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缓缓端起茶壶，向着楚月面前的杯中倒去，“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
“哗~”四溅的细小水珠从跳了起来
楚月眯着眼，看着南玉。
“你体验过至亲至爱不明不白离你而去的感觉吗？”
“咔嚓”“啪啦”南玉手中的壶柄忽然断裂，壶身砸到桌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
南玉忽然站了起来，顿了一下，脸色复杂。
忽然又不平不淡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是茶壶用的时间长，忽然损坏是很正常的。”
楚月笑了笑，身体往后挪了挪，用手轻轻掸去衣服之上沾湿区域上残留的茶叶。
“无妨。”
楚月低着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有意思。”
南玉站了一会，又坐了下来，但他的面部表情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那么，我就直入正题吧。”楚月看着南玉，一脸严肃，“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请阁下帮忙。”
南玉看着楚月的眼睛，“那还要你带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第一次合作，自然带的够分量。”
“那么，说说吧。”
“贵方近些年虽然与隐阁暗礁摩擦不断，却一直没有撕破脸皮，无非是因为当年一纸合约。”楚月再次将腿收回，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看向南玉，“但是，无论有没有那纸合约，三家鼎立之势终究难以打破。”
南玉下意识地看向楚月的脸庞，他能感受得到，这不是楚月的真实面目。
但是，南玉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杀手易容，太过常见了。
南玉被这忽如其来的思绪打断了一下，顿了一下才说道，“确实如此。”
“要打破这种僵局，只有两种方法。”
南玉眯了眯眼睛，“一家完全压过另两方......”
“或者一方势弱，三家变成两家。”楚月紧接着说道。
“哈哈哈”南玉看着楚月的眼睛，忽然大笑起来，“你的话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月绷紧的身体舒缓下来，重新坐正，“如果南玉先生想听，接下来的话会更有意思。”
南玉的笑容渐渐停止，伸手示意，打断楚月的话。左手一挥，一道红色光膜在房屋内部形成，他看着楚月，眼里变化出另一种莫名的色彩，“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随意地看了一眼墙壁之上那层薄薄的光膜，楚月便又接着说道：“二者选其一，目前看来还是后者更有可能。”
“若隐阁势弱，暗礁必定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南玉笑了笑，“楚先生何出此言，众所周知，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是隐阁而不是暗礁。”
“暗礁每次出手，都是点到为止。可正是这样，你们才认识不到暗礁的可怕。”楚月面色凝重，“众人皆知北域有三大势力，而不是两家。”
暗礁已经很多年没有策划过大型行动，除了三年前那次内部大清除，再无动静，哪怕是这次他们的人被抢，暗礁也是迟迟没有动手，在外人看来是还处于调查过程，可是楚月知道，暗礁已经查了个七七八八了。所以此时暗礁没有动静，这是很不正常的。
想必这一点，另两家也有所了解，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两家没有大的摩擦的原因之一。
此次左芒被杀之事，楚月怀疑，南玉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暗礁的底线在哪。
黄昏是有意识地借机试探，这也是为什么楚月敢找上门来的原因。
只是死了一个堂主，在高层看来，可大可小。大可导致两大巨头开战，小则可以随意解决。
南玉沉默了，一方面是楚月说的是实话，一针见血，三家之间微妙的关系正如楚月所说；另一方面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并且，三家之间的实力对比很可能更糟。南玉一直隐隐觉得，暗礁能力压另两家也说不定。
这种想法太过可怕，以前只是在南玉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他抛弃。如今再次提起，反复思考，却也觉得并不是不可能。
冷汗从南玉的后背冒了出来，他几乎快要一下子被这个可怕又疯狂的现实惊得跳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觉得仿佛在看一只隐藏在暗中的恶狼，顿时觉得有些恐惧。
仅仅只是片刻，楚月在他心中的评价一下子被抬高了起来。能如此准确看出症结所在，此人背后若无高人指点，那么实属难得，是个可塑之才。
爱才的念头一下子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南玉看的出来，楚月虽身在暗礁，但是所行之事都代表了他个人。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南玉在心底暗道。
“那么，若暗礁势弱，隐阁未必会帮我们。”
“你错了，南玉先生。”楚月一双眼睛看着南玉，光芒闪烁，“不是隐阁会不会帮黄昏的问题，而是除非暗礁势弱，两家绑在一起都未必是它的对手。”
南玉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睁，“胡说八道，暗礁怎能有如此强的实力。”
楚月面带笑容地看着南玉，“南玉先生若不信我，可否与在下打个赌。”
“赌什么？”
“此次事件，您只要拒不承认天心是凶手，暗礁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你输了怎样？”
“阁下尽管把我交出去便是。”
“若我输了怎样？”
楚月撑着地，站了起来，与南玉的目光平视。
“我要你帮我查件事。”
“成交。”
南玉看着楚月的眼睛，犹豫半晌，方才吐出这二字。
楚月看着南玉，伸出左手。
南玉看了一眼楚月伸出的手，又看了一眼楚月的脸庞。
“啪”
击掌为誓。
“南玉有一事不明，还望楚先生赐教。”
楚月看着南玉，他可以感受到眼前此人身上逐渐升腾的杀意。
“南玉先生可是指天心？”
天心虽然没死，但是还在楚月手上，多少有些为自己留条后路的感觉。
“我不太喜欢别人手里攥着我的手下。”南玉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希望阁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以便今后更好的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