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血、肠子、内脏和皮肉已经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了,那具尸体终于停了手。坐在副驾驶上的马涛张着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具尸体,忽然,尸体转过头,朝马涛看去,他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神却有种逼人的凶光,让人心胆俱裂。
马金赶紧打开车门走进车厢,猛踩油门,车子飞驰离开了地下车库。马涛转过身趴在座椅上看着那具尸体有倒了下去,那具尸体的脸怎么那么眼熟?
马金分明被吓得不轻,直到来到热闹市区,发紫的脸才有些回复,他摸了把脸,吐了口气,脖子上的伤口一点也没让他在意。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马涛猜他心里一定这么想。“真是见鬼了!”马金掏出烟兀自抽起来,他的手抖得厉害。
车厢开始剧烈晃动,马涛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晃动,视线里外面一切景物都开始晃动,像是发生了地震。在最后一丝意识里,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具尸体就是金市午夜案其中一名死者的。
马涛终于从噩梦中苏醒,第一眼便看到刘国坐在身旁。他发现自己坐在一条长椅上,四周都是一些散步的老人,有很多树木花草,应该是一片公园。
“刘叔,我怎么会在这?”马涛拧着眉头,思绪还沉浸在噩梦之中。
刘国解释道:“说来怕你不信,我曾经在日本待过几年跟一个日本师父学了点催眠之术,能让人在潜意识里回到过去和未来,我刚刚给你做了一次催眠,并给你下了回到过去寻找关键线索的指令,怎么样,有效果么?”
“催眠?”马涛还是不解,“我明明在路上,怎么跑到这里被你催眠了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最近是不是压力特别大导致记忆都出现问题了?”刘国指了指手上的表说道:“你约了我在这片公园见面,说有线索跟我说,哪知道你一来就犯困,我就给你催眠啦,怎么样,你不会怪我吧?”
虽然心里反感于被窥探隐私,但现在也由不得多想,各种各样的疑问困扰着他,能解开谜题他什么都愿意。“不得不说,您的催眠术很强大,我在梦里感觉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孩根本没有长大一样,我的父母都在,可是……”
“可是什么?”刘国看到马涛的脸色变得难看,急忙追问道:“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跟失踪案有关吗,是不是关于你父亲?”
马涛将梦中的几场情景说了出来,“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不知道我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或者是忘了。”
刘国低下头若有所思了一番,“那个尸体真的杀死了凶手?”
马涛点点头,“我亲眼看到的。”
“两个场景都是关于你父亲,看来你父亲跟失踪案肯定有某种关联。”刘国对马涛说:“我觉得你潜意识里还有部分记忆,下次我们继续来一次,直到找到事情的根源。”
马涛答应了,“那我先回去了。”
在分局门口,马涛给佟月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电话。这个时候应该不忙的,马涛想了想,又给3号中心接待处打了下同样打不通,他只好给佟月发了条短信,希望佟月看到回复他。
刚走进局里,马涛就注意到几个同事朝他投来不一样的目光,马涛故意放慢脚步,他听到那几个同事嘴里再窃窃私语,像是在讨论他。马涛走进办公室,拿了杯子去饮水机旁倒水,发现没水了,便打电话叫送水员立即送一桶水过来。
送水员嘟囔了两句,不一会就扛着一桶水进了办公室,他看着马涛,满脸的惊讶,都忘记放下手中的水。
“喂,我脸上有金子吗?”
“不不,警官,”送水员满是疑惑的表情,“我刚刚在门口的小店里见过你,你不是让我晚上送一桶水吗?”
“什么?”马涛不解道:“小店?你看见我在小店了?”
送水员确定地说:“我给你马警官送了多少次水了,不可能看错,我就纳闷了,马警官怎么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那,我在小店里干嘛?”
送水员想了想,“买了包烟,我走的时候你还在店里。”
自己是很少抽烟的,更不可能去旁边那家小店里买烟的,难道有人冒充他?马涛回想起那几个同事异样的目光,难道他们也看见了?
坐在办公桌前,马涛忽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的文件被人动过,抽屉也被翻过,里面好多张照片都变得一团糟。马涛还在桌子旁的废纸楼里看到了许多纸团,显然有人用他的纸写了字。
走出办公室,马涛看着大伙,看上去他们不可能来他的房间捣乱,更何况他不在的话,门都是锁上的,怎么会有人进他的办公室呢?
正当马涛不知所以时,小徐走了过来,他说:“马队,有些话我要对你说,进你的办公室说。”
马涛看着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肯定会告诉他一些重要信息,便领他到办公室。
“马队,这几天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小徐说道。
“什么奇怪的事?”
小徐没有直说,而是问马涛:“马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我什么时候都不抽烟呐,”马涛看着小徐,“怎么,你也遇见了一个抽烟的我?”
小徐思索了一会,又俯下身在地上找了找,他捡起几根烟蒂,放到桌子上,“这是你抽的,上面还有牌子。”
马涛这时才突然明白一直害怕的事终于变成了现实,不管是从横向的还是纵向的世界里来的,另外一个马涛已经悄悄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和他争抢马涛的身份了!
回想起龙建的问题,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小徐,你怎么看这件事?”
小徐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通过你们的一些习惯分辨你们。”
“你们?”
“嗯,”小徐指了指那几个烟蒂,“你看看上面的牌子,有好几种,每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而且你们的字迹也不一样。”
马涛仔细看了看烟蒂,果然有好几种牌子,他又从废纸篓里拿出一个小纸团,上面的字迹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他又拿出另一个小纸团,上面有这样的一段话:马涛,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你是我最好的心理学朋友,我们有着强烈的兴趣爱好,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替我查到这个女孩,所有关于她的一切,越详细越好,如果最后你得出跟我一样的结论,那么请务必联系我,下面是我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
马涛从怀里拿出那张照片,比对了一下,天啦,马涛简直无法相信,那张诡照背面的话竟然来自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