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此处栖息的几只落单的大雁。
应该感谢向林子凡,毕竟后者也算是间接的救了它们。
山缝中这时突然钻出来一只穿山甲。
这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穿山行家。
任何岩石哪怕再坚硬在它面前也要认怂。
只不过如今身披着绝世坚硬之第二王八壳的穿山甲正四脚悬空尾巴朝上的被林子凡抓在手里。
它的双手双脚以每秒八千次律动的速度挣扎着。
腰身也不住的挺动着做起了空中仰卧起坐。
张着邪恶獠牙的嘴,努力的向着林子凡的手腕趋近。
只是不论它百般努力,万千解数,都抵不过林子凡的手腕轻抖。
在林子凡的第十八次晃动手腕之下,这只穿山甲终于败下阵来。
完全认命的垂挂在那里,死鱼一般任由林子凡提拎着他的尾巴。
丝毫不再挣扎。
眼睛闭的也跟死鱼一样。
也许,也许他是在想装死,装死之后林子凡会饶过他。
或屈服,屈服林子凡也会饶过他。
林子凡不得不想说一句,这个穿山甲傻得够可以了。
他这辈子几乎什么都品尝过,哪怕豺狼虎豹的肉他在地球时也都吃过了。
在这里更是还吃了海豚肉,虽然那东西实在不好吃。
但唯独穿山甲的肉他是没有尝过的。
所以这只穿山甲随后悲催了。
一阵阵烤肉的香气飘起,逐渐扩散至周围小片虚空的每一寸空间。
吸引了大部分士兵的视线。
他们从很远的地方就向这面望过来。
离得近的更不用说,已经瞪大眼珠子死死盯着林子凡手中的烤穿山甲。
似乎他们都想不到,穿山甲肉味的香气竟然这么奇异。
饱含了中药气息,又不缺乏任何一种烤肉应有的香气。
却还不油腻,闻起来倒有一股醒脑般清明感。
这可比牛肉罐头和巧克力什么的好吃到了。
已经有不少士兵留下了口水。
只不过相比流口水的糗态更吓人的是他们那通红的眼睛。
嫉妒的眼色中闪烁的是冒火的光辉。
制法犯法,罪加一万等。
这大概是所有士兵的想法。
你不让我们吃野外的东西,自己却吃。
这一定是所有士兵的想法。
因为林子凡是上级关系,其他士兵纵然眼馋得慌,却也只能忍着。
但其他两国的统领就不同了。
值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已经从遥远的东南边和西南边走了过来。
一路巡视着士兵的情况,伤亡的轻重。
还时不时的宽慰出两句。
要不是那一直嗅动着的鼻子。
又有谁能知道真正让他们动身的原因是烤穿山甲肉的香气呢?
林子凡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知道这顿烤肉是吃不消停了。
对着那些士兵,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上一句:“别不服,我级别比你高,你只能挺着。”
但这两个同级别的队长,林子凡眉头蹙起。
下一刻展开,眼角闪过玩味笑意。
“无道”
他咧嘴大喊。
无道在那边,整个人盘膝而坐,背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调息小憩。
听到林子凡的喊话,轻睁开眼。
但只是微微瞥了瞥,就像是丝毫没有看到林子凡手中的穿山甲肉似得,下一刻眼皮重新垂下。
他只当林子凡是没什么事儿闲的。
林子凡尴尬了,半只手僵硬在那里。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倒是姜小白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闻味而来。
他回头看到姜小白时,在心中不觉感叹出声,还真是狗鼻子。
后面那两个虽然鼻子同样灵,却是不及他。
姜小白在他回头的时候,冲着他嘿嘿一笑。
之后就全然不再看他一眼,整双眼睛的视线都落向了旁边刀架子上的穿山甲。
林子凡倒是够绝了,数把绽放寒光的寒月刀,竟硬生生的让他给做成了烤肉架子。
败家子,史上第一败家子。
烤肉已经好了多时,之前因为只是林子凡自己吃的关系,一只穿山甲还剩下大半个,并没有真正吃多少。
姜小白此时正伸出手,向着穿山甲的一只腿抓去。
却被林子凡闪电般的手掌拍掉。
并在他不解的郁闷中,一脸严肃的对姜小白说:“这东西,你不能吃。”
姜小白脸上的郁闷之色彻底爆发,连带着说出的话语都沾染上了一丝:“为什么。”
他刚问,林子凡对他咧嘴无害的笑了笑:“因为……”
他故意拉长语速,做出一副下一句话很重要,值得重视的样子。
姜小白神经一紧,眼神凝重下来,下一刻,林子凡说:“你若是吃了,我就不够吃了。所以你不能吃。”
姜小白带着一脸的郁闷,转身走了。
因为林子凡在落下上一句话时还说了一句:“当然,还有第二个办法。”
林子凡脸上表情莫测,抬手指了指将大半身体靠在树上的无道:“你若是能打败他,我都给你。”
言下之意,你打不过他,你也都别吃了。
所以姜小白一脸郁闷的回到了原处,望着大快朵颐的林子凡,牙齿磨的嘎吱嘎吱响。
林子凡满面笑意,无道依旧淡若虚无的仰靠在树上,望着月亮,身上的冷漠气息,标识着生人勿近。
然而他却不知,那边的林子凡笑的是他,也不知自己全然被林子凡当了枪使。
不然,林子凡手中的穿山甲肉非得被姜小白与之后到来的两人瓜分了不可。
西南队长来时,眼神火热。
但他虽眼神火热的来,却满脸落寞的去。
东北队长也同他一样,走回原处吃着怎么都觉得不够味儿的牛肉罐头。
这要是在军区,他们哪受过这种气。
林子凡笑笑,一个穿山甲,被他吃到了尾声。
夜,也进入了尾声。
凌晨来临,已经过去了最黑暗的时刻。
三点时,亦是朗朗当空。
未到四点,黎明破晓,红光万里,云气卷席八方。
紫气夹杂在云层,在红光中,若隐若现,宛若圣人降临。
第三次鸡鸣,正式预兆着,第二天的来临。
三个国家合在一起,领土增加了许多。
士兵更有一千五百余名。
是差不多半个旅的人数。
“这一次,我们将目的,放在漠北三战区上。”
“漠北三战区。”
东北队长原本自信的信心突然消逝,语气也突然从豪放转移到低沉:“那可是个硬骨头。演习到现在,唯一的一个没有多少损伤的联盟。”
“是啊!漠北三战区,同气连枝,加起来,共有六千人。”
“但是,亦不要忘了,他们也同我们一样,被拼没了一半!”
