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帝死盯着我，我跪在地上狠狠地与他对视。父亲的荣辱，马家的兴亡，我的生死就在这一场无声的眼神交战中！这个赌局很大，我随时都可能被撕成碎片，马家随时都可能被株连，可我，别无选择！
光武帝的目光渐渐变得平和，他一言不发坐了下来。我知道我赢了！“朕容你申辩！”他终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足以让我翻盘了。
舞阳长公主有一丝急了，道：“父皇，人证物证俱在岂能容她狡辩？”光武帝瞪了女儿一眼，舞阳长公主说到后面声音也不觉得变小了。他的威严是不容挑畔的威严。
我对红绡冷冷一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会反咬我一口，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我如何不对你严刑逼供呢？”我表现得信心十足，我知道我满满的自信会让我的对手害怕。
“红绡你别怕，有本公主在呢？本公主给你作主！”看到红绡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衣裙，舞阳长公主有些急了，忙给红绡吃定心丸。
“你的主子都是有身份的人，可是再有身份也保不了你！因为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目光凌厉，脸上挂着似乎早已看穿一切的笑容。“你的错误足以让她们前功尽弃，功亏一溃！她们不但不会保你，还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父皇！敏姬这是在恐吓红绡！她生性胆小，只怕一心慌就会胡言乱语。”舞阳长公主忙道。
“果然是公主殿下了解红绡，也不枉主仆一场！”我冷笑道。舞阳长公主是红绡的旧主，帝后自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让敏姬说！”光武帝道。
“你看到了？”我转头笑望着红绡，我要给她一种皇帝陛下也听我的错觉。“你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让她们不敢救你更不愿意救你吗？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把自己置于死地吗？你知道吗？”我一步步进逼，眼中没有被出卖紧张，只有自信的笑意。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奴婢全部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做的！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公主殿下！”红绡受不了我的威吓，爬向舞阳长公主道。
舞阳长公主一脚把她踹开，又急又怒道：“你瞎说什么？滚！”
“义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武帝气急败坏问道。原本以为我要害他的女儿，如今却是她的女儿要害我，这么大的一个耳光是不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呢？
“父皇！这个红绡受了蛊惑，儿臣自出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请父皇明察！”舞阳长公主急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父皇！我们都是您的女儿怎么下得了手害四弟的姬妾和孩子呢？”涅阳公主也连忙辩解。
“陛下，这个红绡反复无常，她的话不可信啊！长公主虽为她的旧主，可现在已经指派给了敏姬。”柳姬忙道。她说话总喜欢说阗截，总让人想后面她未说完的意思。
“陛下，让红绡把事情的原委说完吧！两位公主又何必着急呢？”我连忙提醒光武帝道。红绡的态度突然转变也让我有些吃惊，她的心志真是如此不坚定吗？长公主也太不会用人了吧？
“你继续说！若敢再有半句虚言，朕诛你九族！”光武帝又急又怒。我没有让他失望，可他的女儿们让他失望了。她们是他的手心，而我呢？他接下来会如何处置呢？
“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红绡忙边磕头边哭道。“昨天春风阁里的冬梅拿了一包东西给奴婢，让奴婢今天早上悄悄地藏到敏孺子的柜子里，然后给再递个信儿给黄公公。谁知我刚向黄公公递完消息，就被抱珠捉住了，关到了柴房里。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侍卫来提审奴婢，公主殿下便遣人来教了奴婢那些话。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红绡连连磕头，把头都磕破了。
光武帝气得说不出话来，阴皇后看着两个女儿也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态。我正了正身子，道：“陛下、皇后娘娘，奴婢还有一事本想私下找泥姬探究解决，如今如姬在春风阁小产，奴婢不得不禀告陛下与娘娘。”
柳姬闻言色变，死死地盯住我。“还有什么事？”光武帝已经气得完全没有耐性。
“春风阁的春桃向奴婢密报泥姬假孕，此事关系重大，奴婢不知真假，所以不敢上报。”春桃是柳姬的心腹当然不会向我密报，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太子铺台阶，给柳姬留后路。
“什么？这都是些什么事？太子呢？太子怎么还没有来？”光武帝实在是气得不行，只能拿他的儿子来撒气了。
正好，门人报太子到。见太子进来了，光武帝大怒道：“看！你的家事！都闹到朕的跟前来了！齐家治国平天下！小小的一个后宫成天闹得鸡犬不宁，你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你令朕太失望了！”
太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脸色极其难看。“朕不管了！回你的乐诚殿处理去！别把这长秋宫弄得乌烟瘴气！”太子好不委屈，只是他脸上还是冷冷，没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陛下！这纵然是太子殿下的家事，何曾又不是陛下的家事呢？”我提醒了一句。长公主可是被卷了进来的，作为弟弟，他应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姐姐？
光武帝沉吟了半响，与其说这是姬妾们的争宠，勿宁说这各大家庭势力与皇权的角逐。他的天下如何拿下来的，他懂！太子的难处，他又岂会不懂？
殿内一片寂静，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事情已经很蝗朗，泥姬用她那个假肚子换了如姬的真肚子，还把罪责嫁祸了给我。要处理此事也很简单，直接狠狠地处置泥姬就好了。可问题在于不能狠狠的处置她，她太关键了。
立国之初，朝中哪一个不为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功高震主，现在他光武帝还健在倒也没什么。可他百年之后呢？新帝能压得住这帮老臣吗？靠这些姻亲关系稳固起来的江山，注定缚住了太子的手脚。时机未到！想必光武帝与太子都是这么想的吧！
光武帝叹了一口气，“太子和公主留下，其他人先在殿外候着！”终于，他无奈地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