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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轮回碑

眼见吴岳即将落入蛇口,曹阳和李何俊二人皆焦急不已,两人合力搬起一根粗大的断木向大蛇冲来。

吴岳赶紧向他们打起手势,他们三人上课开小差时为防备老师有一套通用暗语。

只见吴岳双手交叉,意思让他们停下,然后高举右手,食指中指并起指向自己的眼睛,曹阳二人明白这是见机行事的意思。

他们向吴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同时捂住自己的心脏,然后指了指脚,告诉吴岳注意安全,一有机会就跑。看着两个好兄弟都在不远处,如此危险的境地下吴岳反而感觉到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再回头看着那条蛇,蛇尾紧紧缠住自己的腰身,长长的蛇信不停地在他脸上游走,却也没真正伤害吴岳,吴岳心中闪过一种奇异的感觉,似熟悉却又陌生,好像记忆中曾经有过却被生生断绝的落空感。

吴岳甩了甩脑袋,排空杂念,先想办法脱身才行。

见这条大蛇捉住自己后,竟然只一味地与自己撒娇,吴岳见事有转机,立即换上一副自认为最可亲的笑脸对着大蛇忽悠道,“喂,大蛇兄,有什么事都好商量,我只是途经此地游玩而已,对你绝没恶意的,不如您大蛇有大量放了我吧!”

一边说还大着胆子伸手去抚摸大蛇的头颅,因为自己家的大黄狗就喜欢被人这样的抚摸,吴岳如是想到。

“嗷…嗷…”

突然大蛇昂起脑袋对天长嚎,声音高亢有力,穿透云层传得很远,巨大的音波压迫得周围树木“簌…簌…”直响,甚至有些沙石被震得满地打滚。大蛇嚎完后将脑袋不断地蹭向吴岳的身体,眼神中竟流露出无比享受的神情。

“额,这他娘是狼还是蛇啊,怎么还会嚎叫……莫不是成了精的怪蛇,这么大的身躯不知道活了多久了,都说一些野兽动物活的久了会成精,眼前的这条蛇不会是条蛇精吧?”巨大的嚎叫声震得吴岳脑袋发晕,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震惊之余,吴岳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条大蛇,只见它水桶粗细,长十余米,浑身遍布五彩花纹,一身坚固的鳞甲森然无比,透发出一股冲天的煞气。

这整个就是一条吞杀了无数生灵的恶蛇,吴岳实在想不通为何这样一条恶蛇会对自己青睐有加,难道是自己风骨惊世,游个山连恶蛇都特地从地穴里钻出来和自己搭讪,为自己行地主之宜?

虽然这条大蛇对吴岳暂时表现出亲昵的态度,但他并没有放松戒备,一直在努力挣脱蛇尾的束缚,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条大蛇不会吃他,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大蛇把他当作暂时的玩物,失去兴致的那刻就会毫不留情地吃了他。

可是蛇尾缠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得。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逃跑方案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再次腾空而起,大惊之下死死抱紧蛇身,等得落地一看自己竟已做在了大蛇的脖颈上。

随之大蛇转头朝后向吴岳低嚎两声,就向上方游去,游动间颠簸不已。

吴岳险些摔下来,慌忙间抓住了蛇头,却摸到了两块凸起物,细看像是两块开叉的骨头从头顶两侧长了出来,不过才刚刚露尖,不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角?这蛇竟长出角了,真是一条蛇精啊!

虽然吴岳心中很震撼,但现在他想不了那么多,管你是蛇精还是妖怪,身体已没了束缚,赶快趁此机会逃跑才是。于是四处张望,寻得草木茂盛之地就欲往下跳。

曹阳二人一直在注意蛇的动向,一见它要带走吴岳,立刻跟在后面,此刻见吴岳欲觅地逃脱,已经准备好接应吴岳。

哪知吴岳身体刚刚脱离蛇体,蛇尾便如有灵般迅速卷了过来,又将其放在了蛇颈处。这次蛇尾也不放开,紧紧缠住吴岳的腰腹,如同蝎子爬行般竖起尾巴向上游去,他们只能跟在后面,再寻时机。

只见大蛇游走如风,几个呼吸间已经往上窜去数米远,吴岳耳畔风声呼啸如雷,赶忙牢牢抓住大蛇身上厚厚的鳞甲。

一路往上疾行,大蛇来到了一片空地,吴岳望去只见空地上满是碎土沙石,杂乱无章,那是大蛇钻出地面的地方。

到达这里后,大蛇蛇尾放开吴岳,而后如同闪电般横扫而去,一阵狂风卷过,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我靠!三人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得多么大的力道?

