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没有管浜面又助伸出的手,板着脸,语气很是冷淡的对他说:“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和政务院人谈吧。”
说罢,林雄便越过浜面又助走出了会议室。
林雄一离开,宋教仁派过来的人便立刻走进去和浜面又助关于一些细节进行商谈了起来。
不管当年在北洋军队任职,还是当上东三省的土皇帝,他林雄对外一直是强硬的,现在倒好,被日本人逼迫的只能妥协。
对于这样的耻辱,林雄是深刻在心里,时刻让自己记得今日所得的屈辱。
用后世人的眼光来看,经济合作,这很正常的一件事,怎么就是屈辱了。
又没让你签订不平等条约,让你主权受损。
只是让你对日本和对其他国家一样,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日本人在东三省进行的商业活动。
限制日本人在东三省进行商业活动,是林中天的建议,他不认为日本人会老实的进行正当商业。
从后世所接收到的讯息来看,日本人在中国进行的商业都伴有间谍活动。这让林中天很是忌惮。
暂时解决掉日本这个问题,林雄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军事准备工作中。
从4月起,双方大打口水仗,脏话连天。
特别是曹锟,更是亲自下场,对段祺瑞进行诋毁和辱骂。
5月,直系将领吴佩孚率军北上至保定,准备讨段。段祺瑞赶忙召开军事会议,徐树铮的西北边防军也开始在北京附近布防。
6月,安国军成立,段祺瑞自任司令,徐树铮任参谋长。
7月初,奉系军队突然出现在察哈尔。
7月8日,林雄亲自参加了在天津召开的对皖战争问题的紧急会议。
7月14日,这天直皖两军战斗打响。
可仅仅过了五天,段祺瑞便通电下野。
此时,奉系的军队连北京城的影子都还没看到,战争就结束了。
气得林雄在指挥部里直接就开口骂娘了。
要是知道战事如此的顺利,他也就不会调这么多的军队入关也不会答应小日本的要求,大不了和小日本真刀真枪干一仗就是了。
虽说段祺瑞通电下野了,但他的势力仍然存在。
虽然战争结束了,按照和直系的商定,林雄的奉军主力可以打道回府了,但他并没有撤军。
……
准备了那么久,林雄可不单单为了问鼎北京,他要的是全国。
“苍天”计划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友军情面而停滞下来。
7月22日,直奉两军原本定好只接收南、北苑营房,不进北京城。
可是当夜,奉军突然对直军发起攻击。
有心的对无心的。
这一仗,并没有浪费什么弹药,直系也没有什么反抗,直接团灭。
第二天,奉军一部开进北京城,吓得正督办京畿卫军队的王怀庆当场就丢下手中的公务跑进了日本公使馆。
奉军可不是直军,他们和北洋虽有交情,但这交情比纸还薄,做为老北洋出身的王怀庆这样做并没有错,而且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这样做。
三个月后,北京的诸多事宜都整顿好了。
徐世昌还是任他的大总统,靳云鹏被迫辞去国务总理一职。
段祺瑞躲在天津的公馆里当起了寓公,徐树铮则被任命库伦军区司令,率军驻扎库伦。
曹锟在两个月前被人杀死在公馆里,同是直系出身的吴佩孚则被任命为新成立的第五集团军军长。
至于林雄,他现在不仅是东三省巡阅使,还是民国副总统,更兼任三军总司令。
东三省自治政府的政务院等机构,部分人员移至北京办公,剩余的人年后迁至北京。
现在的国务总理是宋教仁,由他来组阁。
时隔多年,宋教仁再次踏上北京这块土地上,拿回了多年前就该属于自己的国务总理一职。
再临北京,旧人已去,物是人非。
一时间,宋教仁一阵惆怅不已。
“岷源兄,政府之前的账务一定要盘算清楚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北洋一众是干什么吃的,账务如此简陋不堪。”宋教仁对身边的王永江叮嘱着,他很生气,自打进入北京,正事没干几件,尽在给北洋收拾烂摊子。
“总理请放心,永江别的本事没有,打理账务的能力还是有的。”王永江眉头紧皱,这段时间整理下来,他都快被北洋的账务给搞傻了。
什么名目的款项都有,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这总数对不上啊,加上北洋这些年来派系斗争严重,连个存根都没有,各部门账务凌乱不堪。
宋教仁就是喜欢王永江这样的自信,要知道当初东三省搞开发时,那可真是千难万难。
计划一经开始,王永江掌管的财政部门,情形就算再难,也将东三省的账务打理的清清楚楚,从没出现过一起账务上的问题。
“岷源兄大才,不怪当年大帅对人说出“永江办事,我放心”的话来。”宋教仁笑着对身边其他人讲着当年的事情。
“总理说笑了,当初大帅只是戏言当不得真的。”王永江哪里好意思接受这么多人的吹捧,赶忙谦虚道。
“哎,岷源兄不必如此,是咱们复兴党人,就是有功赏,有过罚。”有人打断王永江的话,反驳着。
