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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婆

老张本名张权德,淮阳人士,来祁家已有四十余载,也算是祁家的老员工了。但是他的出现并非偶然,这要从他祖上说起。

老张本家做的是死人生意,就是殡葬一条龙服务专业户。在他父亲那代就将生意做到了离祁家不远的小县城。偶然的机会,他们接到了祁家的生意,无意间知道了借寿之说。老张父亲是个极其迷信的人,又常年与死人打交道,心理上要比常人更在意这些迷信之说。当他知道借寿后,就千方百计想要探听更多消息,他们老张家虽然做着死人生意,按理也是在服务死人,这种买卖做实在了就不会有什么,但做这行的,谁都想着发点死人财,久而久之难免遭报应。

借寿让老张父亲升起了贪欲,岁月对人来说,远胜于财富,长生不老永远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无人能抗拒。于是老张就被送进了祁家当奴,一去就是四十几年。

现在的祁家人对于借寿也所知甚少,但老张的机会来了,小清一事他也参与其中,知道她被借寿而死,更知道祁家人要摆借寿阵。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祁老爷那晚过来没有被我和骁爷发现,但却让老张看到了。他以祁老爷的目的来要挟他,却不想祁老爷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拔出刀就劈向老张,一刀毙命。本来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祁老爷在今晚的行动之前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人越是在情急之下做出的事,越能暴露一个人的身份,不管事后如何伪装处理,最初那道致命伤出卖了祁老爷。

伤口是从右肩斜向左肋骨,且伤口极深,就此一刀,这就说明凶手必定是用自己惯用的手,以最大的发力姿势,也就是向内砍杀来行凶,老张的伤口足以证明,凶手是个左撇子。巧的是,祁老爷就是。

当然这些东西还不能作为铁证,但是骁爷的心思缜密的吓人。那日发现老张的尸体,骁爷第一时间让我去拿了他的包袱。惊悚的是,他的包里钻出来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就见这只老鼠吱吱两声就往老张身体里钻,出来时身不沾血,就鼻尖上留了一滴血滴,骁爷说是老张的心头血。

接着就见骁爷又拿出来一个罗盘,将血放在了罗盘正中吸收放好,在祈家人摆阵时,骁爷悄悄拿了罗盘出来看,指针诡异地指向祁老爷。骁爷就是用这种诡异不科学的方法最终确认了祁老爷的罪行。他是怎么让警察相信他的我无从而知,但是我知道,骁爷的本事多的是,我领教的还太少。

祁门一行就此结束,我和骁爷踏上了规程。回到了他的土豪窝。他开始闭门不出,我背着他去了城里很多商行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有一日,我到了一个叫“罗生堂”的典当行,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神婆。

她叫花洚,只是懂老物件,人又圆滑,就被这典当行的老板请来坐镇。这神婆得有七十古来稀,一张老脸皱巴成团,该是个苦命人,老得很快。

我一进门她就冲了出来,健步如飞,一下到我眼前,吓了我一大跳。

“哎呀妈,老婆子你神经,丫离我远点,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张口就一通叫唤。

神婆眼睛眯成一条缝,紧紧盯着我看,她说:“你的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嘶……”她靠近我嗅了又嗅,声音沙哑难听,“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她这话一出,我心里一个咯噔,这下坏了,碰上一个眼睛毒辣的,难道看出什么来了?

我强装镇定,皮笑肉不笑回以神婆一个标准笑容:“这位老婆婆说笑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来什么死人啊。”

她轻笑一声“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果然老祖宗说的对,若与死人谋,早晚变死人……”

我寻思着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坐回内堂。我透过办理窗口看向她,踌躇一会儿开口问:“老婆子,向你打听个人。”她连忙挥手“别找我,我帮不上什么忙,你找死人去。”

神婆是把我当成那些拿死人钱的白事行当了,我觉得这次可能会有收获,就说:“老婆婆你又说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活计人,我呀是搞古董的,估计接触了些什么不干净的卖主,让你说成了死人气味。我呀,就在这城南一带收古董,我们也算半个同行你说是不?”

神婆依旧没理,我直接进入正题不管:“老婆婆,你认识邢骁这人么,或者说,你听说过吗?”我盯着老婆子眼睛看,果然我说到骁爷,她眼睛明显眯了一下,有戏!“您一定认识对不对,不瞒你说,我是他朋友,但是最近他接了个不太愉快的活,都好几天了一直把自己关起来,也不说话,我寻思着能不能帮到他什么。如果你认识他,那想必你也知道,他这人吧,别扭的很,我对他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这话半真半假,老婆子不会听出什么,她开口问我:“那你说说,他最近接了什么活?”我心想这老太婆也不是好忽悠的,就说骁爷前些天去城西祈家走了一趟。

老婆子一听果然变了脸:“祈家?哪个祈家?”她说话有点开始激动,我摸不准她的心思,就含糊道:“还能是哪个,不就是那个祈家,骁爷全程都板着脸,祈家可不受他待见。”

说完我就不敢再多讲,说多错多,先看看老婆子情况。她这时陷入了沉思,我喊了她几声都没应。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他怎么可能会待见祈家人,不过这野猴子也是活该,明知不喜欢还要过去,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活该活该!”

老婆子的话让我眼前一亮,看样子她真的认识骁爷,而且从“野猴子”这个称呼看,他们似乎很熟。我心里很激动,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知道骁爷的事,我以为他就是一个隐居的人,不会有人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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