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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坐上火车,依旧是这条路,可是身边的人却不再是那些陌生的人,这些是她熟悉的人,是她虽然相处几天,却已经难以忘怀的人。踏上这条路,是为了消除高中的学习带来的沉闷,是为了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可是这趟旅行,最终留给她的竟不是那草原上那些辽阔动人的风景,而是一个无法形容的人,以及埋在心中小小的爱情种子。或许这一刻她无法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看着对面的他,带着点点倦容,靠在靠椅上,微闭上眼睛,额头的发丝在窗外投进的阳光下洒下浅浅阴影。这样他,就像古典画中沉思的智者,像河畔中朝气而带着心事的少年像一位耐心而又失望地等着心上人的绅士……

“莫哲……”这是他的名字,是她在他的车票上偷偷瞄到的名字,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执着地看到他的名字,又是为什么不敢问任何人。或许她知道,或许她只是不敢说,不敢想……但是这一刻,她依旧是那样庆幸,那样高兴,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这应该,他们就不算陌生人了吧。也许,以后再回忆起,这不会是一个迷幻的梦。那些相处之中的点点滴滴,她想,她无法忘记。这样的人,或许是所有的关于梦中情人中最完美的一类,睿智,有头脑,绅士,体贴,帅气,儒雅中带点清俊,又有着父亲独有的温柔。

但或许上天在创造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公平的,上天在给他超出常人的优点时,注定夺取他一些东西。这时候,看着对面男子陷入沉思的少女显然不知道命运会给他们怎样的安排,不知道,世事沉浮,命运会怎样落下它荒诞的一笔,不知怎样的情将牵绊她一生,将纠缠她一生。

火车在轨道上飞速得前行着,那辽阔美丽的草原渐渐消失在视野,正如那些美好的回忆,也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时间碾过,终究,再美好也只是曾经,终究,再深刻,也只是记忆之中。

暮色降临,对面的人已经离去,不远处是他轻声讲着故事的声音,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周梓瑜靠在座椅上,强撑着精神听着他讲着幼稚的故事,困意来袭,那温柔得让她舍不得入睡的声音终成催眠曲,渐渐走进了她的梦里,在她无边的梦境中洒下一片光辉,她感到那般的舒适,那般的温暖,以至于睡得那样沉,甚至在莫哲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清醒。或许,纵是她醒了,也不敢睁眼看看他吧。

所以注定,她会错过他这一刻眼中的温柔,会错过他眼中的挣扎,会在未来陷入迷茫,会看不透这个男人,会自卑地以为他从没爱过自己,从没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把她放在心上……

窗外是无尽的黑,莫哲靠在车厢的壁上,深邃的眼睛看向车窗外无尽的黑,本就漆黑的瞳孔更加让人难以窥探。昏暗的走廊里,孤身一人,之间一点星火,升起一缕青烟,在这剩下之中,他独染萧索……

又是一日清晨,又是一次太阳升起,当火车的速度渐渐减慢时,周梓瑜知道,是时候改离别了,纵有不舍,纵是心间万千情绪难以理清,时光不会再给她机会了,不管是何种心境,终究,要分离,也许,不会再见了,也许,再见时,过往一切终究只是一场繁华的梦境了。

周梓瑜背着她的包,安静地低着头,很快她就要下车了,而他们将继续乘坐这辆车,到往他们的目的地。一起出发,却并不意味着一起结束,这是旅程,也是人生……

列车已经停下,雅雅还在沉睡,符忆早早被爸妈接走了。莫哲起身,看向这个女孩。

周梓瑜起身,背着自己沉重的包,这次他不再替她提包,因为他知道,这段路程,他们终究不是同行,终究这是一场送别,而不是一场重逢。候车台上,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亦低着头,看着她柔软的发丝,看着她浅蓝色的发圈,看着她手腕上石头手链,那是在草原上他看上的一条手链,那些彩色的小石子,莫名的,他觉得戴在她手上一定特别地好看,他买下了它,装作不经意地送给了她。这样美好的时刻,美好的情思,终究在他们的脑海深处深深隐藏,不敢窥探,不敢触碰,随着不得不面对的离别渐渐藏起,被人暂时遗忘……

随着时间的流逝,火车即将启动,车门处的人已渐渐走入或离开车厢,莫哲抬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轻蹭着他的掌心,痒痒的,直戳内心……

这一次他再没压住内心的冲动,抚上这撩拨他内心的柔软,她也不曾闪躲,不曾羞涩,只是抬起投来,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那小鹿般的眼睛,让莫哲差点就鬼附身差地吻上了这个女孩。

但最终,他只是扬起嘴角,“周梓瑜,再见!”然后转身阔步离开,在即将要关上的门中消失,无法看到……

车站,满是离别相见的人,满是孤独的身影,满是相逢的喜悦。少女孤寂的身影,只是这场聚散画幕中毫不起眼的一角,行人匆匆,只偶尔有人投来一个侧目,随即转身,继续自己的旅途。繁华世间,芸芸众生,但终究,有些人注定只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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