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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法泉寺:传学养生 渡化众人

离开洛阳城后,虽然再也看不到吴士仁虚荣的嘴脸,郑长生心情好受了些。但吴士仁的出现,让郑长生想起了愉快的童年、无忧的青春年华,他想家了。虽然家已不成其为家,只有亲人在才称其为家,但家乡仍然是家乡。

家乡秀丽的山水、如诗如画的风景、鸟语花香、蓝天白云,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郑长生。

自从离开青林寺,到武当山学道,再云游四方,算起来离开家乡已经七八年了。郑长生决定回家乡去看看,看看那里的秀美山水,看看那里的邻居老乡,看看空闻大师,看看赵秀才。

郑长生朝着家乡的方向长途跋涉,依然一边传道渡人,一边访仙悟道。在经过半年多时间后,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宜都宋山。

青山依旧在,绿水长流去。

道教修行讲究神形兼备。对家的概念也是一样,家之所以是家,除了房子以外,还有亲人,最关键的是有亲情,这样才叫家。可现在父母双亡,亲人、亲情都已经不在,但房子作为一个“家”的外在表现依然存在。郑长生决定先回家去看看。

这么多年没有人住,房子更加残破,大门依然紧锁。郑长生站在房前,昔日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情形一幕幕在眼前滑过,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可他一想到张道人说过的这是这个家的劫数,便不再难过。

郑长生又去拜访了同族的三叔郑大福他们,感谢当年搭救之情。

郑大福对郑长生的变化很吃惊,他问郑长生:你不是在青林寺出家当和尚了吗,我当年去赵秀才私塾找你,结果赵秀才说你出家了,我去青林寺,空闻大师说你云游去了,不知到哪里去了。

郑长生感谢长辈对他的关心,他把近年来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下。当他说过张道人引他入道门时,郑大福隐约还记得当年郑长生“抓周”时来了一个道士,说什么要郑长生去学道。当时都不知道原来那个道士是个得道的高人,是要来渡化郑长生的,谁知世事难料,遭遇了这么多曲折,依然还是被那个道士引入道门了。

郑长生当然对张道人说他是仙官转世的话没有讲。但他突然想起郑大福说过找过他的话,他忙问郑大福找他有什么事。

郑大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只是你父亲过世后,同族的人推举我当族长。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同族的人商议,想办一所公学,请你回来当先生,教同族的小伢子们学点诗书礼节。”

郑长生知道郑大福话没有说完,他马上对郑大福说:“三叔,这是好事,我绝对支持。后辈们是要多读点书,以后我们郑家还是要多出人才呢。不过,我现在已经出家了,不管是和尚,还是当道士,我都要潜心修行,不能再当先生了。”

接着,他说出了他的想法,也是郑大福没有说完的话:“三叔,我反正已经出家,不需要房子了。请三叔作主,就用我的房子办公学。”

郑大福不好意思地推辞:“那怎么行,这房子依然是你的。你还是把房子修整一下,我号召同族的都来帮忙。”

郑长生说:“三叔,谢谢了,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行,我不可能再回来住了。我以后不是去青林寺修行,就是云游四方。”

郑大福仍然推辞,直到郑长生说出一把火把房子烧了的话,郑大福才勉为其难地接受:“那这样,我们有后生要上学的,共同筹钱,把房子修整一下,用来办私塾。不过话说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

正在这时,郑大福的儿子,也郑长生小时的玩伴郑长平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看到郑长生回来,郑长平非常高兴,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当说起郑长生不回来住,把房子让出来办公学时,郑长平生气地对郑大福说:“爹,这怎么行,郑长生最终还是要回来的,他的房子不能用来办学。”

郑大福解释:“我们只是先借来办公学,郑长生随时回来都可以。”

郑长生也连忙说:“我本是出家之人,不在乎这点世俗财物。我今后还是要出家修行的。”

听了郑长生的话,郑长平连忙拉过一直躲在身后的那个小孩,说:“还不快谢谢大叔,以后用大叔的房子办学堂,你就不用跑到青林寺去上学了。”

原来这个小孩是郑长平的儿子,学名叫郑发喜。现在也在青林寺读私塾。

郑长生问起青林寺赵秀才私塾的情况,郑长平说,赵秀才两夫妻都已经过世,现在是另一个廖先生开办的私塾,郑发喜就在那个私塾里上学。

听说赵秀才两夫妻都已过世,郑长生更加感慨人生无常。他们既是郑长生的恩师和师娘,也对郑长生照顾有加,特别是即使最后郑长生落难后,在郑从文、吴士仁避之不及的情况下,还收留郑长生,这莫大的恩情郑长生无以为报,只能希望他们早日轮回。

这时,那个小孩——郑长平的儿子郑发喜,看着郑长生,摸着郑长生的道袍问:“你是出家人,你是和尚吗?”

郑长生说:“我是和尚,也是道士。你见过和尚吗?”

郑发喜不屑地说:“和尚我见得多了,宋山上的法泉寺,学堂旁的青林寺,我经常去。我最喜欢听他们念经了。”

说起郑发喜,郑长平就来气,说这个孩子调皮得很,读书不用功,虽然聪明机灵,但心没用在读书上,喜欢读一些闲书,最喜欢到青林寺、法泉寺听和尚们念经。

郑长生仿佛在郑发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弯下腰,摸着郑发喜的头说:“你喜欢听和尚念经。”

郑长喜点了一下头,说:“嗯。”

郑长生笑着说:“那我以后念经给你听,好不好。”

郑长喜头点得更快了,说:“好。你会念经吗?”

郑长生说:“我不仅会念经,还会法术呢。”

郑长喜欣喜地说:“我最喜欢看法术了。你可要表演给我看哦。”

辞别郑大福后,郑长生到父母坟前拜了拜,燃香烧纸,祭祖祈福。

之后,郑长生去了青林寺,在村民的指点下,前往赵秀才两夫妻的坟茔进行了拜奠。

青林寺,是郑长生此行的目的地。他打算在此修行。如同远方的游子一样,他云游了几年,现在是时候停下来静修了。入世云游,是为了更好的修行,融入尘世才会提高修行的效果,也是渡化世人的途径。出世静修,是为了思考这些年走过的路,访过的人,听过的禅,更好地悟道。

他是在傍晚时分来到青林寺的。

他不记得自己曾多少次踏上这长长的石阶,只是每一次踏上石阶,心情都不一样。在求学时来青林寺,是认为好玩,觉得空闻大师经文讲解的好。落难后来青林寺,是万般无奈下,把出家作为归宿而来,感恩空闻大师收留了我,感恩师叔师兄们教导我,是怀着感恩的心在青林寺修行的。现在来青林寺,是觉得青林寺才是我的最终目的,是来找家的,在外漂泊一世,总想找个停靠的地方。

青林寺,在空闻大师的主持下,寺院规模较之先前又壮大了些。

郑长生拍手敲门,“吱”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位僧人打开了门。

郑长生一看,马上认出是他最小的师兄悟慧。显然师兄没有认出他来,悟慧行礼,问他:“请问施主有何事?”

