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少女
拂晓章
五
腥月的审判（下）7
正义，即是惩罚罪恶。
在我小的时候，家人和老师告诉我，我们生活在一个光明的社会。好人总比坏人多，所以正义终能战胜邪恶。
谎言。
无论是做学生时恶霸欺凌弱小，还是长大了富人欺凌穷人，有罪的人从来没有受到真正的惩罚。
我当上警察，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具提线傀儡。法律只会保护有钱有权的人，正义从未得到伸张。
要惩罚罪人，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
1997年，米国轰炸南斯拉拉大使馆。
夜雨还在继续，街上的行人很少。他们打着伞匆匆来往，路边野草丛生。街的两边有很多店铺，但都紧闭着大门。一个人走到另一个人跟前，叹息着说：“又有几间工厂倒闭了。”
……
【也许从出生开始，我就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这些能力在目睹父母的尸体时突然苏醒，一见如故。】
【我拥有比其他同学更好的天赋，我能猜到每一个老师在思考什么。但这些力量却有代价，一股内心深处可怕的黑暗，只有当我将刀刺向无家可归的猫和狗时，那股黑暗才能恢复平静。】
【随着年龄的增长，黑暗终于消失殆尽。我当上狱警，顺利地摆平所有犯人和偶尔的动乱。我以为能用平凡的工作让这个社会变得越发美好，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黑暗重新来到我的身旁，他俯在我耳边呢喃道：是时候了。】
……
保证书
尊敬的领导，本人保证在三日内抓回于1997年9月16日越狱的所有囚犯。如果为未能在规定期限抓获逃犯，本人愿承担在本次事件中玩忽职守的责任，自觉自愿接受处罚，进监狱服刑，参与劳动改造。
保证人
王直义
……
【老张，你为什么要杀老李？】
为什么？他该死！你也该死！那群狗日的领导都该死！一群缩头乌龟，出了事拿我当替罪羊？！……啊啊！！
【你为什么要杀老李？】
……很简单，上次越狱的主犯跟我说，他上面有人，不管越几次狱都不会被追究，所以我跟他一起越狱。
我在禁闭室里对老李说，我渴了。那个蠢货还真给我倒了杯水，他打开门，我用牙刷磨成的刀杀了他，时间还早，所以我给了他一刀又一刀……然后我拿了他的钥匙，穿了他的衣服……哈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味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做一个人该做的事。】
……
1997年9月17日深夜2时许，天府市滨海监狱突然发生火灾，消防人员及时赶到将火扑灭。现场伤亡情况和失火原因尚不清楚，有关部门正在进行进一步调查。
……
【人，生来有罪】
1997年10月1日晚19时40分左右，秦省东安监狱发生暴动，3名被判无期徒刑的在押犯越狱，警方彻夜追捕无果。
【这个可悲的社会已经在欲望和腐败的折磨下堕落得无可救药。】
1997年10月13日午13点13分左右，辛亥省文汉市一男子持刀杀死父母和探亲的妹妹，据悉该男子父母曾劝说其远离“真神教”。
【蛆虫拼命吸食人们的鲜血，他们以为正道已死，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1998年，全国立案236万起，抓获各类违法犯罪人员达400万人，已进入建国以来最严重的犯罪高峰。
【他们错了。】
……
妈了个巴子，老子偷车关你球事！
哥老倌你穿得有点帅哦。我们几个弟兄都是下岗工人，穷得吃不起饭，你要不要来点“江湖救急”啊？
崔哥你看那个戴面具的，穿得有点嘴哦，我们去“招呼”一下他嘛。
……
鲜血打湿了地面，一缕一缕地蔓延开来。
……
昨晚本市各街道发生多起肢解凶杀案，受害者皆为社会闲散人士，在此公安局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减少外出。
……
【小偷，强盗，骗子，娼妓……】
【恶人之所以不犯罪，不是因为心中的良知，而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
【白天我是没用的狱警，夜晚我会戴上铁面具，成为这座城市的梦魇。】
【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杀的人越来越多，手中缠绕铁丝的警棍也看起来越来越不祥。】
【血污，烂肉，脑浆，碎骨，我并不打算清洗它。】
【我想起小时候学校发给我的红领巾，红领巾是用鲜血染成的，这根警棍也是这样。】
【大街上谈论我的人渐渐增多，他们以为我是电视里常播的妖怪，我还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个词。】
【审判人。】
……
铁哥……铁哥……我错了……我不当贼娃子了……
【你想要手还是脸？】
我才下岗……还有两个娃娃要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快回答！】
我……我……我要……我要手！
【回答晚了。】
……
【钱，所有人都在为钱发疯。】
【人们谈论着怎么创业，人们谈论着怎么赚钱，但没有人愿意谈论怎么恢复已经崩塌的良知。】
【我走在深夜的小巷里，一个小偷摸了女人的钱包。他飞快地逃走，但我比他更快。】
【他的手和脚被我打断，匍匐在地上不停求饶，当我用警棍挥向他的瞬间，我在他的眼里读到了，恐惧。】
【恐惧，正是拯救这座城市的良方。】
……
晚上好，审判人，要见到你真不容易。
我叫高勇，你也许在电视里听说过我，我也是在电视里知道的你。
你一定也有那股力量吧，来自真神的恩赐，让人如获新生。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来自真神的恩赐，而我们是其中的幸运儿。
为了保持纯真，我每天都在强奸女人，然后剥掉她们的皮。你一定和我一样，我了解你，我们在心灵深处的层面上是知己。
和我合伙吧，审判人，为了伟大的真神。
……
1998年1月1日6点10分左右，天府市食盐仓库内看房工人发现一具剥皮男尸。经鉴定，初步确定其系在逃多年的连环杀人犯高某，详细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
【今夜，城市在嚎哭，又有更多的人自食苦果。】
……
不可能有审判人。
我孔老虎是梧桐街的扛把子，审判人算老几？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认识天府市市委书记，我认识哥老会龙头大爷，你招惹不起！
所有人听好！那个戴铁面具的，今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近日，针对自称“审判人”的恐怖分子，我市公安局连同省公安局展开第三次全面搜捕行动，请市民配合警方服从盘查，争取将恐怖分子早日捉拿归案。
他来了！他来了！那个戴面具的妖怪！红棒娃……铁哥子……审判人……他来了！
……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
虽然已经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
1998年6月28日0点17分左右，刘氏集团总裁刘公敬在家中遇害。其头颅悬于人民公园的杨树上，翌日市民纷纷围观，民警于早晨8点将头颅取下，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
白天莫当天棒棒，晚上要遭红棒棒。
白天莫操袍哥子，晚上碰到铁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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