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正午的阳光十分灿烂,反射在巨大的叶子上像是一片片晶莹的绿水晶,从内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明亮的茧子,而我们都是沉睡在宁静的中的幼虫。
一只体型庞大的的不知名怪物悠闲的漫步在它美丽的“后花园”之中。
12只附有吸盘的触角扫着地面,支撑起圆圆的脑袋,一身土灰色的毛并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丑陋,却是它自在同类中自以为豪的,这是它们地位与权力的象征,越黑越密,所享有的地位便越高,这可以让它拥有更多的交配权和领地。
而它现在所漫步的“后花园”便是它最喜欢的一块领地。
但是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有两个可恨的入侵者!
这两个可憎可恨的入侵者竟然频繁抢夺属于它的食物!
这是不可原谅的!
它要向对付其他敌人一样!将他们撕碎!
但是这头“土肥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那两个可恨的入侵者正在上方死死的盯着它。
“01~01~呼叫01~这里是02,02即将开始行动,请指示,over。”
在土肥圆上方十米左右的树丛里,一坨红色的毛绒状物体躲在茂密的叶子中,悉悉索索的发出说话的声音。
“02,02,01收到。务必留点渣,我已经3天没吃肉了,再重复一边,记得留块肉。”
“啊!爱尤耶你忘记说‘哦哇’了!”树丛中的红色毛绒物猛的抖动了一下,窜出一个小孩的脑袋,苍白的皮肤上镶嵌着红宝石般闪耀的大眼睛,一张灵气的小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精灵。
“不要在意细节!话说回来我们不才隔了两米的距离吗?好了,我得集中注意力了,一会我放下木矛钉住猎物之后,你再跳下去咬它一口,记住不要太大口了,那可是我们今天的饭!”
“噎死!(yessir)爱尤耶就担心的交给我吧~”
“是放心呀!”
在这两个月里,我和戮力法找遍了整个树海都没有搜寻到出口,衣食住行都在这解决的我们好像都便成了远古时代的野人,身上穿的是树叶制成的衣服,光着脚丫巴到处乱跑,吃的是绝对绿色的野果和生产路线绝对安全的兽肉(杀—洗—烤)。
及腰的长发编成两个麻花,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散开。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有被植物划伤的,有被“怪物”抓咬的,甚至有跌倒滚落的...嘴角新开的口子是前不久在“怪物”的粪便上磕的!那简直就是石头!
至于“媒婆”的能力,在戮力法无数次的实践和“解说”之下,我模模糊糊的了解到那是一种以自身身体为媒介,将接触到身体的东西和意志相互连接,以此来改变其形态和特性的奇妙“魔法”。
在得到这一荒谬结论的我仿佛踏进了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或许说是真正的世界,渐渐的由一个科学世界过度到充满诱惑的“魔法世界”,各种各样的感觉混杂在了一起,纠缠环绕。
比如说戮力法和我身上的两件叶子衣服和我们用来煮食物的大锅子。
不可思议。
而且按照戮力法的说法,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拥有自身意识的“生物”。需要和“对方”交流,好像是要先跟对方打招呼,弄好关系后才能顺利地使用它们。
于是我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面总是笑脸盈盈的对着任何一样东西说:嗨,你好吗,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
刚开始我怀着一颗既兴奋而又不安的心试图凭借自己的意识去驱使“媒介”。但总是不成功。
那似乎与我自身的意识有关联,因为意志的不坚定,不愿意去相信这股对我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的力量,每当我想要使用“媒介”时,总是会在内心产生动摇,比如说“我简直是疯了!怎么会成功!用肚脐眼想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在无数次意识不坚定干扰“媒介”的发动下,我想到了一个只适用于我的“芝麻开门”。
那就是不断的念“相信”。
“相信、相信、相信、相信、...”随着意识的不断集中,手掌下的树木不断的在一点聚集,渐渐的汇聚成一个直径50厘米左右,长度约为5米的巨型木矛,借助重力,木矛从树身脱离,瞄准土蜘蛛的身体,“咻”的一声射了过去。
“吱呀——!!”土肥圆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充满了愤怒与疼痛。
木矛钉在了它肥硕的身体上,不偏不倚的正好将它贯穿在地面上,12只粗大的触角拼命的挣扎着,在地面上绕出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木矛似乎并不能将它致命,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内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要放狗,啊呸,放戮力法去咬!