郑长生,不,是悟静,出门前是和尚,现在是道士打扮,也难怪师兄认不出来了。

郑长生说:“悟慧师兄,认不出我了。”

悟慧一愣:“请问施主是哪位?”

郑长生说:“是我啊,悟静师弟。”

悟慧惊讶地说:“悟静师弟?”他不敢相信,朝郑长生多看了几眼,终于确认了:“真的,是悟静师弟。你怎么现在这般模样了。”

郑长生说:“说来话来,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悟慧说:“好,好,好。”连忙把郑长生拉进庙去。

进得庙来,悟慧马上叫来了正在做晚课的师叔师兄们。郑长生这才知道,师父空闻大师已于去年圆寂了,现在的主持是大师兄悟心。

众位师叔师兄们见到郑长生云游归来,十分欣喜,纷纷前来嘘寒问暖。不过当他们看到郑长生留了长发,穿了道袍,还是很诧异的。

悟慧首先问他:“悟静,空闻大师准你出门云游修行,你怎么留起了头发,还着道士打扮。”

郑长生知道现在不解释清楚,是没理由的。便原原本本把他的际遇,包括遇到张真人引入道门,都各众师叔师兄解释了一遍。

当听说郑长生是仙官转世,众人都睁大了眼睛,表示不信。他们都只听说某位大师是佛陀转世,哪里见过真人呢。

正在这时,大师兄悟心来了,他先在一旁听说了整个过程。他原来听说悟慧回来了,以为他来跟自己争主持职位的,才在屋里想应付方法。现在见郑长生这幅模样,心想肯定他不会来争主持了,不过悟心怎么也要摆摆主持的架子。

见悟心来了,众人连忙让到一旁。

悟心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虽然佛说众生平等,但他是主持,总是要有所区别的。自从空闻大师死后,他接掌住持,便在庙里身体力行,显出住持的不同来,他不做早晚课,吃住都另外安排。

他踱着方步走过来,笑着问郑长生:“不知现在是该叫悟静师弟,还是郑长生呢?”

郑长生虽然心里看不起悟心,但他们毕竟是同门,悟心又是师兄,现在还是住持,肯定还是要尊重的。他恭恭敬敬地回答:“悟心住持,对我们出家人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叫什么都可以,叫我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心向佛就行了。”

这句话虽软绵绵的,但绵里藏针。悟心一愣,又问道:“想当年,你走投无路,空闻大师收你为徒,为你剃度,这是多大的恩德,你不一心向佛,怎么现在留起头发呢?”

郑长生回答:“空闻大师教导我,只要心中有佛,所见皆佛。留发跟名字一样,我不留发,恭敬佛陀,我留发,照样恭敬佛陀。”

悟心继续追问:“好一个心中有佛,你现在修道,心中还有佛吗?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士怎么能进和尚庙呢?”

郑长生回答:“道佛一家,道本是佛,佛也是道。道士进庙,既是拜佛,也是悟道。”

悟心见说不过郑长生,恼羞成怒:“哪里的话,佛就是佛,道就是道,哪里来的道佛一家的话。你这分明是歪理狡辩。”

郑长生说:“方丈住持,这都是佛理道门,不是歪理狡辩。”

悟心见郑长生不服,他自恃继承空闻大师的衣钵,有意拿出住持的架式来。如果此时压不倒他,那以后还怎么在庙里立足。便有心跟他争论下去,继续问郑长生:“那你说说,道佛一家,到时是佛大还是道大?”

郑长生答:“自性平等,无有大小。”

悟心又问:“既没有大小,那到底是僧高还是道高?”

郑长生答:“直心是道,无有高低。”

悟心继续问:“佛教有佛、法、僧三宝;又有自性佛、自性法、自性僧内三宝;菩萨有十种自在,佛有十慧力。道教有什么?”

郑长生答:“道家有外三才、内三宝、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天地人三才为自然法,内三宝精、气、神为能量,顶三花炼神还虚为真人,五气朝元为金仙。”

悟心继续问:“佛教依自然又空自然,依因缘又空因缘为法理。见世间空、苦、无常,知诸法无我,觉不生不灭为证悟。你道教依何为法理?又依何为证悟?”

郑长生答:“道家依一生二(太极生二仪),二生四(二仪生四象),四生无穷(四象生万法)为法理;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达天人合一为证悟。”

悟心又问:“我们佛教弟子日中一食为头陀行,禅定中可不吸不食,终日穿衣不觉一缕丝,真心自在万法无束缚,自性化妙有何须摘取,证不灭自得不生。且定中可禅悦为食,又可修证出三界永享极乐,还可行证天地劫坏而寿不灭。不知道教弟子可否达到?”

郑长生答:“道士亦可一日一食,吸风纳气不食,寒天暑地一身单,修纯阳出体神游天地,练真功他方取物摘花,成神仙与天地同寿。”

悟心又问:“佛教有八万四千法门可成道,八万四千又可为一,一即一切,万法归一。一入中道,不著两边,空无挂碍,妙有万法。你道教有多少修行法宝?”

郑长生恭敬回答:“人法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可一法成道。”

悟心见依然难不倒郑长生,便又继续追问:“你总说佛道一家,到底何解?”

郑长生沉静作答:“不仅佛道同源,而且儒释道一家。佛与道有法理相通,佛与儒有仁孝相融,道与儒有术法相补。且佛教可融万法,不排斥万法,众生平等,性体一家。”

悟心又问:“既是一家,为何又分三门?”

郑长生答:“三家法理相通,但修习有异,且各有所长。儒家为求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术,佛教为求了脱生死之法,道家为求成仙得道之理。”

悟心冷笑一声,问:“你既如此了悟,你得道了吗?”

郑长生答:“道,可道,非学道,问道即得道。师兄如果问道,也可得道。”

悟心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得道不得道,我拜佛的,我不得什么道。你,你快给我出去!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个道士!”

郑长生答:“弥勒佛说,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佛门广大,岂容不下一个小道士呢。”

悟心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话来,用手指头庙门,只说:“你走,你走。”

众僧见方丈如此,也不好阻拦,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郑长生见状,知道悟心师兄心胸如此。虽然早在同门时就知道他心胸狭窄,原以为当上住持后应该度量大些,今日一见依然如此。

郑长生不想让众师兄为难,心想青林寺容不下我了,看来我想在青林寺修行是行不通了。只能另寻他处了。

郑长生说:“要我走可以,我也不想在此久留。我既然来了,让我拜奠空闻大师再走,可好?”

