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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身后的魔爪

向太后与赵佶一听吴迪还有这般本领无不拍手称赞。向太后命吴迪马上演一出什么“相声”来听听。

吴迪徐徐迈步上台,那两位“学乡谈”的演员闪到一旁观摩。

吴迪过去是一名曲艺发烧友,很喜欢听相声,经常光顾相声社;而且将自己喜爱的段子记忆下来,私下里模仿学习,也经常为朋友业余表演。

吴迪心想表演哪一段呢?既要拿出活儿来,又要把握住年代背景,因为眼下是北宋,你如果说一段清朝的相声那就穿帮了。

吴迪略一沉吟,笑道:“好吧!那今儿小民就为老佛爷……哦,不……就为太后与端王演一出《莽撞人》来取乐……”

《莽撞人》是相声《八扇屏》里的“一扇”,属于“相声贯口”,是对口相声。可眼下只有吴迪一人,因此吴迪便改编了表演方式,只单口说“一扇面儿”取悦太后而已,反正外行也听不出破绽来。

吴迪有模有样,甩甩衣袖,声情并茂道:“……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

……曹操赶到不见赵云,只见一黑脸大汉立于桥上,曹操忙问夏侯惇:‘这黑脸大汉,他是何人?’夏侯言道:‘他乃是张飞,一莽撞人。’曹操闻听,大吃一惊,想当初关公在白马坡斩颜良之时,曾对某家言道,他有一结拜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

……张飞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呔!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吴迪最后一个音落下,伴随着猛地一抖衣袖,抱拳还礼,摆出一副相声演员的收场架势,众人才知表演结束。

向太后带头喊“好!”并向吴迪投来爱惜的目光。赵佶站起身来轻拍两下手,面带红光,用一种终于找到玩伴的兴奋之情说道:“吴迪,你快下了吧!本王不便给你撒赏钱,下来太后定会单个奖赏你。”

吴迪款款下台,向众人一招手,有意赢得一片掌声,再与向太后和赵佶说笑一阵,潜移默化地与两位领导拉近了关系。直至一场闹剧结束,向太后要回屋休憩,便向赵佶道:“今儿,我开心极了。这位小哥儿人长得俊,书也说的好,赶明儿你只管带他来宫里玩,看到你们来我自在。今天你们权且回去吧……”

赵佶躬身一揖,回道:“得嘞!尊太后之命……”

这下把吴迪急坏了,心想这是干嘛来了?玩归玩,正事也要说吧!吴迪赶紧提醒赵佶道:“启禀端王,还有件十分要紧的事要禀报太后。”

赵佶一听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对了!差点误了正事。启禀太后……”

待赵佶把绑架案细细说完,吴迪又隆重地描绘一番。向太后平平静静、不假思索地问道:“哦?居然有这种事,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直言不讳。”

赵佶回道:“也不甚要紧,就是想劳烦太后告知皇兄,调任张叔夜赴开封府查案便是。”

吴迪一听赵佶误解了意思,忙深深一躬道:“启禀太后、端王,如若调任张叔夜到开封府必将打草惊蛇。恕小民直言,最好是下密旨,令张叔夜调曹州府的官兵赴京郊玉莲寺查案。”

“对、对、对!这样甚好。”赵佶急忙补充道。

向太后沉吟一阵,也已明晰了其中意思,想必端王是要借此机会整整章惇,再一想那章惇向来骄横跋扈,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时不时还暗语旁敲让后宫不得干政。

向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轻描淡写道:“好了,只不过为这点小事,我记住了。你们回去等信儿吧……”

说完,再睨一眼吴迪,欣慰道:“你只管回去再好好的准备几出什么相声,下回来演给我看。”

吴迪跟随赵佶一路出宫,突然感到心中泛起阴云,悻悻之情占据内心。此时的吴迪觉得自己好龌龊啊!自己这种讨好取悦皇亲贵胄的卑鄙伎俩与那秦桧、魏忠贤、李鸿章之流有何区别?

“像我这样的下三滥就不适合当官,误国误民啊!我太龌龊了,居然表演相声取悦太后端王。哎……好失落啊!我怎么没有一副铮铮铁骨呢?

人在利益面前都这样吗?看来我只配当个商人……。快找个理由安慰一下我失落的心情吧!

