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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

深夜,黑沉沉的,亦凌所在的小区又归于平静。

余胖子吃完就去睡了,这几天,他受科场鬼的影响,没怎么睡好,现在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隔壁房间,“砰!”胖子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倒头就已经睡着。

“呼呼~~”即使隔了一道墙,亦凌还是能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房间,走进门是一张干干净净的床,几乎是纯白色的房间有着恬淡的气息,床的内侧是一个标准的衣橱,外侧则是一张整洁的书桌,对直着床的位置是一扇窗户,上面摆着几盆盆栽。

对亦凌而言,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一年的光阴,他都是生活在一个阴森森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能回到自己简洁却温暖的小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最后,亦凌沿着视线终于是停顿在了床头柜的位置,他的目光仿佛是被粘住了一样,久久不能移开。

整个卧室里面,床头柜的位置空间最小,但上面却摆满了东西,上面都是一些照片,和他妹妹的,和他父亲的,唯独缺少了和他妈妈的照片。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妈,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头有些闷,眼神游离……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每天在门口,总是向着远处发呆……

大约七八岁的他尚还年幼无知,总是追着爸爸问妈妈在哪里,但他爸就回答了几个字,“在大海的方向!”从那时候他才知道,爸爸每天望的方向是大海的方向!

在亦凌的映象里面,他的家庭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包括他父亲腿上的残疾,他妈妈的下落,还有他妹妹亦临月的身世,一切的一切,他都曾试着问过他父亲,但回答他的,却只有无言的沉默!

他知道,或许,他父亲心中也是藏着许许多多的苦涩,和忧伤!

每念至此,亦凌的心中也会多了许许多多难以言表的情绪,心中也会一样的忧伤起来……

蓦然!

“往我的方向,等我的归航,牵挂伴随你,白发苍苍……”

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歌声正是张信哲所唱的《苍苍》,这个手机铃声包括柜台上的杂牌智能机,一直陪伴了亦凌好多年,即使他如今考上了大学,也没有换过。

一切只因为“家”这一个字!

看着来电显示是“爸”这个字,亦凌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滑动了接听的绿色图案……

“爸!”

“小凌,你没事吧?”

对面传来了他的父亲——亦殊的焦急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熟悉声传入耳中,亦凌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没事!小月呢?睡了吗?”

亦凌有些哽咽,毕竟对他来讲,已经一年没有再听过这个声音了!

“她做完作业就睡了!你没事就好,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爸!晚安!”

“嗯!晚安!”

挂了电话,亦凌终于看见手机上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父亲打来的,再回想起刚刚他与父亲的简短对话,亦凌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原来他离开了整整一天一夜,父亲打电话过来,却总是无人接听,心中又怎么会不着急?怪不得现在这么晚了,一定要打个电话过来才放心!

他甚至可以想象这场景……

一个幽深的巷子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还在一间屋子里跳动,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影,在屋子里不停地移动,时不时的拿起手机打个无人接听的电话,缀着几条皱纹的脸庞充满急色……

这就是他的父亲!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从来都是话很少,一张沧桑的脸庞显示了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平日里,如果没人跟他说话,他就只会想着自己的心事,即使你开口了,也只能听到他诸如“嗯”、“对”、“好”这类的简短的回答。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父亲总会很沉着冷静地应对,像今天这般焦急的,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为什么,亦凌总觉得他父亲好像能够知道些什么似的!

脱去了外衣,亦凌用双手枕着脑袋,再一次的躺在了自己舒舒服服的小床上面,心中则是思绪飞扬。

亦凌从口袋里摸出剩余的两颗渡灵珠,分别是魑阶三品和一品的,他把两颗魑阶二品的给了胖子,三品的胖子还用不到,况且,现在他也亟需提升自己的实力。

从今天晚上亦凌的两次遭遇就可以看出,先是附鬼人,后是科场鬼,或许真如他的那老鬼师父所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不可避免地大变化。

亦凌自认不是什么大好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升实力也不是说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这里是现实,不是电视剧,其实他很自私,如果未来真的有什么变化,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确,以前他没有这个能耐,也没有这个资格说这些话,但现如今,至少,他已经有了这个预备条件!!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找回他的妈妈,还有治好父亲的双腿,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怀着纷繁复杂的心情,躺在软绵绵的小床上,亦凌终于是渐渐睡着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香甜;这一晚的梦里,他梦到了一家团圆的欢乐场景;这一晚,他睡得没有丝毫防备……

以前亦凌待在鬼王殿的时候,老鬼师父就训练他,不论何时哪怕是在睡觉,也不能放松警惕,所以他睡觉向来只能睡七分,留下三分是用来警惕他那老鬼师父的,如果哪天亦凌真的放松警惕了,那么他一定会受尽折磨,以他老鬼师父的秉性,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什么烧你的衣服咯,什么用长矛捅你的屁股咯,什么烧你的头发这些都还是轻的,等等等等,所以在鬼界的一年他实在是没睡过一天的安生觉。

这一晚,胖子和亦凌两个人都睡得很舒服,很沉……

不过这一栋楼里的其他居民可就睡得没那么舒服了,尤其是离亦凌套间较近的,先是听到“砰砰铛铛”的击打声,尤其是还会传来一股阴寒的感觉,明明是夏天,这股气息却让人很不舒服。

击打声应该是之前与鬼物的打斗声,阴寒的感觉则是从鬼上散发出来的鬼气了,如果让亦凌听到居民的这番抱怨,他肯定哼哼道,鬼气入体,疾病缠身都是正常的,现在只是让你们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还抱怨个鸟啊!

后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吧,楼上楼下都能听到一阵震天响的打呼噜声,这就不能怪别人了,只能怪这房间隔音效果实在太差,这个小区偏远,房子也很老了,隔音效果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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