这个理由再正常不过,悟心怕惹起众怒,恶恨恨地说:“好,拜完就马上走”。

郑长生在众师兄的带领下,来到空闻大师圆寂升天的法场,隆重地磕头、祭奠。郑长生想到空闻大师对自己的大恩大德、谆谆教诲,不由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拜奠完后,郑长生向众僧一行礼,道:“有缘自会再相见。”

悟慧追问:“师弟,你去哪里?”

郑长生说:“云游四海,心自不动。天下之大,自有落脚之处”。

说完,扭头就走,出了青林寺。

到何处去?出家人本以四海为家,心安处到处是家。

虽然如此说,但晚上还是要找个歇脚的地方。郑长生出得青林寺,心想自己出家的寺庙竟然不容纳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应该没做错,如果空闻大师在世,一定会认同我的道义的。

不知不觉,郑长生又走上了回宋山的路——到底还是回家的路最熟悉啊。

“铛,铛,铛”,冥冥中,郑长生好象听见了寺庙敲钟的声音。

钟声自前方传来。这不是青林寺的钟声,青林寺的钟声应该在后方。

法泉寺。一定是法泉寺的钟声。

宋山顶上的法泉寺,是郑长生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在那里,他第一次听和尚唱诵佛经,从此就迷上了这种空灵祥和的天籁之音。

这冥冥中的钟声似乎为郑长生指明了方向。郑长生决定就去法泉寺。

法泉寺,位于宋山主峰孤峰顶东坡,为僧人月堂所建。虽没有青林寺依山靠水的地势,但也山巅之上的雄伟态势。寺庙青砖黑瓦,飞椽蝶角,古香古色。特别是大雄宝殿,前有千年垂枝银杏迎客,后有万亩青秀竹林护法,两侧则松涛起伏,蔚为大观。

郑长生到达法泉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苍松翠竹的称托下,静谧的法泉寺显得是那样的庄严而肃穆。

寺门半掩,郑长生推门而进。

寺庙里数十位僧人正在做晚课,这是郑长生最喜欢听的了。

见有人来,也没人来迎接,僧人依旧唱经诵佛,似乎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了。

郑长生对寺庙熟悉得很,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听僧人唱经,不一会,便入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木鱼敲击声惊醒了他。他睁眼一看,原来僧人晚课早就做完了,是一位老和尚在敲木鱼,他走过去,向老和尚施礼,还未等他说话,老和尚开口道:“既来之,便安之。佛门广开,只渡有缘之人。施主请随我来。”

郑长生也不感到十分惊奇,好象命中注定一般,跟随老和尚来到了一处厢房。

不一会,老和尚还端来了馒头和茶水。郑长生这才感觉饿了,也不客气,拿来就吃。

老和尚笑了:“来了就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随心所欲,大道自然。”

郑长生惊呆了,这老和尚明明是僧人,怎么说出道家的妙语来了。

老和尚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离开了。

从此,郑长生便把法泉寺当成了家,在这里安顿下来。什么是家,来了不要人接,走了不须送,也不多问为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家的感觉。

郑长生虽然一副道人打扮,但寺庙的僧人也不多怪,也没人问他的过往,佛道共处一室,倒也相安无事。僧人做早晚课时,他也静坐练功。僧人自耕自食,他也参与劳动。僧人为信众诵经祈福,他则为众人讲解道法,传授道家养生法术。

法泉寺共十余位僧人,住持空鉴大师已经七十多岁了,仍为寺庙日夜操劳。下面的都是悟字辈的僧人,算起来也算是郑长生的师兄师弟。

有一天,郑长生正在静坐练功,寺庙的一位僧人来找郑长生。郑长生一看,原来是悟字辈最小的一个僧人,叫悟宏的小师弟。

悟宏看郑长生静坐,十分好奇,问郑长生:“道长,你在干什么呢?”

郑长生知道佛教的禅修也有静坐功,但与道教的有所区别。便回答悟宏:“我在练道教的静坐功。这是养生术的基础功夫。”

悟宏说:“听说道教的养生术很厉害,练好了长生不老吗?”

郑长生说:“长生之道,道之至也。通过艰苦的努力和辛勤的锻炼,我们都可以长生不老。”

悟宏说:“我也能长生不老?那倒好,不会转世轮回了。怎样才能长生不老呢?”

郑长生说:“要想长生不老,要从养生开始。通过养生保健来驱病健身,从而延年益寿进而长生不老。”

悟宏问:“养生,是不是很难哦?”

郑长生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

悟宏说:“那养生有哪些方法呢?”

郑长生说:“养生的方法很多,有外丹、内丹、服气、胎息、吐纳、服饵、辟谷、存思、导引、行蹻、动功等等。这些学好了,都可以养生。”

悟宏说:“这么多,我想学,但怕师父骂我。”

郑长生说:“师父绝对不会骂你。养生术人人都要学,学会了养生术,身体养好了,才能够念佛悟道呀。”

悟宏说:“也是哦。身体不好,就不能做早晚课,念佛经也不能集中精力了。”

郑长生说:“你如果想学,我教你。”

悟宏说:“我什么都不懂,我怕我不不好。”

郑长生说:“这样,你会静坐修禅,那我教你最基础的呼吸吐纳法。”

悟宏一笑:“呼气还要学呀,谁不会呀。”

郑长生说:“呼吸谁都会,但我教的呼吸与别人的呼吸不同。你呼气给我看看。”

悟宏为了让郑长生看清楚,特地深呼吸了一口长气,胸腔鼓鼓的,弊了一段时间才大口地吐出来。

郑长生说:“你这种呼吸方法不对。”

悟宏说:“不对,我一生下来就是这么呼气的。怎么还不对了。”

郑长生说:“你这种呼吸叫胸式呼吸法,你主要用胸腔在吸气,是不是?”

悟宏又试了下,果然是胸腔在吸气,他一吸气,胸腔就鼓起来,一呼气,胸腔就瘪下去了。悟宏问:“那应该怎样呼气呢?”

郑长生说:“应该用腹式呼吸。也就是用腹部进行呼吸。你试试看。”

悟宏用腹部试了试,一吸气,腹部鼓起来,一呼气,腹部瘪下去了。

郑长生说:“这样才对。”

悟宏说:“这样呼吸多累啊,万一忘记了呢。”

郑长生说:“只要多练习,成为习惯后,就不会忘记了。以后静坐练功都会这种腹式呼吸。”

悟宏说:“哦,我记起来了,大师兄教我们练气功,也是这样呼气的,不过他没说这是腹式呼吸。”

郑长生说:“养生的腹式呼吸与气功的腹式呼吸有一点不一样。气功的腹式呼吸是为了聚气,主要将气聚在小腹丹田处。我们养生的腹式呼吸主要是为了把内气进行调整。我们的腹式呼吸有深呼吸、急呼吸、浅呼吸、间断式呼吸和胎息几种。”

郑长生见悟宏听得入神,有心教他。便又继续讲了下去:“深长呼吸主要是为了感觉到内气的存在,可以激发脏腑气机,排浊祛邪。急呼吸能强壮内气。深呼吸练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练浅呼吸了,这时功力深了,不需要用深呼吸来调整内气了。如果浅呼吸也收放自入了,就可以练习间断式呼吸,到那个时候,身体像海绵那样松透通透,呼吸就会出现间断状态了,这时内气已经相当稳定和强壮了。”

悟宏听郑长生把最简单的呼气吸气讲得这么玄,惊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问道:“那最厉害的是哪种?”