待得尘沙褪去,只见地面上现出一个黑幽幽直径约2米的大洞,洞口在呼呼地往外冒黑气。

原来这洞口是由一块巨大的山石遮蔽住,由于山石样式奇特,呈一举剑飞舞的仙人状,引得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在石体上赋诗题字,山石亦被称为“剑仙飞舞”。

却没想到下面竟然震压着一口魔穴,若不是大蛇裂石而出,怕是再过千百年也无人知。

“不好,这可能是蛇精的洞穴……进去就完了。”吴岳三人心中同时大呼不妙。

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大蛇便带着吴岳向洞内游去。那洞口一直在呼呼地冒黑气,像一张狰狞的兽嘴,一看就不是好去处,吴岳本能地想要逃开。

奈何蛇尾扫开碎石后便再次卷住他的身体,想逃开都不能。

旁边不远处曹阳他们向着洞口追来,“曹阳,李何俊,你们快走吧,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吴岳大声喊道,由于想到进去实在危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出来,也不愿兄弟为自己涉险,更重要老父母没人照顾,他们中年得子,如今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

但是大蛇带着他短瞬间就进了地洞,吴岳也不知道曹阳他们有没有听到他的嘱托。

进洞之后,吴岳本能得闭上口鼻,因为黑气实在太厚实了,好像燃烧木头时发出的烟气,不过要比它浓郁得多,不闭口鼻怕会被呛到窒息而死。

不过后来他发现根本没事,黑气就和平时呼吸的新鲜空气一样,甚至吸了几口反而更精神了些,唯一的不同就是它隔绝视线,吴岳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洞内弯弯曲曲,百转千回。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蛇身躯急转改为横向直行,吴岳估计到达洞底了,连忙收殓心神,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洞底竟有些许微光,尚能视物。只见地面由一层青灰色的巨砖铺就而成,前方不远处似有一座洞府,里面隐隐有光芒照射而出。而这边之所以能视物,全是因为洞府里的光芒影射出来所致。

这边已经没有黑气,后面就如同有道看不见的结界般,黑气都被限制在里面兀自翻滚不已。吴岳感觉很惊奇,但今天所遇之事皆奇,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自从下到洞底之后,大蛇就开始降慢了速度,似乎也知道这地方不一般,不能乱闯,缓缓地向前方透着光亮的洞府游去。

随着离洞府越来越近,吴岳发现地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东西,有几把锈得快烂掉的长剑,还有一些闪着光芒的碎骨……

“恩?这是……人骨?”

吴岳倒吸口凉起,由于吴岳老爸是位老中医,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下对医学还是有点认知的。

他伸手捡起一块碎骨,仔细辨认发现那是人类的肩胛骨,但是什么人的骨头会散发光芒?他不知道。这洞穴里的诡异事物实在太多,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越往前,残破的兵器也越来越多,又出现了几块散发光芒的骨头,而且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如同面粉般的白色粉末。

“这什么鬼地方?地面还洒着面粉?”

吴岳心里嘀咕道,伸手抓起一把,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吓人的想法:人死后火化完了不就变成了像这样的一堆粉末吗?这是…这是人死后化成的骨粉……吓得吴岳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白色粉末,骨粉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

这时,吴岳再看这里的眼神变了,本来是好奇加上小心谨慎,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畏惧甚至害怕了。这么多的残兵碎骨,可见此地在无尽岁月前的某天肯定发生过惨烈的大战,此地是大凶大恶之地。这么厚的骨粉,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丧命于此。

吴岳想往回走,但是那么深隧黑暗的洞穴想凭自己回去是不可能的,想让大蛇背着自己回去就更不可能了。虽然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它还没伤害自己,但是还是不要去主动招惹它,省得惹怒了它一口吞了自己。

只能往前走,希翼洞府里能够找到出路。既然这里有路下来,别处也有可能有路走,吴岳如是想到。虽然他自己都感觉有点自欺欺人,但给自己希望总好过绝望啊。

近了,距离洞府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只见洞府前立着一块高约数丈的巨碑,通体乌黑,上面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血色古篆,一股惨烈的煞气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时大蛇游得更慢了,和人行走的速度差不多了,吴岳索性就从大蛇脖颈上爬了下来,这时大蛇却没阻止,反而跟在了吴岳的身后,随他而行。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为了能找到出路,吴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走到石碑前,只见血色古字竟真得如同鲜血刻化而成,隐隐间似乎透发出一股血色光芒,好像过了这么多年仍有血气流转其中,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吴岳伸出双手抚摸向宽厚的碑体,突然感觉到石碑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吓得吴岳一跳,这石碑不会也成精了吧?吴岳大着胆子再次抚摸碑体,它却不再有反应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吴岳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他看着碑体上那两个血色古字,双手轻轻抚过,细细地感受着字体刻化间的劲道和一笔一画间刻划出的沟壑痕迹。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字体竟浸出血来,越流越多,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溏,吴岳的双手淌满了鲜血,脑海里响起一句威严之极的话语:“轮回碑前断生死…因果树下判前生……”

吴岳立即撤下双手,瞬间头脑一阵晕眩,身体无力竟软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中。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不少身影从眼前飘过,看见一个眼角带着泪花的绝美少女突然幻化成一只巨大的七彩蝴蝶飞舞着冲向天际,但一束耀眼的光芒扫过,彩蝶变成了片片流光冲向了四方;看见一具万丈魔躯顶天立地,抡起一双巨拳砸向天宇,整个天地都在颤抖,好像随时会塌陷下来……

画面如同电影院里的胶片般一闪而过,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说道:“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没人能让你真正陨落……这一世,我们要……再战诸天……”,声音飘渺幽远,似有似无。

不知过了多久,吴岳渐渐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碑前,他立刻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碑还是那碑,字依然是那两个血色古字,并没有鲜血溢出,亦没有说话的人……

幻觉?还是真实?

吴岳已无从辨认,但那两句威严之极的话语却不断在脑海中回响:“轮回碑前断生死…因果树下判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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