“戮力法!上!!”
戮力法纵身一跃,重重的踩在木矛上,硬生生的又往下陷了半米,趴在地面的土肥圆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爱和正义的美少女战士,戮力法!我要替月行动,消灭你这只土肥圆!”
事不关己的戮力法硬是在木矛上面蹦哒完了一整套美少女战士变身pose...
为什么它可以在这么惊悚的背景下跳出每个少女的童年梦想!
我就不应该在无聊的时候对它讲这些...更不应该摆出一整套姿势....万万不该看到它闪着星光眼让我教它时那么轻易的就妥协了!
“爱尤耶~快看快看,戮力法摆的好看吗?诶嘿~”
“诶嘿你个头啊!干!正!事!”
其实捕猎这种事过去都是戮力法全权负责,不仅速度快,还高效率。
直到有一天:
巨大的圆月像是垂直在地面上一样,银黄色的光散漫了整座树海,月光似乎对这片空地有着格外的恩惠,是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加的明亮。
可能是太过明亮,我好像有点睡不着,或许是因为那一个个漆黑的噩梦使我不敢入眠。
“戮力法,你要不要听我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事情?”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好像我过去的生活都是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好像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我不断的去回想有关于那个世界的全部,我的家人、我生活的环境、我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的东西浮了上来,让我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倾诉的人。
“是猩猩国的故事吗?”
“嗯,是我的故乡,要不要听?”
“好啊,戮力法想知道那里除了香蕉之外的美食,比如烤猩猩串。”
“...好啊。”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我向戮力法介绍了大****的各种美食,从五星大酒店到夜市小摊,从山珍海味到家常小菜。香的甜的苦的的臭的一应俱全。
豆腐果、波波糖、臭豆腐、牛肉粉、鱼香肉丝、蒸饺、春卷、丝娃娃、酸汤鱼、麻辣烫、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北京烤鸭、回锅肉、过桥米线、酸辣粉、豆脑.......
因为我居住的地方是个吃货之都,所以我吃过不少的美食,一边回忆那种味道,一边对戮力法说起那种美味的感觉。
“那颜色~那味道~那触感~啊啊啊~”
戮力法在一旁扒拉着口水,把我整只手都咬在嘴里。
“好狡猾!爱尤耶居然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大铲(大餐)!”说着便更加把我整只手往嘴里扯。
“你、你干嘛!”我慌了,整只手到手肘已经全部被戮力法咬在嘴里,真不知道它嘴巴后面是什么,异空间吗?!
“哼哼!爱尤耶吃了那么多大餐,那戮力法吃一块爱尤耶的肉肉,就也能吃到那些好吃的了!”
“你那是什么神逻辑啊!直接****更快啊!”说完我就给了它一个大爆栗,虽然大部分的力都被它那软绵绵的像羊毛的头发给缓冲了。
戮力法抱着头撅着小嘴,吸着一大长串的鼻涕,红眼里的水波涛汹涌,大有一种要把我淹了的趋势。
说不出的可怜。
在模糊的记忆里,有一段奇怪的记忆。
记忆的一开始,我满脸乌青包着厚厚的绷带,独自坐在小摊上点了两份相同的食物,一碗我这,一碗在对面,热气升腾雾化了镜片,后面是一双死人般的眼睛,面无表情的低头闷吃。
时间流逝,夏末冬即。伤口一点点的少了,绷带一点点的拆了,衣服一件件的厚了。不同的摊位不变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和朋友一起来,但或许,那永远多出来的一份就是为了祭奠什么人。
一个...永远回不来的朋友。
我沉浸在回忆中,恍惚的好像听到什么人在喊我,xxx
梦醒时分,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有点茫然。
看着一旁不断叫着我的戮力法,轻轻的说,“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不自觉的加了永远两个字。
“好啊,永远。”戮力法微笑。
“那我们去睡觉吧。”沉重的疲惫感压了上来。
“可戮力法还想听故事。”戮力法一副你不给我说,我就不让你睡觉表情,四肢像螃蟹一样钳在我身上,小嘴巴变成大嘴巴套在我脑袋上。
这是在威胁我吗...是准备我一拒绝就让我脑袋开花。脑浆直迸是吧!