郑长生说:“最高级的呼吸法是胎息。到那个时间,身体像网状体通透空透了,皮肤呼吸能力提高了很多。随着身体进一步健康,体内无用效耗也降低,日常生活也不需要那么强壮的内气去维持,所以呼吸自然就像猫走路一样,变得很轻。”

郑长生一下子教了这么多,怕悟宏记不住,便不再往下说了,而是教导他从最基础的深呼吸练起。

经过几天的腹式呼吸练习,悟宏感到身体越来越轻,精神越来越好。他便又缠着郑长生教他别的养生术。

郑长生说:“道教的养生术很多,最基础的除了呼吸吐纳外,还有导引术。”

悟宏问:“导引术,什么是导引术。”

因为郑长生在导引术上受益最多,他的瘸脚因为练习导引术而恢复得很好了,所以他在导引术上练习得最多。他便想把导引术作为重点教给悟宏。

郑长生边示范边介绍:“导引术是配合腹式呼吸法的一种养生术,指呼吸吐纳、屈伸俯仰、活动关节。导引术不是简单的动动手、动动腿,而是由意念引导动作,配合呼吸,由上而下或由下而上地运气。”

悟宏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随着郑长生练习。他们的练习吸引了一些僧人和信徒的围观。

郑长生继续讲解导引术练习的要领:“所谓‘导气令和,引体令柔’,是说导引包括‘导气’和‘引体’两个方面。在活动身体的同时进行呼吸吐纳,既锻炼了身体,又调理了气息。练到最后,可以物我两忘,随心所欲。”

郑长生的动作越来越快,或象虎跃,或象熊行,或似猿攀,让人眼花缭乱,悟宏惭惭跟不来了,不一会便气喘吁吁。可郑长生象在静坐一样,听不到一点喘气的声音。

郑长生继续讲解:“导引术的要领就是通过动作,引导体内的真气,按照一定的路线和顺序进行周流,从而活形体、益血气、除风邪、疗百病,进而延年益寿。”

随着郑长生讲完要领,他的一整套动作也演完了。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象大钟一样稳定,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演了一大套动作的样子。可悟宏就不行了,累得坐在地上,直摆手,叫着说:“我不行了,太累了。”

围观的众人这才见识了郑长生功夫,都暗地说:没想到一个瘸道士,竟然有如此的功夫。

随着悟宏跟着郑长生练习养生术越来越长,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整天精神饱满,红光满面,气力充裕,不管是修行诵经,他都认真刻苦,还是外出劳作,他都抢在前面,争做苦活累活。其他的僧人看在眼里,都笑他偷偷是吃了什么补药,他笑着说:哪里吃补药,我是跟着长生师父练习养生术呢。

看到练习养生术竟有这样的效果,寺内的一些僧人也来找郑长生求教,要学习养生术。

住持空鉴大师佛法精深,开明大度,他对僧人修习养生术极其赞成,他还开导一些看不惯的和尚和信徒,他说:修行佛法是为了度人,我们要更好地修行佛法,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能行。养生术有利于身体,有利于我们修行,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就这样,寺内的僧人和一些信徒也跟着郑长生修习养生术,慢慢地,方圆百里都知道了,宋山上的法泉寺有一位“瘸脚道士”、“跛足道人”。他不仅精通道术,还擅长养生术,人们都愿意向他请教养生术。就连宜昌知府董大人有一次还微服来庙里请教养生术。董大人那次来,表面上是请教养生术,实际上是听说郑长生道术了得,前来求卦问前程的。郑长生在张道人那里学得了易经八卦,为董大人算了一副好卦,董大人高兴地很,为功德箱里多捐了十两银子。

郑长生的养生术,不仅强壮了寺庙僧人的身体,可以更好地弘扬佛法,而且为寺庙带来了更多的香客和供奉,从此郑长生在寺内传播道法和养生术,再也没人说三道四了。

一天,郑长生正在教寺内的僧人练习“鸣天鼓”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法泉寺。

这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青寺林住持悟心。

见到悟心住持前来,法泉寺的众僧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自从悟心当上青林寺住持后,从来没有来过法泉寺了。虽然两寺相距不过二十里,但两寺僧人很少往来、交流佛法。这次悟心住持冒然来访,定是大事。

很快就有人通报了空鉴大师。

虽然悟心住持是晚辈,但贵为一寺住持,空鉴大师依然隆重接待。

在禅堂短暂交流后,悟心方丈说出了来意。听说自从郑长生在法泉寺教授养生术以来,法泉寺香火日旺,信徒逐渐增多,不仅信佛的前来礼佛,一些信道的前来切磋道艺,就连原来一些不信佛道的人也前来请教养生术。造成青林寺香火日渐稀少,供养越来越少,维持寺内开支都捉襟而肘,快维持不下去了,不仅没有新弟子皈依,就连现有的几个也萌生去意。这次悟心住持是来劝阻空鉴大师,让他赶走郑长生的。

悟心住持说明来意后,望着空鉴大师道:“佛法讲究清心明静,出世苦修。法泉寺内虽香火旺盛,但细看之下,佛不象佛,道不象道,在何体统?”

空鉴大师含笑作答:“佛陀修行是为渡化众人,不入世怎么渡人?世人都有佛性,只是迷而未悟,如果佛陀这一点都容不下怎么渡人呢?”

悟心住持无法作答,只是强调:“修佛要我们不贪念肉身,我修佛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养生能悟佛的。”

空鉴大师答:“佛法有八万四千法门皆可成道,你任何一种都修行过?即使你都修行过,还要你悟什么?”

悟心住持说不出话来。

空鉴大师有意引导悟心,便说:“我们不如去看看郑长生是怎么教化的吧。”

这时,众人正在郑长生的指点下,练习“鸣天鼓”。

“鸣天鼓”很简单,就是敲击玉枕穴。大家两手掩耳,以第二指压中指上,用第二指弹脑后两骨,发出响声为宜。郑长生边教导边指导一位僧人正式运作。

“鸣天鼓”是道教养生术中一种自我保健按摩按摩的方法。勤加练习,可以使人体的经络及肾气得到疏通,调补肾元、强本固肾,扶正固本,特别是中老年人防治耳鸣、头晕效果最好。

见到悟心师兄前来,郑长生连忙行礼。把师兄引到厢房入座。

郑长生知道师兄来者不善,虽然师兄没有准许他在青林寺修行,但他也不以为意。法泉寺正好给了他机会,让他得以传授他的道法和养生术,他想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悟心还是那幅模样,有点看不起郑长生。直接发问:“你看看,你把法泉寺搞成什么样子了。佛门本是清静之地,这里到处乱轰轰的,哪里还能礼佛。”

郑长生说:“佛性即人性。虽然现在嘈杂了一点,但只要人人都学会了,自然就安心练功,对修佛也有好处。”

悟心说:“对修佛有什么好处?练好了这幅臭皮囊有什么用?”

