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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难测君心

第二日,帝凰睡了个饱。不用上早朝,她的身心都是充足的愉悦,舒服的可以。

但是,由於“到了封地”,她每隔三日就得上一次奏摺。虽然说是每隔三日,但各封地离郴都远近不同,需要的日子自然也就不同。

她昨日才出发一天,关泽到郴都的距离,快马加鞭是四天,平常速度是六天,赏景游玩七八天以上。

故而她还有五天可以休息,平安信她早早写好了,已经送到关泽。只等帝姬仪仗到达关泽,关泽那边就会送出。

昨日苏芸也出了郴都,赶上仪仗,接下来她也差不多得走了。

肆端来早膳,然後问道:「後日出发?」

帝凰摸了摸下巴,盯着那盘荷包蛋好一会,摇头,「今晚就走。」

後天太仓促了,决计跟不上仪仗。

肆点头,没有异议。

他只需要听从。

帝凰拿了筷子,把荷包蛋分成小小办,夹起来吃,一边问:「宫里的状况怎麽样?」

「今日帝子师傅又请大帝让诸子入朝,大帝不悦,对於诸子迟迟未动身前往封地做出了罚俸半年的处罚,因此诸子即将於明日一同动身,可是……」

肆看着帝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靖王没有。」

帝凰筷子一顿,抬眸,眼底浮现幽光,「商睿?他待如何?」

那个人身上,她看出隐隐的野心,似有若无……

比让人容易轻忽的商莫更可怕!

太深沉,就跟……

帝凰猛然一震,对了,就跟…她的君父一样!

她和商煌……鹬蚌相争?

宁后的话始终盘旋於她心底,猛地浮上脑海!

从头到尾无关的人,从头到尾没参与过的人……

从前有商莫和商睿,如今商莫沾了手,那麽就只剩下商睿!

难道……她不可置信,心里隐隐揪痛,可她不愿相信,只得告诉自己莫太多疑。於是她问:「君父可说了缘由?」

肆点头,「大帝说,其生母已故,恐有异心,故而留下…」

他顿住,迎上帝凰变色彻底的眸,神色亦是一变。

「他要杀……帝蓉?!」

——————

靖王府。

一袭蓝袍的商睿脸色一沉,对於这个消息同样是惊……甚至有恐!

他瞬间洞悉了他那位帝父的想法!

昨夜,他秘密奉诏入宫。

深夜的帝宫那样幽暗,幽深的帝宫仅有他父子二人。帝父高坐在上,问他,他准备好随时继位了吗?

虽早有猜测,但他仍然惊讶,然後他拒绝了。

他说,江山之主,能者任之,贤者任之,明者任之。睿无能、不贤明,如何能够?

然後,帝父震怒,派人秘密把他送回王府。

今早,这样的消息传来,不正意味着,他若不愿,蓉儿必死?

帝父他……当真是一个父亲?

为了逼儿子而杀女儿,他当真做得出来?

商睿垂眸,如果他没料错,一会儿内侍监缪公公会来问他的意思……

他该答应吗?

他想过,也筹划过那个位子。可在见识商煌和帝凰两人的智谋势力之後,他也犹豫了。

然後,诸子封王,蓉儿出宫来看他,他问她,她不喜欢他坐上那个位置。

後来见到了帝姬,那个让他心惊的皇妹。她的势力早已无声无息地那样庞大,是刚出宫建府不到五年的他难以望其项背的规模!

尽管求得她派两个暗卫护着蓉儿,可皇宫毕竟是帝父的地盘……

他若答应,一旦没有帝父的庇护,在不考虑商莫的情况下,帝子帝姬随便一人都能让他死得凄惨!

他若答应,也意味着任何一个人抓着帝蓉都能够威胁他,他下半生都得受制於人!

他若答应……

他该怎麽办?

陡然,一支利箭直直飞来。

破空之声划过他耳边,墙上插着一支箭,上面有信纸。

商睿立马反应过来,拿走信纸,扯下中衣袖口挂在上面,然後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脸傻愣的看着他们。

侍卫长行礼,「靖王爷,臣等失礼,冒昧闯进。方才见一利箭射入,王爷可有大碍?」

这是禁卫军小队长,他们奉了商帝篱的命令来守着靖王府,几个人抓了利箭出去,用火烧了,然後彷佛没发生过什麽的站了回去。

见此状况,商睿敏感地发现了端倪,微微挑了眉,「你是谁的人?」

他又行礼道:「吾主来信予您,下属自是不敢拦。」

商睿闻言便不再演,打开信封,微微飘逸但更多锋利的字体在薄薄的信纸上浮现,彷若一把利剑般锋利无比。纤瘦修长,墨迹幽深,转折极为婉转,似柔和,却隐有锋芒,更有霸道。

关键时刻,他很那个欣赏字的心思,他很快看完,信纸碰到蜡烛的火焰,很快化为灰烬。

「几分可信?」商睿看着禁卫军小队长。

他轻轻一笑,「全看王爷。」

商睿垂眸了一会儿,挥退他。

没多久,缪荃果然到来。

他只来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又离开。

军权争夺,让商帝篱不得不开始准备继承人的事情。

——————

未央宫。

侧殿的人搬走了,宫沉暮觉得,这个未央宫,不是锦绣未央,是寂寞未央。

空寂再度回归到这个偌大精致华美的宫殿,只剩枯枝的梨树下也是荒芜,小池即将冰封,整个未央宫好似死寂一般……

寂静未央。

「让公主蓉住过来吧。」宫沉暮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温热的茶在身旁,冰凉的指尖触摸着,轻轻一颤。

