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李吉远去后,忠伯带着几人向客房走去,一路上整个府上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清理东西,一派要远行的景象,紫灵好奇的道:“忠伯,你们要出远门吗?”。
忠伯道:“不是出远门,我们老爷年纪大了,叶落归根,想回老家去,我们准备搬离京城,你们若是再晚来几天,我们老爷就不在这里了”。
紫灵恍然点头,陈德鑫拉拉紫灵的手道:“灵姨,程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紫灵还未答话,忠伯傲然道:“小家伙,何止是厉害这么简单,我们老爷可是当今的大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学问是不必说了,阴阳历法,五行八卦更是无一不精,咱们大夏的现在的历法就是我们老爷编的,而且我们老爷还是机关消息的大行家,就你们进来差点没命的那间屋子,处处机关,步步杀机,那都是小儿科,当今皇上的父亲睿文帝的陵墓就是我们老爷主持修建的,里头机关之精巧那才叫叹为观止,里面星辰图里的星辰可随着日夜变幻自行移动,陪葬的陶俑可以自己走路,就防盗机关一项,当时请了全国所有的机关高手都没破解得了,真正的固若金汤,皇上为此还送给我们老爷一柄金锤子呢,”
陈德鑫听得悠然神往,忠伯继续说道:“我们老爷年轻时那真是人物风流,威名远播四方,三十年前,当时我们大夏周边七国竟联合起来,组成同盟共同从白峰山一带犯我大夏,七国联军五十万,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当时睿文帝欲扬威域外,不顾群臣反对御驾亲征,不料在陈家堡三战不利,反被围于青阳山上。
三军缺医少食,危如累卵,举国震动,朝中众臣都有了另立新君和迁都的想法,我们老爷当时正陪同皇上被围于青阳山,临危受命,以大无畏的勇气单骑入敌营,不卑不亢,有理有节,施展合纵连横之术,以无上智慧、浩然正气,在不损国格与国体的情况下,竟说服七国中的六国同意退兵。
唯有联盟的盟主夜秦国不服,但其它六国不动,他一国无法对抗大夏,所以也只能无奈接受,但见我们老爷文弱,竟提出摆下比武擂台,七国共出十人,要我大夏也出十人而且我家老爷也必须包括在内,以武决胜,还规定我大夏每输一场就要割一座城给他们,我家老爷不会武功,但对此要求不屑一顾,根本不向皇帝禀告,也不用大夏出人,而是凭着这一身的机关消息,以一人之力,连败十大高手,威震四方,连号西域第一剑客,曾连胜中原三大剑宗掌门的夜秦国大将拓跋明都没能在我家老爷手上撑过在五十招。
自此周边国家心服口服,始知我中原奇士之实力,撤围而去,而且年年来朝,当时睿文帝评价我们老爷说,何谓英雄,摧锋于正锐,挽澜于极危,是为英雄,程瑞奇乃是我大夏真正的英雄,堪为我辈楷模”。
“哇”,陈德鑫和小栓子听得满眼都是星星,对这位程老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紫灵笑着接过话茬道:“如果光是这样,程老先生还算不上最厉害,最厉害的是老先生是睿文皇帝的生死之交,唯一可以入朝不拜,行文不称臣的人,当年睿文皇帝为皇子时,七王夺嫡,睿文皇帝本来是最不被看好的,但睿文皇帝慧眼识才,请当时还是白衣的老先生为他运筹,最后竟成功夺得皇位,老先生还是两代太子的老师,睿文皇帝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为太子,老先生就是他的老师,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哪轮得到当今皇帝,而当今皇帝的太子的老师也是老先生,可恨当今皇上无道,竟因为老先生与他政见不合,下作的用下毒手段致使老先生双腿瘫痪,老先生也愤而离开朝堂,回家教书育人,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州郡的封疆大吏里有至少有十个都是老先生的学生,这京城里的大小官员,见了老先生谁敢不称一声先生和前辈,德鑫啊,你若是能得到程老先生的教诲,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呢”,
陈德鑫激动得连连点头道:“嗯,我一定要让老先生教我”,小栓子道:“原来李伯伯也是老先生的学生啊,难怪他也好厉害,李伯伯把我们放走了,他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紫灵的脸沉了下来,长叹一声抬头望天道:“我也不知道,希望李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吧”。
被紫灵所祝福的李吉此时刚从地道出来,正急匆匆的赶回监狱,雪又下了起来,李吉抬头望天,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待回到狱中,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刘林依然带人执行着他离开时的命令,李吉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道:“刘大人,辛苦了,不用再守在这里了,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我房间来吧”说完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不多时,廷尉府和监狱的人都来到了李吉屋内,很快就站得满满当当,有几个还只能站到屋外,,李吉正襟危坐于自己的书案前,开口说道:“都到齐了吧,有件事和各位说一下,皇曾孙已被我送走,皇上若再来要人这里已经没人可给他了,皇曾孙是我私放的,与各位无关,但各位免不了要受些牵连,一会散了以后各位可以去告发我,我不怪各位,首告之功应当可以抵消你们的罪责的,好了,我说完了,现在你们散去吧”。