郑长生答:“修佛的只能悟佛才能脱离轮回,如果我们不修行养生,在我们还没有悟佛前,我们的生命就不在了,还怎么悟佛呢?”

悟心沉思了,因为他现在就有这样的问题,他虽贵为方丈,但在佛性上还没有完全参悟。几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和艰苦劳作,使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正在担心还未悟佛前,他的身体就垮了。

见悟心还在犹豫,郑长生继续启发他:“道教的养生术不仅用于道教弟子,对佛教弟子、对世上众生都可以学习。学习养生术,可以强健我们的身体,我们可以更好地悟法,更好地修行。何乐而不为呢?”

悟心有点动心了,他还不完全理解养生术,他问道:“那这个养生术到底讲的是什么呢?”

郑长生见悟心师兄有点心动了,解释道:“养生就是保养生命,使生命健康长寿的意思。我们的养生术就是通过守一、服食、内丹、起居等,使人的身心达到一种内外协调的状态,从而延长人的寿命。”

见悟心专心听着,郑长生继续往下说:“我们要想修行佛法,苦渡众人,既要重视静心修为,也要重视对身体的锻炼和养护。不仅要身体好,更要精神愉快、内心平和,才能参悟佛法。”

郑长生故意将养生的目的说到悟佛上,相信悟心师兄会感兴趣的。

郑长生继续把佛教与道教相通的法理引到养生上:“道教养生与佛教悟法都有静坐功,静坐就是养生的一种。静坐主要是内养,也就是修心、修德。我们内养主要有守一、存思、内丹,外修主要是锻炼身体,强健体魄,常见的有导引、胎息、服食、外丹。我们在修习中讲究内外兼修,形神共养。”

介绍完这些,郑长生见悟心听得很认真,便把最基础的呼吸吐纳、导引术等演练了一番,并且指点悟心进行了简单的修习。

在练完一段导引术后,悟心有点半信半疑:“这个真的能延年益寿,增加修行?”

郑长生说:“当然。只有身体好了,我们才能静心悟佛,不是吗?”

悟心似有所悟,但嘴还是硬的:“你这点歪门邪道,我原来都知道,我才屑于练呢。”

说完,理也不理郑长生,自顾自走了。郑长生知道,悟心师兄贵为佛寺住持,向他请教养生术,传出去不好听。

虽然悟心嘴上这么说,但回去后还是勤加练习,身体日渐好转。并且要求寺庙僧人也加以修练,还专门派悟慧来法泉寺找郑长生学习养生术,悟慧学有所成后,在青林寺也传播养生术。此是后话。

悟心住持到法泉寺学习养生术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周围都传开了,人们都说:那个跛足道人的法术十分了得,连住持都找他去请教呢。甚至有的越传越神,说跛足道人是天仙下凡,老祖转世,前来渡化众生的。

在教授养生术的同时,郑长生也适时地传授一些道学,用道法来引导人们悟道。

有一天,郑长生正在练习导引术时,一个小和尚正在挑土。原来后面的厢房要整修,需要些土。这个小和尚边挑土边嘀咕:为什么又是我挑土。

郑长生知道这是悟字辈的小师弟,名叫悟能。郑长生叫住了他:“悟能师弟,有什么抱怨的呢?”

悟能说:“每次都要挑这些土,挑都挑不完。唉,如果挑一担金子就好了。”

郑长生说:“挑一担金子你就不抱怨了?”

悟能说:“我挑一担金子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郑长生问:“那你觉得是金子好还是泥土好呢?”

悟能答:“当然是金子好,傻子都知道。”

郑长生说:“那既然是金子好,为什么我们吃的稻谷只能在泥土里生长,金子里可长不出稻谷来呀。”

悟能说不出话来。

郑长生继续说:“东西好不好,取决于它起什么作用,取决于我们怎么使用它。”

悟能好象懂了一些,他说:“难怪师兄们总是说我是笨蛋,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

郑长生说:“你是怎么看你自己的呢,你也认为自己是笨蛋吗?”

悟能说:“我不知道。”

郑长生指着他挑着那堆土说:“这堆土如果放在这里,无疑没有作用。如果用来筑墙,就发挥了他的作用。人也一样,有没有作用看把他放在哪里,看怎么用他。”

悟能似懂未懂的点了点头。

郑长生继续说:“这堆土,如果用来筑墙,只是发挥了砖的作用。如果用来烧瓦,就有了双倍的价格,如果用来烧碗碟,就有了五倍的价格,如果用来制作瓷器,就有了百倍的价格,如果用来制作国鼎,那就是天价了。所以有没有作用,取决于你怎么看待他。”

悟能马上领悟过来了:“我懂了,虽然我挑土不行,但诵经谁也比不了我,每天都是我领读呢。”

郑长生笑了:“这就对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要善于发现长处,就培养、利用、发挥好他的长处,这样就充分发挥了他的价值,就是国家之鼎了。”

有一段时间,郑长生发现,法泉寺的香火差了很多,前来礼佛祈福的人越来越少了,向他讨教养生术的人更少了。有一天,一个经常来请教养生术的年青人来寺庙给父母祈福后,马上就要离开。郑长生叫住他,问他是怎么回事,原来还要来交流一下养生的效果的,怎么这长时间没来,这次来了还急急忙忙的离开呢?

那个年青人说:“道长,你还不知道吧,宋山脚下来了土匪。那土匪凶得很,成群结队的,二三十人呢,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现在我们村里的人都不敢出门。我是因为父母病重,才来为父母拜福祈寿的,不然我也不出门了。养生我现在也不练了,要是被山贼追上命都没有了,还养什么生呢?”

说完,急冲冲地就走了。

郑长生一想,是啊,太平盛世,人们才想祈福养生,人处乱世只要活命就行了,还谈什么悟佛修道呢?看来只有等土匪走了,再来传道送经了。

土匪扰民的消息越传越多,人们不敢上山来拜佛了,寺庙的供养少了,连僧人也不敢下山去化缘了。最近接连发生了两次僧人下山被土匪抢夺的事,土匪威胁说看是出家人才不伤命,若再下山犯险就不客气了。

整个寺庙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没有香客来,死气沉沉的。虽然早晚课照常,但整天庙门紧闭,惟恐土匪上山来。没有了信徒的供养,寺庙连吃的米油都快没有了。

在没有传道时候,郑长生经常与住持空鉴大师交流佛法。

这天,两人正在禅房里静修,知客僧来报说寺里存的米仅能吃三天了。

空鉴大师说:“米少了,就煮稀粥,米没了,就吃野菜。”

郑长生知道寺里的稀粥已经稀得不能再稀了,野菜也不能天天吃,前一阵有僧人吃了不洁野菜而生病了。

郑长生问空鉴大师:“山下土匪扰民,我们就这么看着?”

