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围会有很多人，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看着前后左右的数不过来的面具人。
起码有几十个，他约莫着算了一下。
“时空组织。”
这群人都带着面具，他想到那日追杀南宫芯儿的一群人，他们所带的面具与那日围杀南宫芯儿的那些人所带的面具一样，都是漆黑的露出两只眼睛，半张脸。
看到对方杀气腾腾的样子，应是来报复他了。
“我们就是时空，时空就是我们。”对方异口同声，声音似从八荒六合而来。
“你们是来杀我的。”
“我们是来复仇的。”
“还不是一样。”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你杀了我们的同伴，更阻碍了我们的任务，让我们不得不多花时间做事……”为首的面具人对他说：“所以，你要付出代价，死的代价……”
“那就来吧！”他很平淡：“我很期待，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面具领队打了一个手势，他率先引领他后面的面具人扑上来。
每个面具人手中都闪出一把光剑，这光剑轻盈没有重量，无坚不摧；山石草木，金银铜铁，只要是有形态的东西，它都能将之毁坏。
但它现在遇到了劲敌，不论光剑怎样劈砍，从何处下落，林子凡手中的淡蓝薄刀，总能轻易地挡住它。
薄刀绽放着薄薄的光膜，将光剑的锋利杀机阻挡在外，往日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光剑，今日遇到了它最大的敌人。劈山分海的能力，也变得似鸡肋般可有可无。
光剑就如乱飞的足球般，但任它再怎么出击，划出花样的弧度，也逃不过薄刀这尽职尽责的守卫。
薄刀将身后的似球门般的主人护卫得密不透风，任乱跳似足球一样的光剑花样百出，也溜不进他这道由身后主人全力累积的密不透风的封印结界。
林子凡那飘逸出尘的身躯就像刀尖上跳舞的羽毛似得，哪怕刀锋锋利的能刺破苍穹，搅碎恒星，将星体都穿成一串，也难耐他上空时不时与它紧贴着的普通羽毛；
因为它太轻了，轻的只要微风轻吐一口气，用抚摸肥皂泡泡般的力气，就能将它送出九天之外，搭乘着白云这趟列车，就着光辉推动出的动力，而去往宇宙无极。
丝！
赤手夺过一把光剑，光剑在他手中绽放出应有的光芒，转身的刹那间，他将八九个面具人的身体穿透。
也许光剑并不弱，弱的，只是使用它的人。
亦也许这才是光剑本应有的本色，林子凡只不过是在适当的时间将它的潜能开发出来，或将它本来就有的能力，初步展露出来。
杀！
他一声轻叱，手中光剑向前方扫动，卷起大片地上堆积着的烟尘。
光剑带起光圈，光圈扩大，绽放出无尽的光晕。
伴随着恒星发出的无情的射线，就仿佛是地上生出了太阳一样，或天上星体来到了地面，总之人类在其面前只显得渺小无比；
被光线照射至的几人短促的发出一声惨叫，而后他们便在一片强光中，亲身感受着那炽热的燃烧，那灼热的痛感。
中招的面具人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在点点的剥离，直到只剩下孤零零的灵魂，在燃烧中的身体的上方似乎能看到那被炎热融化的残缺身躯。
————
林子凡就像是地狱中的修罗般，一双眼睛冰冷无情。
双手平淡如水的收割着，身前这一条条短暂的生命。
他就像是碧落上执法的天神转世，来惩罚这世间的一切恶果。
亦也许仅只是将自己当成摘取果实的老农，如此才会这么的淡漠生命，将敌人当成田间的白菜。
时空成员的阵脚有些散乱，他们的杀伐不再若之前那般凌厉，甚至如潮水般减退，一个个此时也从进攻转变为包围；
每每林子凡前进一步，他们就忍不住后退一步，与林子凡做着相同的动作，只不过角度存有差异。
砰！
林子凡伸出手臂闪电般抓住一个面具男子，将这个人高高的向时空成员扔过去的刹那，他那如灵狐般快速的身影，紧跟着就杀到在他前方围着他的人群中心。
然而对方倒是狠辣，他们将手中光剑快速斩动，完全不管危在旦夕的同伴性命，光剑齐刷刷落下，眨眼间就将自己的同伴劈成无数段。
林子凡没有料到对方竟这么狠辣，第一次失策出现；
他堪堪躲避过对方的光剑，身体出现擦伤。
面具人全无恻隐，面对面前那被他们自己劈斩成无数段的自己人，毫不为所动；
冷漠的踏过地上的尸体残留，以最近的方位向林子凡发起攻击。
刷！
数柄光剑被面具人当做标枪投出，他们紧跟着光剑后面奔跑，奔跑间他们各自又从身后掏出一把闪动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黑幽幽的，释放着冰冷的气息，凌厉直慑人心。
林子凡眉心皱了皱，他终于感到麻烦。
但很快他眉头又舒展，转变回平淡轻松。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去摸戒指，而是手提拎着光剑，与倭寇拼刺刀般正面劈杀。
“扑！”一抹青烟升起，敌方倒下一个。
“扑！”“扑扑扑……”
又是数抹青烟升起，附带着烧焦的烤肉味，面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此时，林子凡手持光剑睥睨左右，傲视前后，站在包围圈中央的他没有迈步，脚下的尸体逐渐增高。
