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在医院病房里住了几个星期。别的同学过完圣诞节回到学校后,对她的失踪议论纷纷,大家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她遭到了攻击。所以,学生们排着队走过医院病房,想看她一眼。庞弗雷夫人不得不再次取出她的布帘子,挂在赫敏的病床周围,不让别人看见她毛茸茸的脸,免得她感到羞愧难当。
哈利每天晚上都去看她。新学期开始后,他把每天的家庭作业带给她。“如果我的腮帮子上长出胡子,我也就可以体息休息,不用做功课了。”一天晚上,哈利说着把一大堆书放在赫敏病床边的桌上。
“别说傻话了,哈利,我必须把功课赶上去。”赫敏轻快地说
。她脸上的毛都消失了,眼睛也慢慢地重新变成褐色,这使她的情绪大大好转。
“你们大概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吧?”她又压低声音问,以免庞弗雷夫人听见。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我可以肯定就是马尔福。但是罗恩说是摩西,这是他第一百次说这个话了。”
“那是什么?”哈利问,指着赫敏枕头下面伸出来的一个金色的东西。
“一张问候卡。”赫敏赶忙说,想把它塞进去,不想让他看。
可是哈利出手比她快得多。他一把抽出卡片,打开来大声念道:致格兰杰小姐,希望你早日康复,关心你的教师吉德罗洛哈特教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哈利抬头看着赫敏,一脸厌恶的神情。
“你把这放在枕头底下睡觉?”
赫敏用不着回答他了,因为庞弗雷夫人端着她晚上要吃的药匆匆走来。
哈利离开医疗室,开始上楼到城堡去。斯内普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哈利简直以为他要一直到六年级才能做完。哈利正在想他真后悔没有问问赫敏,应该往生发药剂里加多少根老鼠尾巴才管用,突然他听见楼上传来一个人愤怒的喊叫。
“不,你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把一个孩子带走,阿不思。”是麦格教授。
哈利三步两步的冲上楼梯,在拐角处悄悄的伸出头去偷偷的看。通往校长办公室的三楼的一个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
只见摩西被一脸气愤的麦格教授挡在身后,一旁的斯内普教授黑着脸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邓布利多站在一个陌生人旁边,这个陌生人长得矮矮胖胖,敦敦实实,一头乱糟糟的灰发,脸上带着焦虑的神色。他身上的衣服是个奇怪的大杂烩:细条纹的西服、鲜红色的领带、黑色的长斗篷、紫色的尖头靴。他胳膊底下夹着一顶暗绿色的礼帽。两个看起来很是壮实的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真糟糕,米勒娃,”福吉用一种清脆快速的语调说,“非常糟糕,不得不这样。在学校身上发生了四起攻击事件,太过分了,魔法部必须采取行动。”
“但是那不代表你可以带走我的学生。”麦格教授尖刻的回答,“沃伯格先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我想不到有任何的理由可以把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送进阿兹卡班。”
哈利愣住了,听起来好像是他们要将摩西带去一个什么地方,因为学校里的袭击。麦格教授说的那个词哈利没有听太懂。
“可是你瞧,米勒娃,”福吉很不自然地说,“我们证人的证词对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已经和校董事会取得了联系。”
“什么证词,那都是在胡扯。”麦格教授的眼中冒着火,“阿不思,你难道准备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把学生带走?”
“冷静,米勒娃。”邓布利多摆了摆手,“我想康奈利会跟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哦,解释,是的,解释,”福吉说,他手里玩弄着他的礼帽,“你从我的角度看一看吧,我压力很大呀。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沃伯格,他还会回来的,一句话也没有。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带走。我难道不该履行自己的——”
“把摩西带走?”纳威说,他浑身瑟瑟发抖,“带到哪儿?”
“时间很短,”福吉说,不去看纳威的眼睛,“不是惩罚,只是一种预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一个人,就会把他放出来,并致以充分的歉意..”