空鉴大师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参与俗事。当前是困难一些,但忍忍就过去了。”

郑长生说:“我们修佛悟道,本就是要渡己渡人,如果遇到困难就退缩不前,那岂不有违修行的本意。”

空鉴大师说:“驱匪本不是佛门的事,应该是官府的责任才对。”

郑长生说:“平时信徒前来烧香拜佛,总是祈祷佛陀保佑,现在需要佛陀保佑的时候又看不到佛陀,那他们以后还拜不拜佛呢?”

空鉴大师不语。

郑长生说:“宋山是我的家乡,本是清静养生之所,人们刀耕火种,自娱自乐,安居乐业,自古就是太平安祥之地。如果任由山贼猖獗,那这一方净土就从此不得安宁了。我们在这里修行,今后也不想清静了。如果我们躲在寺庙,苟且偷生,还怎么渡化他人呢?”

郑长生决定下山去驱匪。

听说郑长生要去驱匪,僧人都反对。有的说:你只一个人,并且还瘸了一只脚,山贼有二三十人,并且还有刀枪剑戟,你怎么斗得过别人。有的说:那山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一道士,又没什么法术,肯定赶不走的。有的说:你安心在寺庙里修行就可以了,等山贼抢得多了,官兵自然会来驱匪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他们都认为出家人就应该老老实实修行,不要去驱什么土匪。

郑长生感谢了众人的好意。他说:出家修行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天下太平时,寺庙享受信徒供养,现在信众有难,我们岂能置之身外。我下山驱匪,是上天的旨意,也是给我现成的功德。如我驱匪成功,自是佛陀助力的结果。如我驱匪不成,是我修行不够。

见郑长生如此一说,众僧不便阻拦。只好再三叮嘱,送他下山去了。

郑长生下得山来,果然到处都是土匪掠夺的痕迹。原来美丽祥和的村庄,此刻垃圾遍地,土匪烧房子的火种到处都是。原来人来人往的集市,此刻家家关门闭户,连小孩的哭声都没有。

郑长生在村庄里走过,一个人都没有。人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发出一点响动。郑长生到处找不到人,只好来到三叔郑大福家里去。

三叔家依然关门闭锁。郑长生敲了半天门,才开了一条小缝。只见郑长平从屋里探出脑袋来。郑长平见到郑长生,连忙问:“现在怎么下山来了?”说完急忙往两侧看了看,见没人。忙把郑长生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屋里郑大福正在抽烟,尺长的旱烟袋吸得滋滋响。见到郑长生到来,郑大福忙着让座。

郑长生坐定后,说明了来意。郑大福眼睛睁得老大:“长生,这事你可不行。我听说你在法泉寺讲道讲得好,但除匪这事你不行。不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就连你腿脚也不方便。现在家里只剩你一颗独苗,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郑长生说:“我主意已定,我学佛悟道多年,自信有能力驱赶土匪。”

郑大福说:“你先不要急,等等看。我已上报官府,县府很快就要派官兵下来了,官兵一到,土匪自然就会跑了。”

郑长生问:“官兵何时能到?”

郑大福答不上来,说:“这事说不准。上次邻村的也报官了,到现在也没来。”

郑长生说:“那我们继续等,老百姓可要受苦了。”

郑大福说:“也没有办法,我想召集族人来抗匪,可我们只有锄头镰刀,他们可是大刀大枪,人们都怕,喊来了也不齐心。”

郑长生说:“看来,也只有我去会会山贼了。”

郑大福见他这样自信,就说愿意组织几个郑姓族人,护送郑长生前去。

郑长生谢绝了三叔的好意,说不用护送,问明了土匪的落脚地后,马上出发。

土匪在离村十里开外的一处破房里落脚。

土匪戒备森严,十分警觉,到处都是明岗暗哨。

郑长生一路走去,有几处盘问的。郑长生不惊不慌,轻描淡写地说是大当家的请来的。

土匪见郑长生只一个人,还是个瘸脚的道士,没把他当一回事。加上他说是大当家请来的,又怕真是请来的。便一路护送到大当家面前。

大当家倒不象个土匪,年纪轻轻的,一幅庄稼人打扮。听放哨的说郑长生是他请来的,他把眼睛一横:“哪里来的臭道士,我什么时候请你来了,有什么阴谋,快说。”

郑长生不急不忙,找把椅子坐下,大大方方地说:“我知道大当家的有难,便来为大当家解围来了。”

大当家的一听,哈哈大笑:“我有难,我能有什么难,说来听听。”

郑长生说:“此事涉及机密,大当家的找个地方,我们单独说说。”

大当家把头一摇:“我们都是兄弟,我们没有秘密,你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郑长生故意磨了会时间,才说:“大当家的率众兄弟在此多长时间了?”

大当家的说:“一个多月吧。有什么事直接说,莫拐弯抹角。”

郑长生说:“好,大当家的豪爽人。我就直说了。大当家的来此地一个多月了,早有人报官了,听说官府要派兵来剿匪了,就在这两天。”

大当家的哈哈一笑:“报官,肯定有人报官。剿匪?县官有这个胆吗。我们兄弟三十几人,兵强马壮。县衙的衙役全部来了也没有这么多吧。”

郑长生说:“大当家的消息灵通得很,宜都县衙是没有这么多衙役。但宜昌府呢?”

大当家的一愣:“宜昌府,就我们这些人还费得着宜昌府来人吗?”

郑长生说:“当然费得很,因为宜昌知府董大人要来宋山了。”

大当家的抓住郑长生问:“董大人要来,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快说!”

郑长生长期修习导引术,功夫已较深厚,轻轻用手一扣,便挣脱了大当家的手。他自报家门:“我是宋山法泉寺的郑长生,人称‘跛足道人’”。

“‘跛足道人’就是你?”一听郑长生报出名字,原先还在围观的土匪便窃窃私语起来。随着郑长生传授道术和养生术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些土匪一来到宋山,便听说了“跛足道人”的名号,说他功夫了得,连和尚庙时的住持都找他学习道术,宜昌知府还找他求卦算前程呢。

“你真是跛足道人?”大当家的显然还不相信,虽然他对郑长生挣脱他的那一下很惊异。

“如假包换,我就是郑长生。除了我,我还不知道方圆百里还有另外一个跛足道人呢。”郑长生指了指他的瘸腿。是的,这个瘸脚是谁也装扮不来了。

“就算你是跛足道人,你怎么知道宜昌知府董大人要来宋山。”显然大当家的已经有点相信了。

郑长生说:“我当然知道,因为董大人和我约好,本月十五要来法泉寺拜佛,我们要切磋佛法的。也就是后天。”郑长生故意强调了一下。

“后天?宜昌董大人要来?”土匪们都已经吵起来了。

郑长生说:“对,后天宜昌董大人要来宋山。到时候,宜昌的衙役加上宜都的衙役,可能不止三十多人吧。”

“那怎么办?”围观的土匪已经有点慌乱了。

“不要怕!”大当家的吓住了众匪。

他阴笑着对郑长生说:“我们既然上山为匪,刀里来,火里去,什么没见过。兄弟们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就是真刀真枪干起来,我们也不怕他们。”

郑长生说:“你们当然不怕,真打起来,刀枪不长眼,死人是难免的。不过官兵死了,衙门自有厚待,土匪死了,有谁管呢?”