“那...那我们讲讲动漫吧。”那可是我十几年的精神粮食。
“豆漫?是一种豆屎(豆子)吗?”
“不是了啦。”
于是在这个“美好”的夜晚里,我将过去人生看过的全部动漫都复述了一遍,讲到激动之处甚至飙了戮力法一脸口水,它也毫不在意的放着口水风干。
回想起过去的人生中,好像只有动漫一直陪伴着我度过大把的时间,在别的女孩用来约会、打扮、逛街、谈恋爱、和姐妹们玩的时候,我正坐在电脑面前激动的流着泪,擤着大把的鼻涕,感叹着动漫中伙伴之间的羁绊,可以为之豁出性命的热血而感动。并希望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拥有这样美好的牵绊,痴痴的等待着我的小伙伴来接我。
但很可惜的是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他们迟迟没有出现。
综上所述,于是.....我教会了戮力法许多动漫人物的招式...本可以快速捕食猎物的戮力法变得再每次捕猎中都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毫不害羞的大声喊出人物的经典台词,以至于让猎物逃走都不在乎。
它现在甚至在研究怎么使出路飞的橡胶橡胶手枪....我该怎么办?它会拿我试枪吗?
哎。。。
把土肥圆大卸八块后,我们把食物搬上了自制的小木车,这是我和戮力法依靠媒介的能力制造出的,好吧其实我只做了一个小轮子,还是发育不良的,比其他三个轮子都小上了那么一圈...
“呐呐~爱尤耶~午饭叶子包肉好不好~”
“好,你去后面帮我推车,劳动最光荣,要有劳动才有收获,这样才是好孩子。”
“戮力法是个好孩子!因为戮力法是个好孩子,所以今天午饭吃叶子包肉。”
叶子的清香味弥漫着空气,扒开紧紧贴着的叶子,里面是已经八成熟的肉,泛着焦黄的色泽,就是这个时候!撒上一把白花花的食盐!啊!绝了!这餐一定很美味!
啊哈哈...问我哪来的食盐?
好吧,其实是从我的汗水里提炼出来的....
没办法,顿顿都吃着带血的泛腥味的肉,谁行谁好汉!
其实只要不问它的出厂地址,就不会恶心啦~
“爱尤耶~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戮力法急的在一旁蹲着跳,一副一旦主人发号施令,一声上,它就疯狂的扑上去撕咬的样子。
已经两个月了,我依然没有找到出口。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我没有迷茫也不觉得着急。只是觉得就好像是平时在发呆一样。就像是自己初三时要中考了一样,仿佛全世界都在对我说,嘿兄弟!你应该发愤图强了!像只打了激素的疯狗一样扑在书上,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显示出必死的决心,然后赢得你美好幸福的未来!美好的一切都在前方搔首弄姿的等着你!
但是我却依旧撑着脑袋望着角落发呆。
有时候我坐在阳台上望着地面上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耸着肩膀,耷拉着脑袋,呆滞地目光没有一点光,红灯停,绿灯行,每一个步调都像是机械一般,大家都是那么的相似。我在想啊,或许等我长大了,进入社会工作了也会变成这行尸走肉大军的一员吧?那时候的我就不再是一个只会撑着脑袋幻想着一个个热血的梦然后傻傻笑出声的小孩了吧?
那么那时的我又是谁呢?我们究竟是在成长还是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