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然有些明白了，这天下，这世界，终将还会回到民众手中。
可能，他们在这其中，只是促使少数统治者灭亡的历史因素，可有可无般无关紧要。
坐在此间的将军大多都已年过而立，心智多少有些通达。
很快开始明白，他们在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是为所欲为的主宰者，统治者。
权力也不再是一柄刀，任他们挥砍，已成长为双刃剑，随时能割伤他们的手。
民众也不是单方面遵从统治者的意志，已然与上位者的意志形成双方制衡了。
莫名的，许多人心中生出了几分哀伤，望着座位上的那个少年身影，忍不住在暗地里一声叹息，江山代有才人出。
————（不要问他们怎么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句形容李杜的话。这个世界的全部语言，文字，都与汉字不同。江山代有才人出是另一种语言体系的原意，说法不同，可以认定他们评价林子凡的意思就是这七个字。）
————
“诸位如何定夺，现在不用给我答复，可回去静静思考半日。”
林子凡直接点明：“但不论答复如何，诸位都要知道，帕尔克奇已经背叛了这个国家。不论他原因出发点如何，或者只想杀掉我，总统府毁掉都已是不争的事实。”
他有一股气上来：“建国之初，总统府被炸，还是自己所为。这在整个世界史中，都是独一份。”
“在S国这个走向新生的国家中，总统府是代表着所有公民的信仰和精神的象征。可你们的总统却这样毫不在意，说舍即舍。”
“砰！”的一声拍桌声响起，随即林子凡手攥成拳：“我都不知道，日后后人将怎么评价这件事，是你们无能，还是总统太无责，甚至建国史要怎么写，科教书上要怎么写……”
——
他最后将话撂在了临时执政处：“不出明天，就会出现全国罢工的景象，你们好好考虑吧！”
“公民还好说，短时间可以安抚，但那些资本大鳄可不会等，S国乱子一天不结束，他们就损失大量的金钱，到头来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诸位应该明白。”
起身离开座位，迈着坚定地步伐走了出去。
身影渐渐走远，出大门后消失。
在座中一群将领有些发虚，的确，如林子凡所说，他们可以不在乎民众闹市，实在不行就出兵镇压。
可那群资本大鳄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好听点他们叫各国列强，不好听点就只是一群强盗。
万一借个由头出个兵……他们的冷汗“唰唰”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走出临时执政处后，林子凡直接命令飞行器向帕尔克奇的另一住所，也就是真正的住所，金屋藏娇之地。亦还是他最初所住的地方驶去。
若帕尔克奇没有背叛的话，仍旧可以一直鸠占鹊巢下去啊！林子凡感叹着。
无道与姜小白一直跟在他身后，三人走下飞行器，进入这个昔日的奢靡之所。
说他奢靡的确不假，占地几近两百亩，别墅成群，每一个独立别墅中都住着一个不同的女子。
各国佳丽都可从中找到。不同年龄段也亦有之。
“费里尔来者不拒，上到五十的半老徐娘，下到十四的初成萝莉，他都能受用已是常人所不能急，没想到……”
林子凡边经过一栋栋别墅边讥嘲：“这个帕尔克奇更胜一筹，将费里尔的宠妃全部受用了不说，还另添了三宫六院。”
他目测后方正在建立的数十座别墅，现代工业发达，新型房屋已经不再需要人力。
也不用再使用青砖泥瓦，一座座别墅就如堆积木一样，半小时就能完成外形，姜小白自然也能看到，感慨一声：“他这是想祸害多少良家少女啊！”
他眼中有着羡慕嫉妒恨：“妈·的、幸亏这老小子跑了，不然我这心都要痛死了。”
林子凡玩味一笑：“你是不是还想要说一句，放开这一切，让我来。”
姜小白老脸一红，抬起头高声感叹：“啊！今天的太阳好大啊！”
他正过头的时候，林自凡和无道已经走远。
他急忙追过去：“哎，等等我啊！”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许久过去，无道开口打破沉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惋惜的。”
姜小白惊讶，林子凡不可思议，平时无道可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然后，姜小白开口反驳：“错，是感伤。”
林自凡也罕有的认同：“是啊！是不能一棒子打死的。这个世界，毕竟多少无奈。”
“她们选择不了。”姜小白有将话接过。
无道抬眼眺望前面不远的一处窗口，里面有一位比他大不多少的丽人，迷茫的眼神这时对视上他的视线，突然转为惊恐和不安，他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突然罕见一语：“她们选择不了。”
他竟然也认同了姜小白所说的。
“看着这一栋栋华丽的宫阙，何尝不是鸟笼。”
“一个个美丽的女子，虽然高高在上，何尝不如同宠物。”
