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军靴踏在类似金属的物质构成的地板上,整条走廊里除了这个声音以外就只有轻微的,夹杂着咳嗽和停顿的呼吸声。
“呃……那个,高深老哥啊,咱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邵年捂着自己的腹部这样问到,脸上仍是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没办法,身体是被修补好了,流失的鲜血可没那么容易补回来。
顺带一提,陈老爷子三个人也都被李健用那种几乎粗暴的方式“治”好了,那个过程里的感受……真是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理解。什么拔骨助长,隔肤取物,那真是什么惊险玩什么,给这几个人吓得是一愣一愣的,到现在还是没缓过来。
“A2区的检查室,队长之前说过。”
高深还是那副猛男模样,他稍微斜了邵年一眼,用那温和的语气补了一句。
“……还有,我今年才十九,比你年轻。”
“呃……”
邵年蛋疼地扯了扯嘴角,心道:
“你丫这发育的有点惊人吧!?从小吸着日月之精华长大的吗!?”
考虑到现在场面上相当的尴尬,邵年也放弃了从高深那里套话的念头,回头对着身后那几个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半残选手问了一句。
“喂,你们几个缓过来了吗?”
刘刃:“……我现在真觉得当初就不该信你……”
陈伟强:“……没有。”
阿泽:“啊?老邵你和我说话呐?”
邵年翻了个白眼。
“这帮坑货真是绝了……”
由于他这句话并没有压低音量,所以直接传进了刘刃的耳朵里(另外两个一个还在缓,一个纯呆萌,高深干脆不想理他们)。
“嘿!你个狗屎阴湿猥琐死宅男还好意思说我坑?你那破计划直接就让我们几个锒铛入狱了好吗!”
刘刃显然是和邵年很熟了,当下就是一通连珠炮似的骂街。考虑到男人之间的友情大多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我们就把这理解为这两人深刻羁绊的表现好了(笑)。
听到刘刃骂街了,邵年自然是不甘示弱,也是脏话张口就来:
“放你娘的屁,要不是我告诉你遇上真打不过的就马上认怂,你丫早让那白发美女削成人棍了!”
刘刃当时就想反驳他,但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欸,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最开始没认怂……啊不……投降的?”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能用……”
邵年刚打算炫耀一下自己所做的事,就被高深打断了。
“我们到了。”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一扇普通的家用防盗门前,回身看着四人道:
“走过这道门以后,你们会有一定程度上的眩晕和不适感,自己小心。还有……”
他再度斜了邵年一眼。
“……你没必要用那种方式告诉我你的能力,队长的眼睛某种程度上可比检测器好用。”
说完,他就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而在听到他的话以后,邵年也不露声色的“啧”了一声。
“看来那个乾珠除了读心以外,还可以用某种方式和别人暗中沟通啊……这帮人哪一个都比我想的更加老奸巨猾啊,本来一位这个高深是个莽夫一样的货色,看来是我以貌取人了啊……”
他在心中这样想到。
高深说的没错,邵年刚才就是想要用一种比较直接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能力,以营造自己是个喜欢炫耀能力的蠢货的假象,来降低对方对自己的警惕心理。
但是看现在这个状态,自己的小动作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但没有让对方小瞧自己,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唉……真是难办啊……”
他叹了口气,跟在高深的身后,走进了门内。身后的三人看到这个情况,也很干脆的跟了进去。没办法,现在可是在对方的基地里,不跟着对方,按他们说的做,还能怎样呢?难道还要反抗吗?自己这边可是刚刚才被人家治好,生杀大权都在对方手中的情况下,也没什能做了。
而在三人也都进入了门内以后,那扇开着的门却自己关上了。
不,不是被自己关上,而是一只从门框上“生长”出的手,关上了那扇门。
随后,那只干枯的鬼手便消失在空气中。
“唉……这帮小鬼,就给我找麻烦。”
一声低吟,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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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之中,乾珠站在一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就是他面前的四方形“屏幕”。
“……以上,就是本次抓捕行动的报告。”
乾珠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平静地说道。
“……”
屏幕对面的雕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是,好的,我知道了。”
但是乾珠在一阵沉默以后却突然这么说道,仿佛自己正在和那雕像对话一样。
“……”
那雕像仍是毫无反应,但是乾珠的脸色却莫名地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甚至举起手捏了捏眉间,一脸“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会在下一次【密会】上报告的。”
他的声音仍然平静,但脸色却阴沉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一样。
“……”
那雕像仍旧毫无反应。
“……是,我知道了,我先‘挂断’了。”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那雕像才有所反应,双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染血即为荣光】”
这是那雕像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而乾珠也很自然的在它说完以后,接上了一句。
“【缄默即是力量】”
……
几分钟后。
“怎么样?上头怎么说?”
沈凌月略带急切的对刚刚从【暗室】里走出的乾珠问道。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些紧张。
乾珠显然是发现了她的紧张,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没事的,我会搞定的。”
看到他的样子,之前还仿佛一直在生闷气的沈凌月一下没了脾气,低下头不去看他,同时用轻微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有啦,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沈凌月把他推倒了一边,自己的身影在空中淡化,消失不见,这现象就和刘刃的传送一模一样,只是比起他要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乾珠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消失在自己面前,期间一直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但等到沈凌月完全的消失以后,他的眼神却是一凛,嘴角的弧度变成了危险的邪笑。
“好了,报告也报告完了,是时候……”
他走出了这间用于缓冲的空旷房间。
“……开始操练新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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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这绝对不对吧!?为什么检查【意志】……”
邵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样“东西”,慌张地喊叫着。
“……会用到这玩意儿啊!?!?”
高深倒是很淡定没办法,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检查”方式,他自己最开始也是相当的惊讶(恐),但是这种方式的确是最有效率,并且准确度最高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个令邵年惊恐得如同见了鬼的小姑娘一样的“东西”,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只是暂时死一会儿而已,不会有大问题的。”
说着,他手中的反器材狙击枪——巴雷特,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