土匪们沉默了,他们都在想,如果真的死了,自己的父母怎么办,妻儿怎么?

大当家的吼道:“我们当土匪的,这条路早就想到了,大家都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郑长生继续说:“那就好,兄弟情深,在下佩服。死了死了,你们死了不要紧,留下妻儿老小谁来养?”

大当家的说:“我们早有盟约,谁先死了,没死的照顾他们的父母妻儿。”

郑长生说:“那就好,就怕都死了,就没人照顾了。”

大当家的狠狠的说:“住嘴,莫扰乱我军心。看你是出家人,才没杀你。不然一刀早结果了你。”

郑长生默不作声,不卑不亢,傲然端坐。

这里,围观的土匪们声音越来越大,有的在发愁:我若死了,我那不到一岁的小儿怎么办?有的在相互托付:我若死了,我妈就是你妈,你一定要好生照顾。有的在相互猜疑:我若死了,我妻儿若没饭吃,你不会不给吧。

见众匪心已乱了,郑长生趁机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当家的是明白人,既有危险来临,何不先行一步避险求全。再说,众位好汉来宋山一个多月,抢的夺的也差不多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大当家的还在犹豫,郑长生的话更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见大当家的没说话,有二个头目模样的土匪拉过大当家的,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不一会儿,大当家的过来说:“跛足道人,我们的事我们兄弟商量着办,不要你操心。见你没歹心,饶你一命,快走吧。”

郑长生知道大当家的心动了,当下便走。临走时又说:“我拜佛悟道十余年,云游四方,走的路多,见的事也多。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当家的阴着脸:“讲!”

郑长生说:“落草为寇不得已而为之,古往今来,只有英雄享盛名,哪来土匪得善终。图一时享乐,受百年责难。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父母计,为儿孙计,为自身计,为长远计,望大当家的为兄弟们作长远打算。”

说完,郑长生转身就走。

有几人土匪作势还想阻拦,却被大当家的喝住了。

自此,这帮土匪当晚便全部撤出宋山地带,不知所终。后来听人说,大当家的解散了队伍,不再为匪,而是安心务农了。这是后话。

却说郑长生还没回到寺庙,跛足道人吓退土匪的事便传来了。有的说跛足道人是神仙转世,三言两语就把穷凶极恶的山贼就说服了,回家种田了。有的说,跛足道人道术了得,几十个土匪围过来要取他性命,他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一下子就把土匪的刀枪都收缴了,土匪这才心服口服,甘愿放下屠刀。

不管别人怎么说,郑长生依然在法泉寺里修行他的道术,传授他的道法。

山中才数日,世上几寒暑。

在山中静心修行的日月总是过得很快,可不知世上已经发生了多大的变数。

一天清晨,郑长生照例在打坐练功。由于功力日深,他入定很快。一会儿,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漂了起来,漂出了法泉寺,漂过了清江河,直往上升,到了云层之上,来到了一片虚无缥缈之地。这里到处繁花似锦,绿草如茵,都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花木。一道道彩虹横亘在上空,显得格外缤纷夺目。一群七彩斑斓的蝴蝶围绕在他四周,几只颜色鲜艳的小鸟在远处歌唱,象跟他引路一般。

他正要继续往前走时,突然浑身发冷,象掉入了冰窟窿一样。他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寺里的空鉴大师和几个拿刀拿枪的人站在他周围,其中一个还拿着只水桶,他身上湿淋淋、冷冰冰的。

见他醒来,那几位拿着刀枪的人跪倒在地,高喊:“跛足道人恕罪,跛足道人救命!”

这时,空鉴大师说:“长生,你入定了,他们说有急事找你,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郑长生拉起他们,知道他们可能真有急事。问他们到底何事?

这时,领头一个人问郑长生:“道长,你不认识我了?”

郑长生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就是当年在宋山劝退的匪首。

郑长生问:“是你,你怎么还在当土匪?”

那个大当家的说:“道长,我这不是土匪,我们是农民起义的队伍。”

郑长生一惊:“起义的队伍?”他想起近段时候来寺庙拜神的人口中经常念叨着什么起义、造反、请愿之类的话。

大当家的说:“对,我们不满朝廷苛赋太重,民不聊生,所以不得不起义,要造反呐。”

郑长生虽然听信徒说过一些,但没想到起义竟然起到了自己这里。他忙问那个当家的:“不是听说你不当土匪了,在家里种田吗?”

当家的见郑长生真不知道,才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原来当家的姓王,名叫王文虎。原来因为家里穷得没饭吃了,不得已才上山当了土匪。因为人仗义,又有点学识,被推举为首领。谁知在宋山遇到郑长生,被郑长生几句话一劝,便回去解散了队伍,老老实实地家里种田。刚开始勤扒苦挣,还吃得饱饭。谁知去年开始天老爷不作美,天旱异常,半年多不曾落一滴雨,农田几乎绝收,人到了外出讨饭的地步。可这时,朝廷不仅不减赋,反而说要修什么皇陵、运河,赋税加倍,不完赋者收监服役。农民实在不得已才起义造反。现在起义队伍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宜昌府,可以马上攻城,城破之日指日可待。

郑长生问:“那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王文虎不好意思的说:“我原来受了道长的感化,近年来也修行佛法。虽然起义了,但总觉得杀戮不得太多,否则会遭天谴。我们起义队伍有二十万大军,守军只有不到一万人。力量悬殊高下立现。我们之所以不急于攻城,只怕起义军一旦攻城,不仅守军,而且城内百姓必遭涂炭,到时死亡无数,于理不通于心不忍。如果守军主动弃城,则可免遭此劫。”

郑长生问:“守军如何能主动弃城?”

王文虎笑着说:“我就想到道长了。这守城的还是宜昌知府董大人,听闻董大人素来倾慕道长之法术,若道长肯屈尊前往劝降,我们保证不杀百姓不追逃兵,对双方都有好处。”

郑长生说:“既然你为百姓着想,就不应该起义呀。一起义必须有死亡,不管谁对谁错,谁输谁赢,最终遭殃的都是老百姓。”

王文虎说:“起义本不是百姓要起的,是官逼民反,也不是我组织的,是百姓自发起义,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头领。事已至此,起义的百姓绝对不肯轻易放弃,我们一放弃,最终官兵一个个的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郑长生说:“如此这种局势,我一个小小的道士能起什么作用呢?”