对了……历史上的端王和太后也差不多如此,历史是不由我去翻转改变的,我只是穿越来打酱油的,搭个顺风车而已,哈哈!嘿嘿……”

赵佶与吴迪出宫,临告别前再三要求吴迪明日来王府玩蹴鞠,吴迪欣然应喏……

吴迪匆匆回到家中,只见燕青已经在家等候自己。燕青见到吴迪,便把自己夜间潜伏至玉莲寺的情况说了。

吴迪想一想道:“现在看来那姑子庵中一定有‘鬼’,而且我基本能断定必是绑架了民女隐匿在庵中,而幕后主使估计已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多亏王兰儿遇到我们,真是万幸啊!”

燕青颔首道:“哥哥所言极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只有西门庆所述的开封府尹有意包庇此案,但究竟幕后主使是何人还不清楚。”

“那也没关系,纸终究包不住火。现在当务之急是等向太后的消息,只要皇上同意张叔夜彻查寺庙,一举端了贼窝,即可真相大白。”吴迪与燕青又商议一阵,还是派燕青继续去寺庙周围潜伏,以便做好接应。

“哦?竟然有这等事?”皇帝赵煦惊诧道。

这日稍晚些时候,赵煦亲来庆寿宫中给向太后请安。向太后便把赵佶托付之事告知了赵煦。

赵煦帝对向太后的尊崇不同别人,当年为立太子之事,宋神宗一直犹豫不决,向皇后便称赞第六子安郡王赵煦贤达,遂定建储之议,赵煦成为太子。

元丰八年,宋神宗驾崩,赵煦即位。尊向皇后为皇太后,庆寿宫以居。

而且在当时的太皇太后高太后垂帘听政、长期打压赵煦时,又是向太后不顾个人安危地支持赵煦亲政,因此,向太后主张的事情赵煦基本都答应照办,这也引起了宰相章惇的强烈反对。

赵煦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时而皱皱眉头,心有所悟:“一起民间刑案,开封府尹贾理安居然有意包庇……,这后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贾理安是简王和章惇的人……,如若此案仅仅牵涉贾理安一人倒还好说,如若牵扯更高一层,那……”

赵煦转眼又一想:“一个区区刑案竟然一级一级通过太后之口传到朕耳朵里了,你们都在和我玩什么游戏……,看似简单的案子,幕后却是党争。我倒是要挤破这个脓包,看看有谁站出来……”

想到这里,赵煦立即掩饰了心中的想法,摆出一副平静的面容便遵从道:“那朕就依太后之见,密旨张叔夜即刻查案……”

虽是晚秋,但这天却是天气澄和、风物闲美。

这样的天气定要出去散散心,燕孙氏带着王兰儿和翠玉一同去集市闲逛一阵,直到中午时分三人才有说有笑的往家中走。

王兰儿和翠玉手里拿着糖葫芦,只怕在路上吃起来不雅,可又已经垂涎欲滴,翠玉便一个劲儿地催促燕孙氏往屋里去。等三人风一样跑到家门口,翠玉已经等不及了,还未等打开家门,口馋难忍的翠玉便拿起糖葫芦使劲咂了起来。

直等到三个姐妹有说有笑地进屋后,从她们路经的一个岔口闪出来一个身穿皂衣的身影,此人披头散发、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人眼瞅着三个女子进屋,再仔细觑着那间院门,便消失而去。只留下一股窒息的寒气……

“什么?你可看得真切?”章衙内愕然道。

“绝对没错,那女孩儿绝色貌美,看一眼便终身不忘。”戴得一肯定地回道。

“没想到啊……这世界竟这么小,想当初小爷我去杭州青楼中讨她来费了那般周折,你们几个没用的废物又给我拐丢了,现在竟然被燕青他们藏匿起来……”章衙内喃喃自语。

“我的天!那这么说来,杀了我大哥杜一刀之人便是这燕青和什么吴迪?然后救了那青楼女子?”

“没错!只可惜前日里我叫秃鹰和尚和他们打斗时你不在,否则当场便能认得。”

沉静、一片沉静,章衙内与戴得一各有所思,突然,章衙内露出一阵淫笑,笑得脸憋得红红的,顿时心中荡漾起猥琐的冲动。

“戴得一,你给我听好了,这次不能再有失,我叫秃鹰帮你,你们想方设法绑了那王兰儿……。早晚我还要了吴迪和燕青的命……”

“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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