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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陌上人如玉

“乔伊,暑假去公司实习。”

乔伊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语的感觉,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程少祺却不看她,残忍地打破她的想象,“是爸爸让你去的。”

乔伊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说不上来有多难过,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乔伊都没有回家。

丝丝真的带乔伊去见林笠了,那个口中被丝丝夸的不成样子的男孩子,真的很好,这次,丝丝没有骗人。

林笠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乔伊看到他的那一刻,总是有点熟悉感,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我是林笠。”

乔伊看着对方笑着伸过来的手,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我是乔伊。”

“我知道你,丝丝总是和我提起你。”林笠笑着说,两个酒窝就这么露了出来。

乔伊有些愣神,她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因为莫小白也有一对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

“乔伊……林笠在问你呢!”丝丝捅了捅她。

“啊。”乔伊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那个,对不起,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事。”

“没关系。”

三个人聊的很开心,什么都聊,乔伊注意到一个细节,林笠会吃很多,嘴巴好像一直都在吃,这样乔伊有些惊讶,他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直到回到学校,乔伊才知道了原因。

林笠独自离家,想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因为不肯服从家长的安排,已经和家里断了关系,生活过的特别窘迫。

林笠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房东又来催促他交房租,刚应付完烦人的房东,紧接着就是生存的问题。

他的骨气大过天,可是肚皮柔而无骨。拍了一组他不愿意拍的照片,卖了一千块。他可以挨过这一个月了,但是他突然变得很不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去喝一点小酒。可是他的酒量又实在是差,一次朋友请他吃啤酒鸭他居然能吃醉,他酒品又不好,一喝酒就叫喝多,一喝多就又扔东西又脱衣服,半点品格也没有。

他喝完半瓶啤酒,就已经烂醉如泥了。在人头躁动的夜晚八点半,他躺在地上唱歌,然后扒自己的衣服,他穿了一次薄薄的卫衣,所以他迟迟找不到衣服的纽扣,扒不动衣服就去解裤子,吓坏了路边一群未经世面的小姑娘。裤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解的,那天他穿了一条运动裤,扯来扯去间,把活结扯成了死结,于是裤兜里的钱包被他掏了出来,这个败家子一张一张地往外扔钱,差一点引起路边的骚动。扔完了钱,手机又响了,因为调成了静音,所以从另外一个裤兜里滑出来,在地上挪来挪去,被眼尖的群众给捡了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睡在一个垃圾箱边,睁开眼,口袋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块钱。那个时候,他真的想拍一拍自己。回到租住的屋子里,洗了个澡,焖了饭,便一个人去菜市场。

那一块钱还可以买两个鸡蛋,多放点酱油,放一点葱花,可以做成一小碗美味的酱,就着米饭能吃两顿。无数个落魄的日子里,他就是这样打发日子的。他做的鸡蛋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可鸡蛋在他上楼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好在有一个塑料袋隔着,剔除蛋壳,只要自己不嫌弃,还是能吃的。这一次的鸡蛋酱煮的特别心酸,眼泪直往锅里砸,他开始问自己,都已经开始拍了一些烂片了,还是那样昂着头是为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过去的坚持都已经被炸掉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作品要在画展展览,又重新打起精神,至少还有机会。

乔伊听着丝丝讲林笠的故事,突然间有种感觉,暖暖的。

林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可以豁达的离开家,而她呢?离不开家,本来都咬牙离开了,偏偏还回去了。

丝丝笑着说,“林笠说他将会是第二个张艺谋,他不让我和别人说。”她顿了下,“因为他怕别人笑他,可是我觉得林笠的梦想可以实现,因为他是林笠!”

丝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乔伊很羡慕丝丝,她可以和林笠无所顾忌地谈心,而她,却不能。

丝丝开始下定决心开始减肥了,因为她要存钱,是为了林笠。

她每天都只吃一点点,在课堂上饿的两眼发直。有一次她只不过是在阶梯教室多坐了一会儿,就失去控制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脚都抖的厉害,还虚汗连连,索性一屁股在地上坐着。

乔伊没有阻止她,因为这是丝丝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减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当然不是在体重上,而是她的钱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每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费,忽然发现一个月用不了两百块,安静地藏在她的枕头下。

“乔伊,我要给林笠买一个好的摄影机,这是他需要的。”丝丝兴奋地和乔伊说。

“好啊,只是你这样要多久才能买摄影机啊?”乔伊好心的提醒她。

“嗯……”丝丝想了想,“我可以出去打工,再说了,也可以顺便减肥。”

“那样会不会好累?”乔伊皱了皱眉,丝丝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迟早吃不消的。

“乔伊,林笠给我拍了一组照片,蛮好看的可是就是有点胖,所以我想减肥。”丝丝看着她,平静地道。

乔伊愣了愣,丝丝是一个善良的姑凉,明明是自己想帮助别人,却找借口来帮助别人。

叮叮,一串手机铃声响起。

乔伊接通了电话,“喂,志明,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伊,明天一起去看一个画展怎么样?”电话那头难掩激动。

“画展?”乔伊有些愣,她对画展没什么兴趣,“是谁的啊?”

电话那头顿了顿,“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但是比较有自己的特色。”

丝丝听到乔伊说画展转回头看着她,用唇语道:“乔伊,问他谁的画展。”

乔伊点了点头,问,“志明,你先说是谁的画展吧。”

“是莫名的”

乔伊微微一愣,而丝丝却是兴奋的站了起来欢呼,“是林笠的哎!他说了要展示作品在画展的。”

“不是莫名的吗?”乔伊疑惑了。

丝丝看着她,“林笠也有作品在里面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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