站高后他确实有种傲视的感觉，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群不敢主动进攻的、一圈一圈围着自己转的家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动了，起身高跃，闪电间手中光剑穿透一人身体，光剑被他丢在那人体内，他自身继续向前俯冲。
又一个面具人在他前方不免与他碰面，对方似乎有些惊吓，因为他看到对方的手似乎是在颤抖，眼神也清晰的闪烁着恐惧；
但是，他丝毫没管对方的想法，探手间将对方手中的光剑纳入手中，也许这个面具人只是感觉到眼前一花自己的武器就不见了，但这与他全无关系，他反手将光剑插入这个面具人的腹部，没理会惨叫的后者是否死去，转身冷睨向右侧一人，他冷漠的向对方扑去。
就像老虎扑倒小白兔般，轻而易举便将小白兔咬杀，横在半空中的身体踢翻三人，手中的拳头将一人的胸膛打成塌陷状，回手间又扭断了一人的脖子……
天空零零散散下起了小雨，并不大，足以冲刷干净一切痕迹。
道路上血迹随着雨水的推送，似幼儿园内刚放学的小孩子奔出校门口、欢快的奔下了山底，涌入那沧桑永恒的土地。
土地经历了太多久远，也同样掩藏了太多东西，就如此刻，这血腥的雨天杀戮，古来至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
“就剩你一个人了，说说，还有什么遗言吗？”
面具人的领队不说一句话，他充满无尽寒芒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子凡，仰头冲天发出一声“哈哈”的大笑，他眼神中闪过一道绝望。
没等林子凡出手了结他，他自己终结了自己……
“我的确付出了代价，双手多沾了几十升鲜血的代价。”
林子凡淡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面具人，语气也淡淡的……
“恐怕你还要再多留下点东西。”
“谁？”
林子凡有些惊讶，这声音沙哑的不正常，他转着身儿四处张望起来，想找到出声的人。
“少年，时空与你无怨无仇，你却屡屡与它作对？让我很想不明白。”
一个佝偻着身躯的小老头儿在他身后摇着头。
“你是谁？”
“杀你的人！”
“你也是时空。”
“没错。”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子凡纵身扑上，手中光剑直指老头儿。
“宿命啊！”
老头儿感怀，怅惘的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他伸出他那枯糙的手。
“嗯！”
林子凡感到意外，光剑竟停滞在老者手掌心儿前处，慢慢化作点点光辉消散。
这是什么鬼，他瞪大眼睛。
两者各自发出势大力沉的一击，若火星与地球对撞，闪烁出无尽的气浪。
他与老头儿双双被这股气浪给掀飞，各自一南一北的后退数米，直到火车都难压出痕迹的地面上绽放出火花般的两道长长印记后，两人后退去的身体才堪堪停住。
————
双足间一片滚热，鞋底已然焦黑，甚至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林子凡自想，若不是天气掉落下小雨的关系，恐怕鞋底都会燃烧起来。
他双足与地面摩擦的太剧烈了，对面的老头儿也应是如此，他对老头儿的霸道有了重新的认知。
“小小年纪武功高，看来真的要杀掉你了。”老头儿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林子凡以惺惺相惜的口吻回答。
“但我们做不成朋友。”老头儿和蔼的笑笑：“不是吗？”
“是。”他沉声说。
砰！
交谈间，他们又对碰了一掌。
“死！”
两人挺动身躯扭打在一起，各自的手臂像是钢铁般碰撞时发出“砰砰”的闷响，老头儿整个身躯萎缩着贴了过来，猛烈撞击在林子凡的胸膛上。
这一记“贴山靠”，将林子凡瞬间击飞出数十米远，林子凡的身影重重的撞击在道路两边的围栏上，就这一下，道路旁那铝合金的栏杆就变的重度弯曲；本平行的一条直线，与另一侧相对称的黑白栏杆，大起了肚子，状态与另一边孑然不同了。
林子凡轻“嗯”了一声，喉咙处涌出一汪鲜血，他强自压了下去。
脸上涌现出一股不自然的潮红，他缓缓的站起身，迈出的第一步有些踉跄。
“好……惊人的力道。”
林子凡只觉得，他就像被一头发疯的蛮牛给撞到了一样，五脏六腑在这一瞬都像是移了位。
眼底深处涌现一抹暗红，林子凡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妖异的笑容，他身影在原地闪了一下，原地残缺的影子慢慢消失，他的身影看不到了。
老头儿眼中出现一瞬的惊愕，林子凡突然地出现至他面前，一股强风吹到老头儿的脸上，他微眯了眯眼，然而就是这刹那，林子凡闪电般抡出他那碗口大的拳头，狠狠地一个勾拳将老头儿高高的掀起，鲜血在虚空飞洒。
瘦小老头儿的右半边脸肉眼可见的迅速鼓了起来，并变了颜色。
“咳咳……咳咳……”老头儿伸出手，捂住胸口，弓着腰身低头咳嗽起来。
一抹血迹，从老头儿嘴角出现。
“少年，够狠辣……”
“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