“在财政一道上,就连中天商行的宋总裁都敬佩你,你当然当得起大帅对你的这番话。”又有人将宋兴给提了出来。
“就是,王总长不必太过谦虚,要知道过分的谦虚是会使人发胖的哦。”更有甚者开始以调侃的语气,逗笑着。
“哈哈哈,这话最先出自公子调侃元武将军的,怎么到你口中味道就变了一圈呢。”
……
中南海,旧时的皇家别苑,如今成了民国中央政府的办公场所。
今天正好天气放晴,宋教仁也怕大家工作劳累过度,所以才让办公厅的人去各部传达休息的命令。
劳逸结合,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
宋教仁和一众同僚站在太液池旁,看着那潋潋的湖水。湖面上飘浮着几艘小舟,更是被微风吹的来回摇荡着。
数个小时后,众人又回到各自的岗位上进行工作。
新政府和北洋政府的区别就是效率,工作的投入度。
不是说北洋政府不做事,北洋官员人浮于事,而是他们人心浮动,派系林立,根本就无法全身心投入进工作中。
而新政府则不然,他们清一色复兴党人,就算没入党的几人,对待工作,那也是兢兢业业,深怕因为自己而误了工作。
新政府初立,并没有去动基层官吏,甚至连中层都保留了绝大部分,只是将最上面的官员和一些核心位置给换成了自己人。
新政府的首要任务,那就是厘清财务,这个问题很重要,它关系到新政府明年的工作开展。
虽然东三省第一个五年计划超标完成,但东三省并没有能耐到可以供血全国的本领,他现在连自给自足都有些困难,每年都靠着中天商行那如山的资金作支撑。
中天商行虽然大,资金足,但仅仅供着东三省就已经快将自己的底给掏空了,更别说拿出钱来支援全国。
所以说,要是王永江不能在年内将遗留下来的账务理顺,那么开年后新政府可能会成为民国以来最大笑话的。
新政府的问题,林雄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打算插手管。
刚到北京的林中天也是知道的,但他想管也管不了,因为他没那个金刚钻。
自打当年和宋兴一起去沈阳过年,之后他就没离开过沈阳,顶多出沈阳城几次,而且每次都有一大批人跟在他身边,护着他。
这次,好不容易说服母亲李素娥,他才能到北京来。
他现在身边的警卫是三个月一轮换,都是他母亲李素娥亲自选派的。
李素娥算是怕了林中天,他这小子真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动不动就要跑,还威胁守护在他身边保护他安全的警卫人员。
你要说你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你不爱动,父母倒是会担心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可你身份不简单,加上小小年纪就在外树敌那么多,有的是人想要林中天的小命,可这小子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仅不低调,还到处惹事。
作为他的母亲,李素娥对他是操碎了心。
“喜娃,你小子真是废,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林中天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对身边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抱怨着。
少年是当年林中天身边侍卫长,后来血染胶东半岛葛天虎的弟弟,大名叫葛天豹,小名喜娃,是个憨厚的少年。
这几年来,林中天个子是一窜再窜,长得也是越发的俊俏,身材像林雄,样貌遗传李素娥,要不是这两年开始长胡须,瞧他那模样,再稍作打扮下,比女人还好看。
多年的相处下来葛天豹和林中天的关系,虽是主仆,但却胜似兄弟。两人之间,除了正事和有外人在场时是规规矩矩的,私下里说话一直没大没小的。
听到林中天的抱怨,葛天豹也是满腔的怨气。这些年来,那些警卫不敢得罪林中天,都是拿葛天豹来发泄。
“公子,你也别怨我,要不是你总让我这样干,他们也不会认出我来。”
“嚯,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敢抱怨你公子我了,看我不叫你好看。”说话间,林中天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对葛天豹就扑了过去。
这些年来,由于被母亲“禁足”,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消磨时间,林中天便练起了功夫来,他这手内家拳,可是经由武术名家宋唯一亲自打磨出来的。
可就算有名家打磨,林中天的功夫还是没练到家,这主要跟他那懒散的性格有关。
虽然没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是不勤练。
对上下手不知轻重,又是练武奇才的葛天豹,从来就是胜少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