哈利浑身一抖就想要冲出去。
“部长先生,我想我不得不插一句嘴,”站在一旁的斯内普突然开口说话,“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斯内普瞥了一眼摩西,“既无礼又讨厌,但是不代表他就有胆子杀人。”
“哦,西弗勒斯,”福吉快速的转动着自己的礼帽,“我知道你们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教师职责,但是我们真的掌握了非常有利的证据。”
“什么证据?”纳威尖刻的问。
“呃,这个,这个...”福吉支支吾吾的。
“就是我。”从福吉跟他的跟班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哈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得张大了嘴吧。
“罗恩!”纳威惊叫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就是我向部长大人做出了举报。”罗恩走出来平静的说,脸上面无表情。哈利看到罗恩的眼底微微的带着青黑色好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
“你,”纳威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向部长陈述了事实,我相信部长会如实的调查出真相的,对吗部长大人?”罗恩转头面向福吉。
“当然,当然。”福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好了,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福吉转向了麦格教授跟斯内普。他们俩犹豫了一下,微微的让开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分开了大家走了进来—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大踏步地走进人群中,他全身严严实实地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旅行披风,脸上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你已经来了,福吉,”他满意地说,“很好,很好..”。
“你来这儿干什么?”麦格教授愤怒地说,“走开!这里跟你没关系。”
“亲爱的朋友,请你相信我,我也并不高兴你们的争论。”卢修斯马尔福环顾四周的学生,讥笑道。“我只是到学校来看看,有人告诉我校长到这儿来了。”
“你找我到底有何贵干,卢修斯?”邓布利多说。他话说得很礼貌,但在他的蓝眼睛里燃烧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事情糟糕透了,”马尔福先生懒洋洋地说,一边拿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纸,“董事会觉得应该让你走人了。这是罢免令——你会看到十二位董事都在上面签了名。我们觉得你恐怕没有发挥你的才能。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多少起攻击事件?不久前就是两起,是吗?照这个速度,霍格沃茨的麻瓜学生就会一个不剩了,我们都知道那将是学校的一个可怕的损失。”
“哦,怎么,你说什么,卢修斯,”福吉说,他显得很惊慌,“邓布利多被罢免..不,不..我们现在绝对不愿意..”
“对校长的任命——啊,不,是罢免——是董事会的事情,福吉,”马尔福先生用平稳的语调说,“既然邓布利多未能阻止这些攻击..”
“可是,卢修斯,如果邓布利多不能阻止他们——”福吉说,他的上唇开始出汗了,“我的意思是,谁能阻止呢?”
“我们等着瞧吧,”马尔福说,脸上泛起一丝奸笑,“可是我们十二个人都投票——”
海格猛地站了过来,毛蓬蓬、黑乎乎的大脑袋擦着了天花板。
“你们对多少人进行了威胁、敲诈,才迫使他们同意的,嗯,马尔福?”
“天哪,天哪,你知道,你的这个坏脾气总有一天会给你惹麻烦的,海格,”马尔福说,“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可不要对阿兹卡班的看守这样大喊大叫。他们是不会喜欢的。哦,你还不知道吧,鉴于你之前的记录,你也将会被带走问询。”
“你不能带走邓布利多!”海格喊道,吓得学生们纷纷后退。
“如果把他带走,麻瓜们就没有一点活路了!很快就会有杀人事件的!”’“你冷静一点儿,海格。”邓布利多严厉地说。他看着卢修斯马尔福。
“如果董事会希望我走,卢修斯,我当然会把位子让出来的。”
“可是——”福吉结结巴巴地说。
“不行!”海格低吼道。
邓布利多炯炯有神的蓝眼睛始终盯着卢修斯冷冰冰的灰眼睛。“不过,”邓布利多十分缓慢而清晰地说,使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只有当这里的人都背叛我的时候,我才算真正离开了这所学校。你们还会发现,在霍格沃茨,那些请求帮助的人总是能得到帮助的。”
在那一刹那,哈利几乎可以肯定邓布利多的眼睛朝他藏身的角落瞥了一眼。
“情感可嘉,”马尔福说着,鞠了个躬。“我们大家都会怀念你——哦——处理事情的极富个性的方式,阿不思,只希望你的接班人能够彻底阻止——啊——杀人事件。”
马尔福大步走开了,福吉玩弄着他的礼帽,海格深深吸了口气,谨慎地说:“如果有人想找什么东西,他们只需跟着蜘蛛,就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我就说这么多。”说完,海格走到了摩西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相信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摩西的嘴角抽了抽,“你确定是陪我?不是两个同时被捕的嫌疑犯?”
海格的脸黑了。
“摩西,他们不能...”纳威嗫嚅。
“好了,没什么好说的。”摩西一脸的淡漠,好像即将被捕的不是他一样。说完,摩西转身和海格一起跟着福吉走远了。
哈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着,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冲出去,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都被当成疑犯带走了,而且显然这时候出去并不能阻拦住。哈利虚弱的倚在墙上,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想要证明海格跟摩西是清白的,就必须找到真正的凶手,可是自己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不知道从哪里着手,自己需要帮助,对了,帮助。想到这里,哈利身上又有了力气,转身朝着医疗室飞快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