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推开有点霉味的木门,抬脚走进酒馆。
店里空荡荡的,很冷清,但地上几乎没有什么灰尘,显然这里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清的。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一个坐在柜台后慢慢擦着酒杯的老人看向杰森,缓缓开口问道。
老人的脸上,皱纹周围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说明了这个老人绝对不是善类。
杰森走向柜台,环视打量一下四周,才开口道:“您好,这个给你。”
杰森从新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四分之一先令的硬币,放在柜台上,缓缓道:“可以让我进去了?”
杰森进过香港英国式的地下赌场,自然知道这一套规矩,相传这套规矩十八世纪就有了。
老人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收起硬币,缓缓走出柜台,掀起一块木板,露出了下面的世界。
喧闹而迷幻的地下世界。
老人朝着杰森偏了偏头示意。杰森点点头,顺着梯子爬下了地洞。
在杰森面前展现的,是一个宽广的地下空间,拥挤的大厅连接着多个套间,在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凹进地下的擂台。灯光很昏暗,大多是瘾君子烟雾干扰的结果。
近代英国式赌场,其实在现代人们通过电影看过很多,就是电影里美国式香港式那样的赌场,都传承于它。
近代英国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无所不赌。杰森走过一个个擂台,擂台里或拳击或斗狗,一群人挥舞着赌据,呐喊谩骂,在疯狂的人们与乌烟瘴气之中滋生罪恶与糜烂。
一个高大健壮的拳击手将与他对擂的人一拳打得昏死了过去,血液喷溅在地下擂台的水泥地上,与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而周围的人都在拿着纸条疯狂地呐喊着。
他们在承受着艰苦生活的痛苦,要发泄这种痛苦,看着其他人遭受着更痛苦的事无疑才是最好的方法。
在痛苦中,人心会变得麻木,就像周围的人这样。
杰森嗅嗅空气里的血腥味,看着被抬出去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离开了这个地方。
杰森自然是不会去赌这些东西,他跟倾向于注重技巧与文明一点的--赌牌。
杰森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兴趣,他快步穿过狂热的人群和烟草迷雾,来到了一个人相对少而且安静的牌室。当然,也只是比起那如同伦敦火车脱轨而撞到一座建筑的声音稍逊色。
古色古香的牌室并不大,人也不很多,大多数人来赌场都是要看血腥的厮杀,来寻找平日苦难的平衡,而不是跟一群道貌岸然的绅士争吵牌的点数。
跟外面一样的,是散不去的烟草与烈酒的呛人气息。
十几个体面的绅士红着脸打着牌,还不住得打着酒嗝。杰森感觉在这里想赢这些被酒精麻痹了头脑的绅士的钱包不会很难。
“你们好,先生们!如果你不介意赢得一个初入牌局的菜鸟的钱,那么我很乐意加入你们!”杰森走进去大声道。
杰森说完,绅士们才好像发现了他的存在,等他们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的含义,一个红鼻头胖子打着嗝大笑起来。
他的笑引发了连锁反应,不一会,不管反应没反应过来的人都大笑起来。
一个长相粗俗的家伙叫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回家喝奶去吧!”说完自己大笑起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很不幸,我已经过了喝奶的年龄了。”杰森面不改色地回敬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你母亲的**一定很甘美。”
杰森的话一说完,就感觉整个牌室都安静了下来,连刚才火热的气氛也慢慢变冷了。
绅士们都张大了嘴巴,一脸地不敢置信,这个毛头小子不知道他是谁吗?
那个粗俗的家伙站起身,脸色涨红,大叫着“你怎么敢!”朝着杰森冲了过来。
杰森镇定地道:“我来这不是打架的,是来赌牌的!”
眼看那人的拳头就要触碰到杰森脸,一股带着酒味的风已经呼在杰森脸上时,一个粗野的声音突然响起。
“等等!”
这一句话所取得的作用远远超过了杰森的想象,杰森都准备要挨那一拳了。
虽然看来那个粗鲁的家伙很不情愿,但还是悻悻地退了回去。
一个坐在牌室深处黑色的高大身影站起身,走近杰森,在昏暗的灯光下渐渐显露出他的模样:一个高大的,比刚才那个人强壮的多的男人,头发散乱,身上有多处伤痕,表情就算平静时也十分凶残,狞笑着,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向他那仿佛吞噬一切的大口中倾倒着。
刚才那个粗鲁的人在他面前简直善良得像个真正的绅士。
把一瓶红酒吞噬干净,他才意犹未尽地擦擦嘴,随手又拿出一瓶红酒,直接把塞子咬出,边喝边对杰森喊道:
“喂!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怎么样?想过来给老子给钱?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龌龊的本事!”
杰森皱了皱眉头,躲避着他嘴里呼出的酒气和臭气,这家伙的嘴巴和他的口气一样令人发呕。
“你想玩什么?”
这个大块头智商应该不高。杰森想道。看他一瓶接着一瓶喝红酒,应该很有钱,所以应该还输的起,只是要想好怎么脱身,杰森可不敢保证自己赢了他的钱之后他会乖乖放自己离开。
听了杰森的话,一旁的人都大笑起来,甚至有些人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大块头哈哈一笑,咽下半瓶红酒,走到一个桌旁,摆摆手轰走桌旁的人,坐下道:“简单,发三张牌,比大小,谁的点数大,谁就赢!怎么样?”
杰森听了翻了翻白眼无力吐槽,这尼玛不就是炸金花吗?果然智商不高,这基本上是赌博里除摇骰子外最简单的一种赌博了。杰森还害怕说出一个他没见过的一种赌博,那就傻了比了。
杰森故意装出很困惑的样子道:“听说过,但不怎么会玩。”
大块头见杰森这都不会玩,不禁大喜道:“没关系,老子我教你!你过来坐这!”
然后大块头朝那个粗鲁的人喊道:“汤姆!过来一起陪这杂碎玩玩!接着对杰森开始解释:“这游戏共三个人玩,去掉小丑,轮流给每人发牌,然后一个人向其他人比牌,只要牌比他大,就把那个倒霉鬼淘汰,然后剩下的两人再比牌,直到胜出,赢钱,就这样!单注就先定为50英镑!我想你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就敢上赌场吧?”
汤姆狞笑着过来坐下讽刺道:“怎么可能!这点钱对那小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贝克,别说那么多话了!赶紧开始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汤姆一边说一边像看着猎物一样看着杰森。
杰森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
炸金花这种赌搏从表面看起来不过是比谁的运气好,但实际上肮脏的衍生作弊手段都数不胜数。
现代赌场被冠为十赌九诈,就连发牌的服务生都会以不能让人察觉的手法作弊,从而想让谁赢让谁赢。
而看看大块头贝克那笑容自信到了嚣张自负的地步,应该是有诈。
但杰森完全不虚他,他的手法,自重生以来还没有人见识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