林子凡有些伤感，侧头对身后的管理人员说：“回头将她们都送出去吧！”
他声明，上次是任务在身，匆忙回去，才没有办，今天他倒出功夫：“记住，一定要礼送，她们的私人财产，也一件不要剥夺。我想，费里尔和帕尔克奇都不会吝啬，这些人手中的物件，也应该足够她们后半生生活。”
管理人员点头，眼中第一次出现敬畏。
之前他只是畏惧，害怕自己会被新主开除或查底，为总统做事，他可是不经查的。
所幸，他多虑了，一颗飘摇不定的内心，安定下来。
管理再跟了一会儿后，林子凡挥手让他下去做这件事情。
快要走到尽头，一些图纸上的蓝图还是片荒地。他传下命令，所有尚未建设的地方，都不需再建。
只有那些进展到一半，不得不做下去的工程，才被他允许一切从简，地基坚固就好。不必奢华。
一些耗费大量财力的装修也被他全部废除。
不要说他终要回去，就算定居在这里，这里原有的一切也已足够。
想到数月前帕尔克奇还只是睡在一个精简书房中的矮小木床上，枕着实木枕头，每日衣不解体，有今天没明天的活着。
在看到这里的一切，他就有股怒气。
还真是一个现实版的勾践，嗯？对了？他突然想到，帕尔克奇的那个原配如今在何方，难道，跟着他走了不成。
定是了，他心中一叹，十余年能让帕尔克奇念念不忘，应该会跟在帕尔克奇身边。
原路转回的时候，三人见到一群妇人或少女从各所别墅中走出，从林子凡三人的方向看，正好能看到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她们走的脚步缓急不一，纵然隔得很远，也能感觉出，一些走得快的女子心中毫不留恋，只有新生的感受。
那些走的慢的，似对外面有了些恐惧，不愿离开。
这也能理解，因为住在这里，虽然时受冷落，却也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生，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可走出去就不然，后半生充满了太多变数。
一些人回头最后一次看向这让她们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别墅群。
多半的目光绽放快意。少数的目光释放流连，似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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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啊！这操·蛋的命运。”
姜小白见着这一幕，左手迅速一拍大腿，开心的表情转为烦恼。
“人生吗！这就是人生。”林子凡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接受这一切。
无道眼神依旧冷漠，不为所动：“一群可怜的弱者而已。默默的接受他人操控。”
“谁操控他们。”
姜小白转头看向他。
无道平静看了他一眼：“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是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但现在起码是我们三个。”林子凡站直身体。
“应该说是你自己。”姜小白将自己抽出去：“我可没有左右他们的人生。”
林子凡两只眼睛盯着他，突然很认真：“这其中有你的因果，我能有这个权力，你必要出现在其中，因为你出过很大的力。”
无道表情也认真起来：“也要加上我一个。”
姜小白倏地愣住，头皮一阵凉意，他后背似出现了冷汗“这么说来，岂不是要加上我父母。”
“你要认可。”林子凡一眨眼：“可以。”
“什么逻辑。”姜小白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不说与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有关。”
林子凡郑重点头：“若是追根寻底，也可以。”
“我不跟你说了。”姜小白转头看向无道。
无道没等他说话，淡淡开口：“我早就说过，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他轻撇姜小白一眼，“也许是所有人。”
姜小白再次怔在原地，无道与林子凡慢慢走远，他醒转过来，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大喊出一声：“妈·的，这两人魔性了。”
走出这里后，直奔克里斯的住所。在林子凡看来，这个死胖子，一直是帕尔克奇信任的人选；他想要在这个胖子嘴里撬出一点东西。
“站住。”
林子凡三人正要推门而进时，门口一个卫兵叫住了他们。
“什么人。”
卫兵继续说。
林子凡回道：“来见你家家主的人。”
“笑话。”卫兵看了看林子凡，和身后那辆悬浮的飞行器：“什么人都想见国务卿（改为国务卿）大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