“经过昨日的那场战斗,我们的队员,大幅度消减。剩余的这些,也同样带着伤。”
西南队长狠狠地吸入一口烟,他的两根弓起的手指上,青烟袅袅,宛若美人在扭动着灵蛇的身躯,妖娆妩媚的起舞。
香烟燃至尾声,西北队长又拿出了一根,一口气吮进去四分之一,而后毫不停息的又吸入一口,新点燃的香烟燃了一半,让人叹服,他那惊人的肺活量。
“以一千五对三千。”
林子凡向前走出两步,他的声音仿佛空旷,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我们的胜算,的确不大!”
西南队长在林子凡说完这句话时,同时也向前走了两步,跟林子凡的身躯保持持平,站在同一根直线上。
而后他说:“何止不大,简直以卵击石。”他突然扭头,盯着林子凡的眼睛:“我想不到任何,能打赢此战的理由。”
然而他说完这句话时,上方的天空中,突然多出了数十个大箱子,悠悠荡荡的向下方飘坠着。
林子凡望着那数十个大箱子,默了默,眼中第一次闪现古怪之色。
同时他在内心中,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天助我啊。”
而后他胸膛挺立的向前大踏一步,身躯这时笔直,语气冲天的自信:“我就是理由。”
乌鸦成群飞过。
山风依旧再吹,只不过让感受到它的人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寒冷。
林子凡终究是卖了个关子。
西南队长与东北队长都模糊着视线,自从上了林子凡的贼船后,他们就从没有看清前面有什么过。
过了一天了,西南队长和东北队长两人还在思考林子凡所说的话。
“不是我们去打他们,让他们过来打我们。”
又过去一天,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走向林子凡的防区,也就是防区的出口处。
他们打算向林子凡问个明白,不想再猜。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你能知道其他防区在哪里吗?”
林子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东北队长和西南队长都有那么一瞬间愣住。
下一刻,东北队长打破沉默回答:“看似我们是小国,也以国家代称。”
他转过头:“但实则,只是一个个移动的千人小队而已。”
“每日移动地点,在这个方圆不到三百里的山谷中游走。”
“若不派出侦察兵,不会知道任何其他对手的地点。”
“至于卫星,监控的机器人,我们都没权动用。”
东北队长最后落下一句:“若不是我们的武器现代化,只怕没人会认为这是新世纪的战争。”
他话音彻底落下,林子凡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坐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光剑消磨光亮的石头:“说的没错。”
林子凡的声音代替着东北队长的声音,在这虚空中波动:“我们的战争,不过是两世纪前的十几窝各自有各自地盘的土匪的战争而已。”
“只不过,两世纪前的土匪争的是地盘,我们争的、是存活。”
帘外月胧明,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林子凡并没有独自绕阶行,亦没有感叹旧山松竹老,弦断无人听。
这个地方,林子凡所部已经驻扎了三天了。
五天前,上一个驻扎地点的上方,落入了高层第二次投放的生活物资。
这是一批让整个山谷中所有国家都眼红的资源。
其中的武器自不必说,足够五千军士一直用到演习结束。
剩下的吃食,才是此次演习中最重要的。
可以说,每一次投放物资时,都是每一次战争的开端。
亦是要有国家毁灭的征兆。
并不是分赃不均,而是每一次投放的物资都将会比前一次少。
上面好像算计好了似得,按照食物的定量而淘汰多少人。
上一次林子凡的南都战队之所以会遭到重创,南宫芯儿的南都二队之所以会遭受覆灭,皆是因为第一次的投放点恰巧在南宫芯儿所部的驻扎之处。
林子凡倾全国之兵,亦没有挽救过来。
反倒在争夺物资的大漩涡中,将自己搭了进去。
但恐怕是上天都爱照顾南都战区,第二次的物资投放地又落到了南都战区的头上。
林子凡没有饱受惊吓。
反而这一次他要、一雪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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