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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梦境?现实?

又打雷了,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十次雷鸣,中间一共闪过四次明亮的闪电,把黑夜弄得如同白昼一样的短暂瞬间。

大雨在噼里啪啦的下着,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夜里没有风,窗外挂着的骷髅风铃并没有发出响声,可以听见雨点打在窗上发出的滴滴答答。在这样无尽的黑夜,这样的声响,让罗杰觉得很像是死神在为某个人奏起悲伤的曲子,罗杰突然间想到,也许,有些人要离开了。

罗杰一个人,在这老房子其中的一间房间里面呆着。这是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偶尔可以听见雨声的空旷回音,呜呜的声响,带着很多萧索、破败,仔细认真的讲诉着它自己年老的历史。

灯已经熄灭,周围很暗,整个村子都很暗。

罗杰所在的房子,每到打雷下雨天的夜晚时,都会像电影里面的鬼屋一样,灯先不断的闪烁一段时间,电灯发出电压不稳的噼啪声,然后房间发出奇怪的响声,很正常的停电。

罗杰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夜晚里面停电。

这种习惯是从很多年前开始的,罗杰第一次来到这个房子之前,是很害怕鬼神什么的,甚至夜里去厕所都不会颤颤巍巍。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罗杰记得那天他正在看一部鬼片,鬼片里面的蒙太奇手法和环境渲染让人感觉到鬼就像是存在一样的,而且给人一种非常强烈震撼的无力感,看见鬼过来残害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死去,最后自己也死去。

夜晚的十二点钟声响起,把罗杰吓了一跳。

罗杰家的八卦老钟咚咚当当的响了十二声,一只猫在他门口突然间停下来,一动不动看着罗杰。罗杰记得猫的眼睛是蓝色的,发出诡异的光芒,它对着杰叫了很多声,罗杰记得一直都是这只猫,一直在自己的门口游荡,时不时的看一下自己。

罗杰很害怕,猫叫声让他心里有点发毛。把恐怖片关了,把门也关了,罗杰告诉自己,应该当成了自己进入电影的过渡,可是电影结束以后杰开始感觉到害怕,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身体在微微发冷。

罗杰很不习惯,他想上个厕所就睡觉,今晚实在很诡异。可是当罗杰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刚刚才敲完的八卦钟很不正常的响起来,一直在响,窗边的风铃发出剧烈的声响,罗杰没有感觉到风吹来,雨还在下,杰感觉到内心毛毛的,四周看了看,想退回去直接睡觉。

可杰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小院中间站着,她留着很长的黑色头发,好像垂落到了地上。

一开始罗杰只是看到后背,背影真的很迷人,可是当闪电出现的时候罗杰看见她转身,罗杰看见了她美丽的面孔,然而就在一瞬间就变成狰狞的样子,眼球突兀,脸色苍白,和很多港片电影里面的鬼一样,罗杰跑不动,就在原地看着她,害怕,但是叫不出来,罗杰看见那个鬼在朝自己笑,笑得狰狞,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在召唤罗杰过去,刚才看到恐怖电影所有的恐怖情节漫出脑海。

闪电消失,光也慢慢的消失,那个鬼在罗杰的视野里面慢慢的消失,回到黑暗里面,当再一道闪电闪亮起来的时候,罗杰已经看不见她。

全世界都很安静,罗杰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雨声,只有自己心跳咚咚的快速跳动声,小院的景色也全部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的雨帘。

罗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就一直站着,直到腿软,直到杰安静的世界里面出现一声惊恐的猫叫,还有闪电照亮的世界,以及一道劈在杰不远处的雷电,杰叫了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杰一直都记得自己是后垂掉下的,头好像撞到了墙壁,然后看见那个鬼在她眼前笑,突兀出来的眼球发出淡红色,风声呜呜。

第二天,罗杰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躺着,很奇怪的是自己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尽管罗杰清晰记得昨天的一切。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铃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太阳投进一点点的光,白炽灯发出的光却没办法和阳光比较,颤颤微微的。

罗杰起床到处看,发现一切都没有变,除了罗杰在窗台外面的瓦房顶部发现一只猫,是昨晚游荡在门前的那只,它已经死在那里,全身烧焦,眼球突兀,一直看着自己的窗。

罗杰那时候一直怀疑那只猫是在看着自己,罗杰总是觉得它的眼睛带着红色,就是自己看见的淡红色。

那一天罗杰和很多人说了自己看见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所有人都在说他看电影看多了或者说自己做梦做傻了,罗杰坚持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杰坚持了一个星期,杰的妈妈紧张的请了一个道士来做法事,说杰被鬼吓到,罗杰很受挫。

那是一个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头,没有道袍,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衣服,拿着一把桃木剑和背着一个黄色的陈旧公文包,他公文包里面有很多符,杰的母亲杀了鸡,然后他就开始在院子里面做法事,一只鸡,一碗米,上面插着五十块,点燃三支香。

罗杰一直在想五十块可以买好多猪肉了。那个道士给罗杰喝了一碗符水,黑色的炭灰落入喉咙的时候罗杰看见了那天夜里的鬼,吓得罗杰后退几步,死死地看着道士。那个鬼没有脚,只是远远的在屋顶上面看着,罗杰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道士一直在吟唱着奇怪的东西,语速快到就像胡说八道,罗杰被要求回去回去睡觉,罗杰的母亲一直在看着,在帮忙。

罗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切都回到了那一天的晚上,杰看见了雷雨中的她,她在唱歌,吟唱着奇怪的东西,为罗杰做法事的老头从雨中走出来,手中拿着那把桃木剑还有一把黄色的符,罗杰看见老头想用剑刺穿她的胸口,但是那女鬼大笑着喊道都得死都得死,然后老头七窍流血的倒下。

罗杰被噩梦惊醒,快速跑到院子里面,罗杰的母亲把杰拉到一边,罗杰发现老头还是在做法事,一切都和平常差不多,罗杰觉得越发怪异。

在做完法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罗杰都会梦见和做法事那天一样的梦,但是罗杰很好奇自己也很多次没有在那样的梦里面惊醒,好像已经变成了平常的事情一样。

然而一直让罗杰难受的是那个老头在做完法事的第二天就已经死去了。

听说老头死去的时候眼球突兀,带着淡红色,医生说他是猝死的,但是很多人都说被鬼弄死的。

罗杰一开始很好奇,也想把自己做梦梦到的很别人说,但是罗杰没有,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具有意义,或者说是否有人相信他。

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罗杰也习惯了在打雷的夜里经常发生电灯闪烁不停,到处飘荡着奇异的响声,然后停电的日子,罗杰的父亲总是说线路老化,罗杰也不想纠结,毕竟这个老房子除了自己以外已经没有人回来住了。

每当这样的夜晚来临,罗杰总是会坐在窗边的桌子,点燃那些祭祀才会使用的白蜡烛,看着白蜡烛微弱的光,然后看看自己的影子,罗杰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影子多了一个,但是罗杰又总是看不见。

罗杰很多时候都会趁着微弱的火光看书写作业,窗是紧闭的,所以不会晃动,光很微弱,但两只蜡烛就足够了。

写完作业或者看书看累以后,罗杰喜欢安静地趴在窗边,眼睛注视着黑到无边无际的夜,然后很轻易想到很多东西。罗杰总会觉得,在那样的时刻里面,他可以感觉到在黑暗中有些生灵正在游荡,与他做伴,在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注视自己。

很多时候,罗杰都会觉得那天夜里的她没有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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