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周明川师徒便要上路了,村长和乡亲们再三挽留,不过他们去意已绝。
师徒三人上了路,一路上春生问东问西,周明川因为高兴,也不嫌烦,一一为他解答。
突然春生想起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去,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春生向师傅说起此事,请求师父先让自己回家报个信再走。
周明川想了想,说:“既然这样,让你师兄陪同你回去见见你父母,省的他们不放心。”
春生谢过师父。
周明川问春生的家离这远不远,春生想了想,说:“挺远的,要走回去差不多要走七八个小时。要不师父和师兄现在刚才的村子里歇会,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用。”说完周明川从怀中掏出四张符纸,给了春生和陈柏亭一人两张。陈柏亭拿到手后直接贴在了两条小腿上,两张符便如同粘在上面一样,没有掉不下来。
春生也学着贴,只不过他的符却粘不上,掉了下来。
周明川低头将符捡起,笑道:“哈哈,你现在还不会,以后为师教你。”然后将符贴在春生小腿上。
“师父,这符是干什么用的?”
“这叫疾风符,用了以后脚底便如同生风一般,日行千里,你用上这个回家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
春生听了大喜,连忙感谢师父。
周明川又说:“你这个样子回去不好见村里人,待为师给你弄个易容术,把你脸上的毛去掉。”
“啊,可以吗?那能不能把我身上的毛也弄没?”
“易容术只是权宜之计,现在就算去掉以后也会长出来的。你先回去见过你父母,等回了茅山我再想办法帮你去毛。”
春生谢过师父。
然后周明川便开始给春生易容。方法很简单,先将泥涂在脸上,然后再吹一口气,春生脸上的毛就都没了,皮肤也变得十分光滑。
不过这只是一种幻术,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在一些厉害的修行者眼中,此刻的春生还是满脸的泥。
春生领着陈柏亭往家里跑去,腿上贴着疾风符奔跑时就宛若开着摩托车一样快,而且丝毫感觉不到累。
不过春生手里举着从张桂兰家里借来的伞,有些影响速度。
大约跑了有四十多分钟,春生已经可以看到风门村了。到了村口春生和陈柏亭将符摘了,免得惊到村里人。
不过春生这一回来,见到他的人都跟见到鬼一样,连爬带滚的躲开他。毕竟当初村里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
春生逢人就解释,说自己不是鬼,但没人听,他索性就不解释了。
春生到了家门口,一把推开门,喊道:“爹,妈,我回来了。”
春生这次回来发现家里变化很大,很多东西都没有了,难道父母已经开始搬家了?
听到春生叫喊,正在收拾东西的刘金宝停下了手中的活,跑出了门。
看到儿子已经恢复原样,刘金宝不可思议的说道:“春生,你变好了?”
“是啊爹,我师父把我治好了!”
“师父?什么师父?是这位道长吗?”
“不是,这是我师兄。”春生介绍到,陈柏亭施了个礼,问了声好。
春生向父亲解释道:“今天机缘巧合我遇到了师父和师兄,师父给我摸完骨,便收我做徒弟了,还将我脸上的毛弄没了。”
“好好好。”刘金宝连说了三个好,又说:“那你师父人呢,爸要好好谢谢你师父。”
“爹,我师父现在不能过来,而我和你道完别以后也要跟着我师父会茅山去了。”
“回茅山?病都好了干嘛还要回茅山?”刘金宝不解的问。
“爹,我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得跟着师父回茅山才能治好病。况且我已经做了师父的徒弟,还要跟着师父修行。”
刘金宝听了之后有些失落,但为了儿子的未来,他只好先忍痛割爱。“既然这样,那就跟着你师父去吧,爹和你妈这边你不用担心。”
“对了,我妈呢?”春生见母亲不在,便问父亲。
“你妈在新家那边收拾呢。村长他们把墓里的金银卖了以后给了咱们家二十万,我就在门台村那边买了块地,修了三所新房。”
搬家这事都是为了自己,要不然父母就可以继续留在村里了,想到这里春生有些内疚。
刘金宝看到了,拍怕春生的肩膀,安慰道说:“没事儿,迟早要搬的,咱们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这穷地方啊。再说了,咱们这是因祸得福,你看现在有了钱,人也没事儿,这不挺好的嘛。”
“是啊,挺好的。”春生听父亲这么说,也没那么自责了。
春生又和父亲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走了。刘金宝问:“你不再和你妈道个别吗?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正好秋生也在那边。”
“我也想,不过门台村离这有点远,我怕我师父等着急。”春生有些为难。
陈柏亭上前问道:“门台村离这有多远?”
刘金宝想了想,说:“四五里地吧!”