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整个房间鸦雀无声,连大气都没人敢喘,也没人离开,沉默了很久,候一声突然跪下道:“大人,您快走吧,我明白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但私放钦犯这可是死罪,请大人快走,我侯一声平常胆小,但承蒙大人栽培多年,我可做不出告发的事,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李吉笑了,上前搀起侯一生道:“老候啊,谢谢你了,我不能走啊,我走了,皇上必定迁怒于你们,你们可就惨了,你们有情有义,我李吉也不能无情无义啊”,这时,呼啦啦一片,众人全跪下了,七嘴八舌的,这个说:“李大人快走吧,你是好人,好人应该长命,不能这样去死啊”,那个说:“大人你虽然有时脾气不好,但我们都知道你对我们都是爱护的,平常做事出点什么错你都会替我们担着,我们绝不会告发你的”,又有人说:“是啊,做人不能没皮没脸的,谁告发死全家”。
李吉看着众人,眼睛湿润了,开口说道:“大家都起来吧,谢谢大家了,我李吉平常也没做什么好事,大家这样对我,我感激不尽,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走的,天塌下来我一个人撑着,大家若不愿告发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罪责当不会太重”。
候一声急了,还要再劝,守狱门的狱卒急匆匆跑了过来,脸色发白的说:“大人,不好了,门外来了好多御林军,把咱们整个监狱都围上了,带头的就是开始来的那个郭公公”。
侯一生大惊失色,急叫到:“大人,快,你快藏起来,卑职再想办法把您救出去”,李吉笑着拍了拍候一声的肩说道:“走,咱们去看看”,说罢当先向外走去。
候一声急得跳脚,只好跟着李吉向外走,没走多远,就见郭瓤领着一队御林军冲了过来,一见李吉,立即得意洋洋的吼道:“姓李的,赶紧把皇曾孙交出来,免得受苦”。
李吉冷哼一声,往前跨出一步,死死的盯着郭瓤,冷笑道:“郭公公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脖子上的伤好了?”
郭瓤被李吉一盯,吓得退了两步,手情不自禁的又摸上了脖子,定了下神才发现自己又失了颜面,恼羞成怒道:“李吉,你抗旨不尊,藏匿钦犯,皇上必定治你的罪,现在赶紧交出皇曾孙,或许皇上还能饶你一命”。
“嗬,好大的罪名啊”,李吉继续冷笑着:“这我可承担不起,来人啊,带郭公公去皇曾孙的牢房把人接出来”,说完转过身不紧不慢的走了。
李吉走到厨房,拿了一壶监狱自酿的米酒回到自己房间自斟自饮起来,不多时郭瓤气急败坏的又冲了进来,指着李吉道:“李吉,你把皇曾孙藏到哪里去了,藏匿钦犯这可是死罪,你不要自误”
“呵呵”,李吉一笑:“皇曾孙最喜欢玩捉迷藏,这会不定藏到哪里去了呢,郭公公帮忙找找?”。
“你放屁”,郭瓤怒吼道:“李吉,你少跟我来这套,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我奏明皇上诛你九族”,转头又吩咐身后的御林军道:“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一定把人给我找到,明白吗”
那军士转身去了,李吉看着郭瓤,继续不紧不慢的的喝着酒,郭瓤则死死的盯着他,双方就这样互相看着,没过多久,那军士回来了,对郭瓤道:“公公,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正全力搜查,不过我听把守监狱前关口的士兵说,今晨公公离开后,李吉带着家丁把这里的卷宗都拿走了,还是和一个经常来这拉泔水的汉子一起走的,关口军士要检查泔水车的时候双方还发生了一些冲突,后来虎卫营将军吕贤做主将他们放走了”。
“嗯?”郭瓤愣了一下,吕贤的身份他可知道,顿时觉得有点头疼了,转头看向李吉道:“李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皇曾孙被你藏到哪去了,若被我找到,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色越来越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郭瓤身边,伸出手指指指天空,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也有可能变成鸟飞走了”。
郭瓤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揪住李吉的衣服吼道:“李吉,你要再跟我顾左右而言它,我就。。。。”。
话还没说完,李吉突然口一张,一口鲜血全喷在了郭瓤的脸上,郭瓤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旁边军士大惊,一把扶住郭瓤并叫到:“他喝的是毒酒,快,把他拿下”,立即有两名御林军冲上前去把李吉按住,李吉用力挣开两人,摇摇晃晃的看着郭瓤,鄙夷的道:“果然是没卵蛋的东西,一口血就吓成这样”,接着仰天长笑,大呼道:“痛快,痛快”,又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两名士兵赶紧上前摸了摸李吉的胸口,然后又探了探鼻息,转头冲领头的军士摇了摇头,军士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摇晃郭瓤道:“郭公公,快醒醒,李吉自尽了”,摇晃了半天,郭瓤才悠悠转醒,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看,顿时也魂飞魄散,颤抖着道:“快,赶快去禀报皇上,李吉私放钦犯,畏罪自尽,皇曾孙不知去向,还有,这监狱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走”,说完伸手摸了把脸,一看手上全是鲜血,又嗷了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