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擎的话，林娇并没有反驳。既然无法隐瞒，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方以擎并不意外她的沉默态度，却状似无意地提起了一事。
“如果合约期满，你我主顾一场，也不是不能好聚好散。只是我记得，你是三月才续签的合同，这次签的是五年，怎么，你准备好四年半的违约金了吗？”
林娇脸色一变：“合同期内离职跳槽的大有人在，你……”
她自己也说不下去，方以擎也不用解释了。时下的职场环境，频繁跳槽本是常态，如果雇主不追究，合同期内离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更有许多企业为了规避税务，劳动合同的签订更是一纸空文走个过场而已。林娇之前经历就职的那些企业基本如此，但擎宇集团不同，法务方面根本无懈可击。虽然之前也有同事谋得更好的去处，方以擎没有追究，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起诉的权利，如果他坚持按合同办事，林娇根本没有一击之力。
所以跳槽这件事，根本行不通了，更糟糕的还是被他发现了这一意图，方以擎从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走不成，以后也别想被重用了。
想到这些，林娇不免心灰意冷。表面上虽然努力维持若无其事，但她黯然垂下的视线，还是让方以擎察觉了端倪。
“今晚跟金石地产的顾明尉约在威尔顿大酒店，如果你能让他同意人民路新拍的那块地跟我们共同合作，这件事就当作没有发生。”
顾明尉？此人一向声名狼藉，尤其在私生活方面，传闻他夜夜笙歌、男女通吃，最爱挑战各种高岭之花。之前在各种商务宴会上，林娇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见他长得倒是斯文隽秀，不输方以擎的形象气质，但碍于对方糟糕的名声，且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乐得不必应酬。方以擎竟要跟他谈合作？
让她前去会有什么特殊用意吗？林娇心里转了几个念头，但面对方以擎的指示，却素来不会拒绝。她点了点头，应道：“我尽力而为。”
林娇的尽力而为并不是场面话，每次接到各种工作指令时，她都这么说，而每次也都全力以赴，往往能给方以擎满意的结果。然而今天方以擎对她的承诺却并不满意，淡漠地补充了一句：“我不要你的尽力而为，而是一定做到。”
林娇暗自捏了捏拳，平静地回答：“请方总放心，我会做到的。”
方以擎手一挥，她沉默地离开总裁办公室，没注意到身后的那道复杂目光。
晚上七点整，方以擎与林娇出现在威尔顿大酒店，径直走向预订好的包厢。顾明尉已经到了，正搂着个年轻姑娘说说笑笑，见他们来了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让各自坐下。
精致的菜品一一呈送上来，顾明尉与方以擎随意聊了几句闲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招呼服务员过来耳语了几句。服务员离开了一会儿又进来，后头跟着七八个人，每人手上捧着一瓶马爹利。
方以擎与林娇两人脸色微变，顾明尉没看见似的，嚷着：“都放下，打开放着就行了，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服务员便将这些红酒一一打开，放在餐桌上，有序地退离现场。
顾明尉见终于清静了，微微一笑，说：“老方，我知道你今天约我什么用意。我这人虽混，也讲几分规矩，酒桌上咱们不谈正事，今天咱们就喝酒，喝痛快了，明儿见面什么都好说，你要是扭扭捏捏不给面子，那咱们也别吃了，趁早散了回家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