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冰冷,黑暗,马涛似乎看到了很多逝去的人,他们站在那儿冲着自己微微笑着。那一刻,脑子里不禁想起了李雪的那次濒死体验,不是亲身经历过,恐怕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那种恐惧。
快要憋不住了,马涛尖叫了一声。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忽然出现在面前,细细一看倒很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马涛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失神地看着这张面孔。
这个男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自我介绍道:“我是刘国,你刘叔,不认识我了?”
“你是,刘叔?”马涛总算认了出来,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不见了,上一次见他还是小时候。
刘国满足地笑着,“哦,你最爱的龙井茶,刚泡的,喝两口,回回神!”
马涛端着茶,闻着幽幽的茶香,他看了看四周,现在是白天,在他的办公室里。“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
马涛欲言又止,这事儿还是不对刘叔说得好,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刘国搬了张椅子坐下来,“有什么话,跟我说说?”
“没,没什么,可能做了一个噩梦。”马涛喝了一口茶。
“想当年,我跟你父亲什么案子没见过,什么事情没遇到过,我把你父亲当做大哥,你也就是我的侄子,有什么事就别瞒着我啦!”
“刘叔,您这些年去哪了?”马涛岔开了话题。
“自从从警队辞职之后我就回了老家,本想做点小生意度过下半生,那成想每天都睡不好觉,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你也知道我们这行什么事情都可能经历,生命早已置之度外,虽然侥幸活下来,但那些心灵烙印恐怕会一直以噩梦的形式折磨着我。”刘国叹了口气,的脸色慢慢变得灰暗。
“那怎么又想着来看我?”
刘国站起身,走到窗前,“也是因为一个噩梦。我其实是个相信宿命的人,我觉得人的梦能预兆人的宿命,这个梦指引我回到金市,寻找两个人。”
“哪两个人?”
“你和马金。”刘国回道:“当年那宗失踪案令你父亲发了疯,也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厌倦,原本警队的一对最佳拍档就这样不堪散伙。这二十多年,这个噩梦一直没有断过,我决定要去追寻谜底。”
这段日子,马涛也为这个案子废寝忘食,甚至坠入了可怕的异度空间,可一直都是蒙在鼓里,只能在真相边缘徘徊。而现在真是天赐良机,当年案子的见证者之一出现在了身边!
“刘叔,”马涛兴奋道:“关于那件案子,你都有哪些线索?”
“线索就在你和马金身上,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刘国说道:“其实,在追踪到朴伟之前,我和马金就得出了许多线索。但你父亲渐渐疏远了我,他开始偷偷调查,并且进展神速,他隐瞒了我许多关于失踪案的线索。”
“太遗憾了,”马涛失望地说:“父亲疯了这么多年,他根本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可你记得啊!”刘国说道:“你父亲肯定告诉了你许多重要信息,当然,当时的你根本不以为然。”
“重要信息?”马涛皱起眉头,“的确,遇到朴伟案时,他整个人就变了,每天都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后一次还带我去了朴伟的住处。”
“你们去干了什么?”刘国立马问道。
“我不知道,他跟朴伟进了卫生间,秘密交谈了很久才出来的。
刘国若有所思起来,“侄儿,你能帮我了却这个心愿吗?”
“当然,我也要寻找我的真相!”
刘国笑道:“不错,有你父亲的风范。那么你现在就试着回忆那段时间你父亲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有什么异常举动、接触过什么人,把这些信息都记下来,然后给我,也许我能看出端倪。”
马涛嗯了嗯。“不打扰了。”刘国转身要走。马涛连忙追问道:“刘叔,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呢?”
这时,刘国已经打开了门,那个小同事站在了门口,他朝刘国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马警官,是他送你回来的,他说你当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小同事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儿?”
“昨晚,在郊外一片废弃工厂前,你就倒在那口废井前,也就是发现朴伟尸体的那口废井。”
那几个灵魂呢?自己能回到现实世界,他们能不能呢?
小同事刚要出门,马涛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跟谁的?”
“我叫小徐,跟李狂警官的。”
马涛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那个用楷字印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马涛收到两个消息,一个是许文被人割喉杀死在自己屋里,凶器是把美工刀。另一个是江宇小张仍然毫无消息,像完全蒸发了一样。
许文果然已经死了,但是江宇小张这两个家伙到底去了哪儿?
江宇小张真的去了另一个时空?但如果这样不是所有人都能随随便便穿越吗?触发这个规则肯定需要一个契机,就像濒死体验一样,马涛心想,江宇小张一定是触发了某个契机,这个契机是废井、濒死还是其他?
但眼下有一件事,马涛不能再推延了。
上午,马涛开车来到金市最高的大厦,他坐着电梯,一路来到了二十九楼。大厦内部富贵堂皇,出入都是大官名流,想象的出来,龙建也过上了上流生活。
马涛刚走出电梯不久,一个身着正式工服的漂亮女秘书就来到了眼前。“马警官,请这边请,龙医生现在正在会客。”
“龙医生知道我今天要来?”马涛一边走一边问。
女秘书保持着标志性笑容,一句话也没说,领着马涛走到一间客厅门口,说道:“请您先进去稍坐片刻。”
马涛打开门,走进客厅。客厅不大,但装饰豪华、古典,有一股古朴儒雅的味道。
第一眼吸引马涛的是墙上的一幅油画,画的背景是一片乌云笼罩下的汪洋大海,海浪翻滚咆哮。画面中央的一艘木制小船格外惹眼,小船上有一个坐在椅子上身穿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站在他身后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马涛走近,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