途却不见唐兵阻挡,哈吉亚纳闷地道:“真是奇怪!我们等于是长驱直入,为何没有唐军抵挡?”彼迪尔道:“据说,这里已被吐蕃占了。”米莆福道:“既然为吐蕃所占,为何也没有吐蕃军队?”哈吉亚道:“是啊,应该找几个群众问问。”

士兵带来了很多群众,米莆福问:“为何这里没有军队?”群众道:“以前是大唐军队驻守,后来打仗双方输输赢赢,前段日子大唐夜战赢了,但吐蕃吸取教训,就乘机占领了河西走廊。”彼迪尔道:“既然占领,那么人呢?”群众道:“我们也觉得奇怪前天还在,昨天就撤走了。”

王淑娟,脑海中闪现出与李隆基在一起的场景,喃喃自语道:“三郎,莫非你真忘了我?”春兰进来道:“小姐,钱丰都来好一会了,见见人家嘛。”王淑娟恼火地道:“去,瞎掺和什么!”而此时的李隆基脑海里也闪出了王淑娟,不由感到愧疚地自语道:“我怎么忘了约定?”

吐蕃营帐里,乞力徐正在发火,这时见进来两个士兵,便问:“大食联军现已到了何处?”士兵贡觉杰布道:“已经过了沙州敦煌,快到瓜州了。”乞力徐道:“怎么这么慢?”士兵索朗孜摩道:“据探子报,说他们对大唐百姓秋毫无犯,还在百姓家做饭吃。”乞力徐道:“快传贲世达!”贡觉杰布、索朗孜摩答应一声,立刻走了出去。

贲世达进来后作礼道:“参见将军!”乞力徐道:“你速带两千人马,全部换成唐军服饰,打出大唐‘高’字旗号,对联军发起猛地进攻。”贲世达大惊道:“联军来势凶猛,两千人进攻是引火烧身!”乞力徐道:“我正要让大唐引火烧身,让大唐有口难辩。”贲世达恍然大悟道:“高明!”乞力徐道:“出击要猛,杀力要强,撤退要快!”

贲世达道:“遵命!”乞力徐忙道:“先等等!”贲世达转过身来问:“还有何吩咐?”乞力徐道:“唐军善于夜战,既然扮作唐军,就要把戏演真。记住:要在晚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贲世达会意地笑道:“明白!”乞力徐道:“在喊话时,一定要说唐语。”贲世达道:“照办!”乞力徐得意地道:“我就不信,这把火烧不起来。”

钱丰看着春兰道:“春兰,我从早上等到现在,都快一天了,可你家小姐却还是不肯见我,看来我只能退却了。”春兰当下急了道:“人家都能抓住小姐的心,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钱丰摇着头道:“小姐对我没兴趣,再努力也是没用。”春兰道:“小姐之所以对那人一见钟情,是因为感恩。”钱丰道:“哦,怎么回事?”

春兰简单地说了,钱丰笑道:“依我看,四个地痞定是那人的同伙。”春兰道:“这么说,他们是在演戏?”钱丰道:“难道不是吗?”春兰愤愤地道:“真卑鄙!要是这样,你也演一场戏打动她?”钱丰垂着头道:“我才不会那样。”春兰道:“必须这样!我想法把小姐引出去,你也充当一回英雄。”钱丰道:“这事打死我也不做!”

钱丰走后,到了黄昏时分,王淑娟又出来翘首远处,身边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相陪。王元宝做粮食生意回来后,一眼看见女儿,忙近前道:“淑娟,你怎么站在门外?”王淑娟遮掩道:“爹爹这次出门太久了,女儿想爹爹,在等爹爹回来。”又面上一喜道:“爹爹,您真的回来了?”

王元宝高兴地道:“这不,爹爹真就回来了。好啊!女儿等爹回家,看来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找个空隙,忙一起见礼道:“老爷好!”王元宝没有回答,只是对女儿道:“那就进去吧。”王淑娟又向远处看了一眼,转身要进门时,却晕倒在了地上,王元宝大惊道:“快找郎中!”

春兰找来了郎中周凯,但王淑娟也已醒了。周凯号了脉,只说是不妨事便走了。王元宝放下了心,由于一路太累,便先去寝室休息了。春兰见王淑娟痴呆呆地坐着,便近前道:“小姐,那李三郎到底有啥好,你为什么要喜欢李三郎?”王淑娟道:“还用说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人要学会感恩。”

春兰脱口而出道:“人是应该学会感恩,但问题是他算不算恩人?怕是李三郎演戏吧?”王淑娟吃惊地道:“谁说的?”春兰道:“我想的。”王淑娟摇着头道:“不,这定是钱丰说的。”春兰道:“小姐,既然你都猜出了,就该知道钱公子多聪明?李三郎用演戏打动你,本来就卑鄙无耻,做了事却又不负责任,凭什么嫁他?”

夜晚,联军首领在帐内议事,大食先锋官伯哈义进来道:“将军,唐军夜袭,并点燃了联军营帐。”哈吉亚道:“迎战!”说完与众将军出了营帐,只见营帐外到处起火,大唐军队正猛砍猛杀,联军损失惨重,哈吉亚愤怒地道:“进攻!”三位将军骑上战马冲刺到前沿,刀枪起处,几个大唐士兵死于马下,哈吉亚下令道:“给我狠狠地打!”唐军一看立刻撤退,哈吉亚怒道:“鼠辈,留下姓名!”

贲世达身穿大唐将军服,站在火光下道:“我乃大唐将军高仙芝,你以为这一路所向披靡,那是我们的计策。现在你们已进入包围圈,随后从阳关就会杀来大军,只要前后夹击,你们必死无疑!”哈吉亚道:“给我杀!”联军冲着贲世达的军队猛冲猛杀,贲世达虚晃一枪道:“撤!”联军立刻追赶了下去。

哈吉亚带着联军追赶至一处,那唐军却不见了,面前出现了大唐的营帐。在营帐里,高仙芝正准备睡觉,蒙安跑了进来道:“将军!一支打大唐旗号的军队将大食联军引来,忽然混入了我军。”高仙芝出帐一看,只见大食联军杀来。他来不及披挂,与封常清及三十多个卫士骑上战马奔驰到联军对面道:“请问贵军是哪国的军队,为何无故进犯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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