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大楚的元宵节,家家户户都在房檐下面挂上了形状各异的大红灯笼,各家门口的积雪也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京都内各家各户都是一片合家欢聚的节日热闹景象。
李府此刻也是红烛摇曳、灯火通明,下人们都在忙碌着为晚宴做准备,李墨心正神情写意洒脱地在府中与囡囡闲逛,一抬头却路遇自己的大伯家的那位阴险的兄长李墨儒。
“墨心小弟,正要去你房间叫你呐,这下正好,随我去吃晚饭,二叔回家了,你们父子可算是团聚了。”李墨儒满面尽是热情的模样地说道。
“嗯,说来我这阵子天天看书写诗无法自拔,一直也没怎么好好地在家吃顿晚饭,惭愧得很。”李墨心挠挠头显得很尴尬。
“哈哈,墨心小弟在诗文方面的天赋本就高卓绝伦,又这样用功,难怪可以在大朝会上大放异彩,让为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大哥哪里话,你这是精力都放在经营家族生意和修炼上了,以大哥的聪明才智,想必这写写诗作作文章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正在李墨心边跟李墨儒互捧边向正厅走去的时候,走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李墨心望去只见一位贵妇人正满面微笑地走了过来,这妇人面容姣好身上微露富贵气质。
“见过母亲。”李墨儒开口说道,李墨心这才明白这妇人就是他大伯的夫人,兄长李墨儒的母亲,果然长得跟他母亲有几分相像,随之也微微颔首。
“见过伯母。”
那妇人和蔼温婉地一笑:“墨心不必多礼,来京都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好好看看你这孩子,都说你醉心于诗书典籍,如今得见果然一身的书卷气,前阵子更是作出了如今京都广为流传的千古佳句,真是个好孩子。”
李墨心心中暗骂“你们这对母子,说漂亮话倒是都真有一套,小爷受伤怎么没一个惦记去看看我的。”然而嘴上却谦逊有礼地说道:“伯母谬赞了,墨心又哪里比得上大哥的文韬武略,无论是从经营生意还是武学修为,大哥都是大楚有数的天才之一。”
妇人闻言更是笑容满面,微露得色,心情愉快地领着李墨儒李墨心二人往正厅走去。
厅间一桌丰盛的菜肴和几壶美酒,桌旁坐着面容相仿的三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人李墨心见过,是那次去青州接他的叫作李承乾的男人,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的三叔。正中坐着的那个男人面带笑容,身材微微发福,身着华贵衣衫的男子一定是他的大伯李承锦,那另一边的面相冷峻,不苟言笑的就是他的父亲李承恩了吧。
各自行了一礼后李墨心缓步走到他的座位坐下,安静地吃着饭,没有多说什么,纵然推杯换盏间几人都在相互寒暄,但李墨心总觉得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
吃完饭李承恩在前走着,李墨心在后跟着一路来到李承恩的书房之中。这是李墨心初次和父亲独处一室,他不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是因为十几年的不闻不问而漠然,还是暗中保护自己而感激,他很矛盾。
李承恩依然板着脸看着面前的清秀俊俏的少年,像是在审视他,半晌后突然面色缓和下来发出一声叹息:“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你要知道,这尘世,你知晓的愈多,烦恼便愈多,我不想你过得不快乐。”
李墨心这一刻竟无言以对,心中无数的问号都化为了此刻的沉默。
“这些年在青州,有你外婆在,过的还好罢?”李承恩开口道,李墨心捕捉到了从他严肃的面容中闪过的那些许疲倦的神色,想必每日操劳也是极费心神的,毕竟伴君如伴虎,又要分出精力派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嗯。”李墨心张了张嘴,心里无数委屈酸涩的话语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看到这位日理万机位高权重的父亲面露倦色,不知怎地心中有一处地方柔软起来,着实有些心疼。
“关于李府内复杂的局面以及关于暗杀的等等琐事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把原委跟你说清楚,关于为何圣上此次要召你来京都参加今年的大朝会,圣上是想将他与蕙仪皇后所生的女儿,也就是水柔郡主许配给你,让你作驸马。”
“什……什么?”李墨心终于无法保持淡定,被这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