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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 11

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开学典礼。

安氧要作为学生代表在典礼上讲话,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他的优秀,但还是经常以能作为他的好朋友而感到骄傲。

“安氧你站在台上时是什么感觉啊?”她趴在他旁边的桌子突然问道。

“想知道啊。”施安氧停下写着笔记的手,转过头来看着她。

“嗯!”她表现出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你自己站上去不就知道了?“他故意调侃她。

“说了等于没说。”

“那你还问。”他反唇相讥。

施安氧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咬牙切齿的说。

“哪有?”他佯装无辜样。

“我要去校长那里投诉你。”她黑着脸看着他那副欠扁的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你的威胁永远都不给力。”

“你千万别被我发现你在意的东西,否则我一定竭尽全力毁掉它。”说完气急败坏的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很文艺的跟施安氧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安氧,我爱上了自己的影子,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自己,那你永远也别想追到他。

他总是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打击自己,但要想超越他貌似是件很困难的事。

正出神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拉过自己,直接把自己拎了起来。

她转头,居然是顾杞禹。

他把她带离教室,向走廊走去,一路都没有回头看自己,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走廊的外面是一大片树林,正处初春,远远的看上去有隐隐的嫩绿色在生长,在发光。

“春天已经来了,夏天也不远了。”只要想到自己现在居然是顾杞禹的女朋友了,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不要一个人在教室窜来窜去,做些无聊的事。”他看着远处说着。

“我哪有窜来窜去,只是现在一个人坐总感觉怪怪的。”秦纾妤从开学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没来,甚至连班主任都没有提。

对于秦纾妤她有很多的好奇,她心里似乎藏着很多不愿意被别人知道的事。

顾杞禹对秦纾妤没有太多的兴趣,但现在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他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转身就要回教室。

她却拉住他“你不喜欢风吗?”说着把手伸到走廊外,她微张开手,风就顺隙而过,这种舒适的触感她很喜欢。

“你很喜欢?”他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有停留在唇边的微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说不上是不是喜欢,我只是对舒适的触感比较敏感,应该是喜欢的吧。”

这种敏感不知道来源于哪里,就像不知道为什么舒适的东西会让自己安心一样。

爱情两个字比起恋爱似乎要深沉很多,但恋爱却比爱情要简单的多,单纯的多,比如一个牵动彼此的笑,就能让人感受到它发酵的甜蜜。

开学典礼在几天后如期举行,人头攒动的礼堂被布置的色彩斑斓,舞台的背景被换上了新的喷绘,主色是艳丽的桃红色,搭配上彩虹颜色的气球和丝带,十分的明丽动人。

宋鱈黎因为是播音员的缘故,被提名去当了主持人,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施安氧在后台做准备,顾杞禹也被莫名其妙的叫去,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礼堂里所有人都有伴的在说说笑笑,唯独自己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每次有活动大家都在忙,好像永远只有自己还有空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闲。

手表的时针指到九的时候,毕业典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宋鱈黎身着一袭杏色长裙,清新靓丽的出现在舞台上,虽然隔着一段挺远的距离,但还是可以看到她精致的妆容,不化妆的她如果还有些孩子气,那现在这一刻的她无疑浑身散发出成熟的味道,虽然是第一次当主持人但她没有丝毫怯场的样子。

台下的人群在看到她出场之后,爆发出一阵唏嘘,有惊艳,有诧异,有震撼。

在家人的期盼祝福下出生长大的她像书中说的,是上天的宠儿,拥有先天优良的外貌条件,还有一颗敢想敢做的心,用她自己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生活对她而言是攀岩,就算没有绳索也相信一样可以登顶。

主持人退场后,校长上台的致辞居然破天荒的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短的几句祝福跟叮嘱。

施安氧上台的时候,所有女生的目光无疑都落在他的身上,白色衬衣外搭一件圆领的T恤衫,明明只是一套很简单随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有不一样的光芒。

因为变声期的原因,他的声音不像以前稚嫩,多了点这个年纪的少年,才独有的磁性嗓音,带着青春的味道,他就是这样连声音都透露着优秀的少年,身上总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谁会是那个住进他心里的人,这样想着竟有些期待起来。

洋洋洒洒的几千字被他行云流水的念出,各种上台致辞的官方字眼听得多了不由得有些乏味,意识随着他的声音渐渐涣散,涣散,涣散,直到熟悉的声音消失于耳。

时间在晨光里流光溢彩,调皮的越过城市跨过围墙进入学校,困了就在这里打了个盹,落了脚,住进由时光打造的城堡里,于是无数个飞逝的日子里,学生的生活都离不开时间这两个字。

是梦吗?她居然听到时间在跟她说话。

可是时间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随后她被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惊醒,她抬起头来,远远看见顾杞禹在朝自己走来,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错过什么了?还是即将要发生什么?

今天的顾杞禹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他卸下戴的太久的面具,丢掉与世界的疏离,嘴角噙着微笑,踏碎一地阳光,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副油画,画中从孤傲里蜕变出的独角兽,也是像这样从白光中走出来,一步一步。

自己很机械的被他伸过来的手,牵着走上了舞台,脑袋空空,思绪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潜意识里很坚定的迈开脚步跟他走,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直到他在踏上舞台的前一刻,在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自己的意识才一点一点被拉回,脸上的表情跨度很大,从开心到迷茫到恐惧到最后的不知所措,而那个导致她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却十分戏谑甚至带点享受的看着此刻表情多变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丰富的表情,看来他的这个决定没有错。

坐到舞台上的那架钢琴面前的时候,台下再次想起的掌声,没有给到自己鼓励而是压力,她转头看向顾杞禹,只见他唇齿微启,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告诉她,我今天要检查你到底有没有在练我教给你的曲子,不要紧张做好准备,相信我。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落在钢琴的黑白键上。

她猛然惊觉他是故意的,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他有糖吃吗?但狂跳不已的心却在听完他的话后安心了不少,自己一直有在练习那首曲子,有他的配合,自己好像更有把握。

她把手轻轻放到那几个键上,屏气凝神,指尖稍加用力,钢琴的声音便悠然而起,很快顾杞禹也跟了上来,四手联弹,这是她练习这么久以来两人的第一次合奏。

偌大的礼堂被音乐的声音围绕,所有的音符默契的在指尖跳跃,时而悠扬时而缓慢时而轻快,低音与高音的相互结合有最原始的悦耳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迅速膨胀,内心翻腾的激动,几乎要胀破心脏。

在最后一个音符尘埃落定之后,她的手指还颤抖的停留在那个键上,这一刻她被自己惊艳的五体投地,这真的是她弹出来的曲子吗?难以置信四个字现在已经无法表达她此刻叫嚣着的内心。

如雷贯耳的掌声霎时响起,身边的顾杞禹满意的牵起笨拙的她,漂亮的谢幕,余光看向他的罅隙间,她仿佛有种想亲吻他的冲动,但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是在下台后,她飞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嗫嚅着说,我做到了我居然做到了,这明明是该高兴的场合,她怎么突然想哭呢?

从来不敢登台的自己,居然没有出任何意外的完成了这次的合奏,对舞台天生的恐惧感也没有发作,真是太好了。

他轻抚着她的发,在她耳边说“祝贺你今天的测试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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