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刚坐下就问玲子：“那个老头果真没死？”
“不是跟你说了嘛！”玲子说，“药效和药量都没问题，准没差错，可偏偏没死成，他睡了一天后又醒了过来，也是怪了。”
佟月心里算是确定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
“今天，那个老头跟我说了一句话。”玲子凑过来轻声说。
“说了什么？”
“我早上去看他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了句：救救我。”
佟月差点将刚喝下的汤喷了出来。“什么？”
“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玲子，我总觉得304老头身上隐瞒着一些秘密，不仅如此，其他所有病人身上都有。不然院里为什么要给他们那么细致的照顾？”
“我觉得，那个老头是被囚禁的。”玲子想了想说，“3号中心的内幕可能跟他们有关。”
佟月也有这样的想法，不仅304里的老头，也包括401和402室的两个病人，也许还有更多，她总觉得这里的病人很特别，给她的感觉是他们根本不像有精神病，而是一种精神压制。
“那他怎么不跟你多说几句，问问情况？”
玲子摇摇头，“首先，那些针孔摄像头你也见过，说不定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其次，有些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能先把情况摸清。”
两人默默地吃了会早饭，对于深陷不知是险是全的境地，佟月和玲子都有些胆怯。
“你想过离开这里吗？”佟月问。
玲子沉默了几秒钟道：“不，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研究这些的，我会留下继续查，况且事关我父母的死，我怎能离开？你呢？”
佟月慌了慌神，几口吃完了馄饨。如果是之前，佟月多么想收到马涛的电话，告诉他她要离开这里，但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
从第一天进3号中心起，她就觉得她以前来过这里，这种感觉随着最近发生的事而变得更加强烈。她从来没跟玲子说过，从目前来看，寻找心中的真相更为重要。
“我也不离开，我要寻找304的答案。”佟月坚定地说。
大雨过后迎来了燥热天气，门前的山虽然挡住了阳光，却也挡住了风，中心就像一座被封堵住的城堡，封闭、隔绝，闷热。
佟月在中心的图书馆里查阅资料不一会就已经一脸汗水。这里收藏着很多医学、精神学、病理学等书籍，不过更多的是风水鬼神学和一些寻找长生药的古代传说流言，包括秦始皇派徐福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传说。有很多排书架上都放着关于人长生的各种学术论证，以及在不同学科下的实现条件，而且还有实例。
佟月站在角落里的一排书架前，她在找关于3号隔离中心的历史记录，304病室的秘密也许就在其中。
图书馆不是随便让进的，只有拥有医生专家资格的人才能进入查阅，不过，对于佟月来说，这事反而变得容易。管理员姓佟，他第一眼看到佟月就露出了极其亲切的目光，他说他曾经有个女儿，简直和佟月长的一模一样，可一场大火后她就失踪了。佟大爷十分想念女儿，始终认为她没死，她只是失踪，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佟大爷六十多，没有亲人，看到佟月欣喜若狂，自然，佟月的进馆要求被答应了。“月儿，你要小心点，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佟大爷笑眯眯地说。
反正能进馆，被误会也无所谓，佟月心想。“我知道了。”
佟月终于从书架里看到三本厚厚的本线装软纸版的有些老旧的书，深蓝色的封面上只有六个大大的黑字：3号隔离中心。
不是王志提醒，她哪里会知道图书馆里会有线索，佟月兴奋地将书抽出来。
这是晚饭时间，佟月必须尽快找到304手术室闹鬼传说的记录，她可不想让徐朋发现她在这儿。
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佟月将书翻开第一页，看到有一行字显示：1955—1960。佟月翻了翻其他几本书，上面也都有一个五年时间记录，看来这是每五年做一次汇整。
佟月看到落款写着：院长：于大年，记录人：岑光。
于大年也就是那个收购3号中心的富翁，佟月并不知道现在的院长是谁，也许玲子知道。佟月翻了翻目录，并没有关于304的字眼。佟月又开始翻其他两本。每本书的第一页都有一个五年时间记录，整本书都是用秀丽的毛笔小字写的，书写的顺序是从右往左从上往下。
佟月记得从白话文开始就不会这样写了，也不会再用毛笔，也就是说这些记录至少有近百年的历史。也许是保存古风，佟月没在意。可有一点让佟月纳闷了，几本书上的院长和记录人全都分别是于大年和岑光。
仔细算算，这几本书上的记录时间几乎囊括了整个3号中心的历史，而其中一本的记录时间就是现在。为什么每任记录人都是这两个人？难道每任院长都叫于大年，那个记录人叫岑光？
佟月感到汗水粘的难受，她焦躁地翻着，终于在一本书中看到了304三个数字，题目为：304——时空之门。
“1920年，夏空才是个十岁的女孩。阴历八月十五夜，她由于尿急，独自起床，刚想去厕所时，304房忽然发出一道紫光。夏空好奇地转了方向，朝着304房走去。”
“八月十六日清晨，当人们看到夏空走出来时，所有人都不认识她，因为她看上去有三十岁。”
“有人好奇地问她是谁，她说她就是夏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在里面睡了一觉，醒来后她却过了二十年。”
佟月急不可耐地准备往下看，她抬起头，看到四周空无一人，管理员也不见了。灯突然灭了，漆黑的前面，一个脚步声渐渐近了……
佟月一下子心寒如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