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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故事

一个平平淡淡的小故事,望喜欢。

————

你是我摆脱不掉的枷锁。

中国的最北点黑龙江省漠河县老早就下起了入冬第一场雪,也是整个国家下的第一场雪。雪花掺杂在凛冽的北风中打在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十月,黑龙江漠河,雪天,零下13℃。

十月,英国英格兰,雨天,零上13℃。

有人靠在暖气旁边听着收音机里咿呀咿呀的唱腔,冷气流进一步加深,使这个小小的却是中国最冷的小县城迫不得已放了一天假,可是还会有数以千计的人坚守在工作岗位。

舒畅今天起了个大早,回手关了唱着京剧的收音机,往自己脸上抹了些廉价的化妆品,喷了些刺鼻的香水,换上前几天刚买的调价毛衣。没戴眼镜的她两只眼睛极为好看,可她最后还是在干净的茶几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镜,两只眼睛迸发出的光,被厚如酒瓶底的眼镜片遮挡住了,她不再显眼。

几十块的包,十几块的塑料首饰,七八快的劣质手表,一百五的羽绒服,把这个本该被人尊敬的女人装扮的如此普通。

公交车的广播里有个低沉的男声说着带有东北腔的普通话,但他突然拔高音调,“有架来自英国的飞机紧急降落在县医院,请各位患者,患者家属以及正在赶去县医院的车辆紧急撤回。”

舒畅暗骂声“fuck”在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司机的催促下下了车,外面的积雪还没化,就又下了些雪,踩在上面有些滑。

她有些路痴,即便在这个小县城呆了将近五年,在县医院就职了四年半,她还是分不清医院的路。

“大姐,你好请问县医院怎么走”,她大口喘着气,眼镜片上已经蒙了层白雾。

那位从穿着上看就是富裕人家的女人嫌弃的捂住了鼻子,“啧啧啧,这都什么人啊,这身上的香水是地摊上的五块钱一瓶的吧。”

舒畅的表情没变,整个身体一动不动,藏在镜片下的眼睛没有眨一次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一身就快赶上舒畅一年工资的女人。

“得了得了,医院啊,直走右拐就是了,这么盯着我我瘆得慌。”

舒畅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谢谢大姐,还有你的鞋是山寨的。记得去调换哦。”

女人被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羞红了脸。

你希望别人怎么待你,你就该怎样的对待别人。(1)

她是跑着到医院的,因为快迟到了,迟到了要扣钱,一次五十,或许你不知道,五十块钱已经够她吃几顿像样的饭了。

这人啊,总是这样,喜欢失去的东西。可你不要忘了,没了就没了,没有备份。

英国的直升机果然停在了医院的平地,舒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往急诊科钻。没有护士长的责骂,只有故人顽劣的笑。

“舒畅,又见面了,介绍一下,我是唐晓翼。”翘着坐在护士长椅子上的青年打了个响指,“把你眼镜摘下去,看着别扭。”

舒畅近乎平静的摘了眼镜,心情泰然的接受唐晓翼审视的目光,“我在工作,再说了,那人你找到了?”

“啧,找到了是找到了,死了,一具尸体,满意不。”

“还行。”

“那回去不,这块儿太他妈冷了。”

“不了,这里挺好。”舒畅婉言拒绝了,她走进更衣室换完了一身白的护士服,接着去忙他的事。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别想,纵然你曾经光鲜亮丽而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患者家属所看的电影里有那么一落在了舒畅的耳朵里。

“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2)

可是她现在忘了,忘得彻底,甚至有点狠心。

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电影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而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3)

————

(1)摘自戴尔·卡耐基《人性的弱点》

(2)摘自饶雪漫的《左耳》

(3)摘自《平凡的世界》

然后,希望你们能走自己的路,仍然会有人爱你的,即便不是你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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