宫三一愣,却见自家主子笑容清浅依旧。

「未央宫,太冷了。」

冷到她都觉得刺骨……

或许,这次起的不只风云,而是风雪……

然後半个时辰之後,帝蓉身後跟着宫女们,她一脸呆滞的走了进来。

「贵妃娘娘……」她机械式的行礼,宫沉暮轻缓的笑了。

「便唤我妃母罢,左右多一个妃母也无碍不是?」

自己的生母够位份便会被唤“母妃”,而比自己生母份位高的,又愿意的,便可以唤“妃母”。

这个称呼帝凰从未喊过,宫贵妃是明后之下最高地位的人,就是对辛贵妃她也只唤贵妃娘娘。

帝蓉呆在那儿,傻傻地重复:「妃母…」

宫沉暮轻笑,「乖孩子,日後妃母唤妳蓉儿可好?」

帝蓉点头,依然呆愣着,「好……」

「那妳住的宫殿,妃母给妳取名叫静心殿可好?」

「好…」

「妃母给妳……」

「好……」

「……」

帝蓉被带去帝凰从前住的左侧殿另一侧的右侧殿,如今的静心殿。

宫沉暮坐在那儿,忽然说道:「三儿,从前,我待凰狠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後悔。」

宫三点头,「虽然对殿下来说是太无情了些,可她若长情过分也不好,不过是让殿下早些成熟……况且您这一生从不後悔不是吗?」

「现在,我後悔了。」

她这一句话让宫三大惊失色,宫沉暮笑得怅然,「三儿,我从前让妳把凰送走时,她是不是也跟蓉儿一样……那样的单纯,无依无靠……」

宫三没有回答,当年,她是不反对的,当然也不会去对注意……

「这些年…要是您愿意把她当女儿,如同别的母亲那样…但凡有一点,殿下或许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宫三终究说了这麽一段话。

她没说的是,若非还有大小姐一直陪伴着殿下,殿下恐怕……弑君夺位都干得出来,哪怕那是她的父亲。

宫沉暮垂眸,眼底涩然,心头酸麻。

她闭上眼,隐隐有清流出来。从发誓夺回宫家便从未哭过的人,哭了。

「三儿,我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她那样…我,好像懂母亲对我的失望了…」

宫三安抚着她,闭上眼,也不知道该劝慰什麽。

若是她被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待……她可能早已恨死她了,尽管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悔了又能如何?

———————

前往关泽的路上,帝凰成功追上队伍,进了马车。

肆迟了一步,带来了消息。

「我们的人到的时候,蓉公主被…贵妃娘娘带走了。」

马车中的人正喝茶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肆明白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娘娘让蓉公主叫…妃母,让她住…右侧殿,亲自赐名…静心殿…」

他从未这样结巴过,到底是因为这对母女的关系……

果然,里头传来一声轻哼,轻到肆如非内力深厚根本听不到。

「静心以恒?呵…」母妃这是打算凑对联呢?

「商睿什麽反应?」问到这个,她神色冷凝,声音更冷。

当年君父是怎麽是说的?

「阿凰,妳要赢,妳要胜过他!不计一切!待妳胜过他之时,妳便是世上最尊贵的帝皇…」

每一个字她都记着,她也很努力地想要胜过他……

敢情他俩玩了那麽久,就是给人当挡箭牌然後作嫁衣的?

肆在外头回答,「靖王说好。」

果真是聪明人。帝凰笑。

话锋一转,「喜服送到关泽府邸了吗?」

她之所以到关泽,便是因为与赵国接壤与燕国相近,更是她的封地。

她是要从那里出发去燕商边境云川的,在那里迎亲,然後一路往郴都,只有半天的路程,故而当晚便能到达帝姬府。第二天早上也能够进宫请安。

这会儿回答的是早就在队伍里的苏芸,「是的,所有东西都送到了帝姬府里了。」

说完她神色有些古怪,「大帝还赐了您多名美男子。」

帝凰跟着神色古怪,毫不犹豫,「妳和肆分去吧。」

「……属下性向正常,给苏芸吧。」肆一本正经地说。

这话惹得苏芸不满地看了过去,忽然,她想到什麽,笑了。

「可我觉得你比他们更好些……给我吗?」苏芸眉间流露出了轻佻的笑意,一双眼忽然带着些许媚意,看向肆。

肆感觉连他骑的马儿都在表达着深深的恶心与抗拒,他撇过头,不理会她。

太恶心人了……

马车内的帝凰暗暗数着日子,然後闭上眼,微乎其微的一叹。

小景,接下来妳一定得自己保护好自己,那批人必须调回来了……姒嫣的目光,便会落在妳身上……

她摸了摸腰间微微冰凉的玉佩,按下中间的金刚石。

玉佩打开,里头有一块青绿温润的玉石。

玉石落入白皙的手掌,上面刻纹,赫然是一只傲然挺立的青鸟。

青鸟玉,是双生玉,剖半便成为两块单独的玉石。那是她的周岁礼,剖半的两块里头各有一颗百毒不侵的云丝丹。

但谁也不知道是双生玉,只以为有一块,所以她才送了顾花影一块,但没有告诉她那是大名鼎鼎的青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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