“春生,你认识路吗?”陈柏亭问春生。
“认识。”
“也没多远,走吧,用不了多久的。”
见师兄发了话,春生也没什么顾虑了,带着陈柏亭往门台村跑去。
到了门台村,春生问了问村民自己家在哪,随后便前往。
到了新家,王梅见了儿子,好一阵哭诉,秋生许久不见大哥,也甚是想念。
春生简单的向母亲和弟弟解释了一番,然后就准备上路了。王梅依依不舍,但也不好多做挽留,毕竟不去茅山儿子的怪病就好不了。
春生辞别了母亲和弟弟,和陈柏亭往回走。
来到出发点,周明川正在那里闭眼打坐,感应到春生他们回来了,便站起来。周明川笑着问:“现在没什么挂念的了吧?”
“没了,现在只想和师父回茅山修行。”春生回答道。
“嗯,先去洗个脸,然后就上路吧。”
春生去附近的河边将脸洗干净,回来后师徒三人便起身了。
周明川走得不快,但春生此时脚上还贴着疾风符,不由自主的想往快走。
陈柏亭见了上前提醒春生把灵符收起。
春生不解,问道:“贴上这个多好,走得又快,还不累。”
陈柏亭正要解释,而周明川却抢先说道:“此次出外云游是为了修心,顺道拜访好友,而不是贴着符满山跑。疾风符虽好,但只是个代步工具,不能为了图方便而耽误了修行。知道了吗春生?”
春生惭愧的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师父。”
师徒三人走了一下午,望见了正前方有一座村庄。
此处地处深山,交通十分不便,所以那村子也就很穷,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土砌成的,不过人倒是不少,约摸着有个二三十户左右。
“到了,拜访完她之后咱们就回茅山。”周明川说道。
三人便进了村子。
一路走来,村里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这三个外来者。
快走到村子尽头时,远处出现了一座竹屋。竹屋有些破旧,看来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不过却很大,在这村子里算是豪宅般的存在了。
周明川上前敲门,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不过乡里看去,却发现并没有开门的人。
周明川向屋里走去,春生他们也跟着进去。
突然迎面飞过来一只蝎子,蝎子来的很快,不过却在周明川面前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春生看去,发现蝎子的尾巴被周明川的浮尘上的一根丝线缠住了。
周明川将蝎子放了,那蝎子仿佛感受到了周明川的威慑,慌忙逃走了。
周明川向里屋喊道:“晓红,别来无恙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调皮。”
这时里屋走出了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妇人,估计有四五十岁,不过却风韵犹存。从她的眉宇间也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代红颜祸水。
妇女冷笑道:“老不死的,你还知道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
周明川笑道:“忘了谁都不能忘了我的梦中情人啊!”
妇女听了竟然有些脸红,娇嗔道:“老不正经的,还有晚辈在这呢,怎么什么话都说,真不害臊。”
周明川哈哈大笑,说:“哎呀,差点忘了,柏亭,春生,赶紧见过路婆婆。”
陈柏亭上前行礼道:“晚辈陈柏亭,见过路婆婆。”
路晓红听了,挑着眉问道:“你叫我婆婆?难道我看起来很老吗?”
“这……”陈柏亭听了不知该说什么了,是师父让自己叫的啊,自己只不过是听师父的话而已。
春生见场面尴尬,便上前行礼道:“春生见过路阿姨。”
路晓红听了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咦,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普通人啊。”路晓红也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春生是只半人半尸。
春生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了,听路晓红这样说,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明川怕春生尴尬,便打圆场道:“春生,她这是羡慕师父收到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呢!”
路晓红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便安慰道:“春生,阿姨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也别太在意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半人半尸极为罕见,有些人还巴不得变成半人半尸呢!”
“真的吗?”春生有些不可思议,竟然还有人巴不得变成半人半尸?
“当然是真的,半人半尸修行起来一日千里,要是资质好一点的那就更快了,不信你问你师父。”
春生问周明川说:“师父,真的吗?”
周明川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春生又问周明川:“那我以后能像你这么厉害吗?”
“你师父算什么呀,用不了几年你就能超过他了。”
周明川听了不满的说道:“什么几年啊?贫道我自小修行,如今已经修行了八十多年,他用几年就能超过我?”
“看,你师父嫉妒了吧,春生你以后一定要勤加修炼,将来超过你师父。”路晓红鼓励道。
“嗯,我一定会的。”春生高兴的答道。其实资质好不好对于春生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原本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现在听了路晓红的话之后便重拾自信了。
刚才光顾着和春生说话了,倒是忽略了一旁的陈柏亭。路晓红便说:“柏亭啊,刚才阿姨开了一下你的玩笑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晚辈又不是什么开不起玩笑的人。”陈柏亭笑着解释道。
“那知道以后叫我什么了吗?”
“额……阿姨。”
路晓红听了后笑的花枝乱颤,更添了几分娇媚。
笑完之后路晓红又说道:“你这两个徒弟都不错,不过小明你刚才竟然说我羡慕?我才不羡慕呢!以为我门下无人是吧?阿彩,出来见客!”
听到路晓红叫师父小明,陈柏亭和春生都满头黑线。一个小红一个小明,真是绝配。
路晓红说完,后院便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