王文虎说:“以道长之法术,以道长之威望,只要肯为百姓作主,不仅宜昌府董大人,就连守军,肯定都以道长马首是瞻。”

郑长生说:“我哪有这么大的威力。你请回吧,我还要练功呢。”

王文虎见郑长生不肯,“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其他的人见他一跪,也纷纷跪倒。

王文虎说:“若不是当年有道长知遇归劝之恩,今天王文虎不知冤死何处。今天我若不来请道长,宜昌府已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肯定不是道长愿意看到的。我受道长当年教诲,为免罪责,特来恭请道长。既然道长肯为宋山百姓劝说文虎,为何不为天下百姓去劝说董大人呢?恳请道长为天下百姓作主。”说完跪地不起。

随来的几个人也一起大喊:“请道长为天下百姓作主。”亦是跪地不起。

郑长生略一思忖,说:“你们请起,待我先去看看。”

王文虎他们要送郑长生去宜昌府,郑长生坚持要他们先回去,一天后听回信。王文虎见拗不过郑长生,便留下一匹快马,先回了攻城的队伍中,和其他首领商议,决定一天后攻城。

待王文虎走后,郑长生骑上快马火速赶往宜昌府。在接近宜昌府时,到处都是起义军,个个义愤填膺,磨刀霍霍,都说官兵逼得人没有活路了,只有造反,推翻朝廷。有的甚至说要马上攻进宜昌府,杀他个片甲不留,免得援军一到,自己吃亏。

到达城门时,起义军黑压压地拥在城门前,真有数十万之众。声势之大,足以攻城掠池,气势之雄,似可气吞山河。

而守军三三两两站在城门上,阵不象阵,守不如守,好象不用攻打就可一破了之。

起义军好象知道郑长生要来一样,郑长生一到城门前,队伍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郑长生来到城门前,向守城的官兵高呼:“跛足道人求见知府董大人,请速通报。”

这时,负责守城的宜昌知府董大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行坐不安。起义军来得太快,还来不及部署,就已攻到城外。人数有数十万之众,而守军不足万人,且全是残兵败将。求援的信已到了湖广两省,可据飞鸽传书的消息,湖广总督要派重兵守住襄阳、武汉、荆门等地,意思是说要放弃宜昌府了。这可怎么办呢?

正当董大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突听通报跛足道人郑长生求见。他来干什么?是为起义军当说客来劝降的,还是来给我出主意的。其实董大人知道,根本不要劝降,只要起义军一攻城,现有的守军守不住半天,且还没有援军,只有坐以待毙了。不过,还是看看郑长生想干什么?忙对守城的吴将军说:“快请郑长生进城。”

在让郑长生进城时费了一番周折,吴将军怕城门一开,起义军一拥而入,便不肯轻易开城门。后来在王文虎的安排下,起义军自动退出半里地。吴将军才打开城门,准郑长生一人进城。

郑长生一进城,就知道了守军的窘迫。因朝廷连年征战,能打仗的年青军士都到了边疆,守住宜昌这样内陆城市的只是一些年迈的军士,加之朝廷从上而下克扣军饷,守军个个菜色,一个个象扛不起枪似的。

见到董大人,郑长生询问了局势。虽然董大人口口声声说援军马上就到,但从吴将军的神气中,郑长生觉得事有蹊跷。

董大人开门见山:“跛足道人亲临宜昌府,所为何事?若为劝降而来,此事不必说,请回吧。”

郑长生知道董大人虽人在官场,但体恤百姓,不失为一个好官,便直接回答:“我为百姓讨活路来了。”

董大人惊问:“为百姓讨活路,是为城外起义的百姓,还是为城内待亡的百姓讨活路。”

郑长生说:“我为天下的百姓讨活路。恳请董大人体恤民情。”

董大人说:“还不是来劝降的。我身为朝廷命官,决不投降。”

郑长生说:“你是朝廷命官,百姓视你如父母,唤你为父母官,你是为朝廷守城,还是为百姓请命?”

董大人说:“这,这,这不一样吗。”

郑长生说:“我从法泉寺下来,一路上到处都说官逼民反,朝廷苛赋逼人反,百姓苦不堪言,你身为父母官如何为民作主?”

董大人说:“我也没法,从朝廷从下,内务府、总督府,层层加赋,我不收苛税,怎向皇上交待呀。”

郑长生说:“当今形势,百姓不需要你守城。你守城,是为朝廷守城。”

董大人说:“我深受皇恩,不敢弃城。”

郑长生说:“法泉寺下一棵百年老树,受白蚂所害,树干中空,树根枯萎,树叶掉落,只有一枝一梢尚存。如若秋风一起,这一枝一梢能存多久?”

董大人说:“不管存多久,我绝不自行折断。风起时该断就断。”

郑长生说:“好一句该断就断。若不自行折断,待风起时断下来压死人怎么办?”

董大人说:“那是命该如此。我管不着。守城是我的职责。”

郑长生说:“亏你是读书人。孔子说修身治国平天下,读书人要为民请命,为民造福。若你不自行折断,死伤的百姓何辜?难道就因为你要报效这昏庸的朝廷而白白送命吗?”

董大人说:“这与我无关。”

郑长生说:“与你无关?!现在全城百姓的命在你手上,怎么说与你无关。”

董大人无语。

郑长生继续责问:“你执迷不悟,难道要留下千古骂名吗?”

董大人说:“说什么都无益,骂名就骂名,我董某人无愧于心。”

郑长生说:“我本出家之人,尚闻朝廷庸臣当道,清官能人无出头之日,百姓民不聊生,祈求苍天开眼。你身在官场,不会不知吧?”

董大人说:“朝廷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求做好份内的事。”

郑长生说:“当今形势,你负责守城,你守得住吗?城破之日,不说起义军要拿你,朝廷也不会放过你。就说你城守住了,二十万起义军在你治内犯难,你以为朝廷会轻饶你吗?所以说,这个城,你守不守,败局已定。”

董大人沉默。

郑长生继续说:“早些年你上山寻我,为你卦算前程。我也知道你进士出身,朝中无人,志向高洁。你主政宜昌府,治下清廉,百姓称道。但是此事一出,援军迟迟不来,湖广两省、周边州府,都冷眼旁观,都在看你的笑话呢。董大人,当年你就有去意,何不趁机隐退呢?”

说完,不待董大人回答,便起身离开。

见郑长生独自出城,王文虎马上围上来打探消息。

郑长生摇摇头。王文虎知道郑长生劝降失败,便要下达攻城的命令。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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