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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亲

父亲

也许所谓亲情就是你在的时候唠叨唠叨,你走了之后想念想念。

父亲是个比较喜欢烟和酒得人,但是大家都知道,戒烟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几年前父亲戒过一次烟,本来信誓旦旦而却以失败告终。

所以我非常希望没有抽烟的孩子们尽量克制一下猎奇心也不要假装不正经而尝试吸烟。因为不正经给人一种“不敢惹”的表象。这种表象让自己在人群里显得被人尊重。意在表示“我是这里的老大,我不是好惹的。”

实际上只是“装逼”而装逼的原因正是因为害怕,因为害怕别人对自己不尊重,所谓不尊重就是怕别人不怕自己,其实自己怕别人更加多一点。就是这种“你们必须对我好一点儿”的心态促使太多人让自己显得比较不正经显得比较坏。与其说这种人本身不学好,还不如说是这些人内心自卑的开始。

但是吸烟并不全是这个原因,有的人只是因为朋友吸我也来一支;有的人干脆是好奇,好奇着好奇着就戒不掉了。

至于我父亲,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开始吸烟的。

说起吸烟,我想到了一件事,最近我在超市打暑期工,我负责收银,可是和一般的超市不一样的是,这个超市不算太小可是只有一个收银台,并且在收银台的右侧放着一大长串玻璃柜的香烟,我必须记住这些烟的种类和价格。

根据顾客来买烟的价格和数目我基本可以判断出他们的经济条件。一般买七八块的红双喜,黄果树瀑布,云烟之类的基本上都是打工的人;买22块硬软壳利群的占大多数,但是这类人就要分成两类,一类人仍旧是没什么钱的,但是比较好面子,所以一般情况下不大会买无六块七八块的烟,他们宁可两种烟都买,人前吸利群,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七八块的红双喜。另一类人自然是收入比较稳定的,买得起的人。利群也分两种一种三四十块一种二十多,我发现三十多的那种还算有人买,四十的就很少被光顾到。

当然还有一个大头没有出现,那就是中华,一般情况下这种烟是用来提给别人的,或者是狠心买一条送领导人的,而不是自己吃的,要真得吃得起它的还真的很少数。再要么就是吃公款的。三天下来,中华一共卖出去两包,加上一整打一起买的。其他还真的就没有了。

其实说起这件事,我还是觉得中国人的幸福感真的太低了,很多东西竟然是吃不起!而不是为了健康戒烟。而我发现,烟在各类商品中被宠幸的次数也是最多的,正因为它可以解法。除了千奇百怪的零食家族烟就是第二位,大米将醋油盐这种竟然在这里堪称“耐用品”虽然称不上高档……

经常有顾客带着小孩进来,出超市付钱的时候小孩子的手里拿着很不起眼的小零食。

小孩的家长问我“这个几块?”我说:“八块。”小孩家长立马大惊失色“这么个东西要八块?!”然后立刻镇定。

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他对着他的小孩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这么小个东西,看看就不好吃!放回去!”小孩不从,家长就开始各种劝说,劝说不成就开始使用软暴力,一把抱起。

小孩哭,家长一边说“这有什么好吃的!回家奶奶给你烧鸭肉吃超级超级香!”一边从小孩手里夺过东西放回我的手里,我当时很想说一句“小弟弟我送你吧!”你问我为什么没说,因为我有点蠢,倒不是舍不得钱,不过当时真有送这想法。虽然我也只是一个打暑假工的妞。这样的事应该经常会发生,因为大人们觉得这个钱可以省,可是我怎么就心生了很多怜悯和同情?虽然说我也是个穷光蛋。

还有一个现象,一般万不得已顾客们不会拿出积攒的一毛钱给我。女人们给我一大堆一毛钱的时候会和我各种说笑然后小小地抱怨说“啊呀,家里一毛钱都堆成山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大堆一毛钱然后告诉我“这些都是从你们这儿找的,别的地儿都花不出去!我只好拿来还给你了。”

男人就不同了,他们会提前数好数目,去超市里拿下一个符合这个价格的商品,慢吞慢吞地到我的柜台前,向我示意一瓶冰红茶,然后扔下25个一毛钱头也不回地立刻闪人。

昨天,老板娘叫我记账,就是香烟的账的时候,他对我说“把展览台的香烟都拿出来,放在最前面。”我问:“为什么要放在最前面?”她有点不耐烦地告诉我“叫你放你就放!为什么要放在最前面?柜台的烟都是日期比较早的,时间久了的烟不好吃,再久就卖不出去了,你放在最前面的话,顾客以为是新进的就会买下,这样就不会亏!”到底是卖东西的人,怎么算都不会亏本!她永远是把日子最久的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叫人一个顺手就买下那包“你过期了没”香烟。

最后再回到我的父亲,他现在也是因为家庭负担戒了烟,家庭收入不支持“奢侈品”的开销,戒烟是他不得不的举措,但是仍旧还是在考核期。

戒了烟,酒就成了他最大的乐趣,因为“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为了喝酒很多请客(就是亲戚客气叫吃饭)他都推了“酒都不能喝有什么好吃的!不去不去!”

我每每谈起我的父亲眼里总有一点心酸和温暖,有的时候拿着手机发短信给我父亲,我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流泪,这让我很是为自己的心软懊恼。

昨天,爸爸熬到8.30来接我下班,平时这个时候爸爸早就躺在床上和老妈两个人磕磕瓜子看看电视,这两天他就只能直愣愣地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把电视机开到最大分贝看看平时不看的“40分钟广告,20分钟肥皂剧”熬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坐不住要来接我了。

开车十多分钟后到了我打工的地方“来接你宝贝女儿啦?”店老板娘总要这么问一句

“是的是的!”我爹笑呵呵地回应。

我说“我还没有下班,要不您再等等?”

“好的好的,哦,对了,老板娘,你这儿没有什么下酒菜?”

“有的有的,你自己找看!”

爸爸去超市里逛了真的好一会儿,等到我都下班了,他还在里面。

“爸!您出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我见他手里捧着一堆东西,净是些一块两块钱的看起来像是用地沟油熬出来的麻辣小零食。

“您用这个下酒?肚子要吃坏了!”

爸爸没有说话。后来,回到家,我打开大门扔下鞋子脱下袜子就跳到沙发上,大家都已经睡了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我打开电视机,突然咣地一声,超级巨大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现在写稿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父亲开这么大的声响只是想表示“我不孤单。”

我调低了声音,却总是没见父亲进家门。我出门去却发现父亲的二手车的室内灯有气没气地照着,父亲坐在车里,挡风玻璃下放着一堆所谓的“下酒菜”他一个人一边拿着酒瓶子喝酒,一边嚼着他的下酒菜“嗯……这个不好吃,这个太辣……唉,便宜就是没好货!”

我走近他“爸,您怎么不进去吃?”

他看了看我“这种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辣兮兮的气味搞得满屋子都是不好……”

“您也知道这不是好东西?要把胃吃坏了。”

“便宜嘛!我看了好一会儿,那个贵的吃不起,不过挺好吃的挺好吃的!嘿嘿!”

我听到这里,眼泪已经开始往外溢,我竭力控制住它,我抬起头“哇,星星!”我说。(其实是我的眼泪要掉下来了,我不能被我爹看见,只能抬头)我坐上了副驾驶座,昨天6.20号正是父亲节,我陪着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天上的星星,陪着他小酌了几口直到他吃完了他的下酒菜……

原来他是为了我,憋到了现在……

也许所谓亲情就是你在的时候唠叨唠叨,你走了之后想念想念。

写到这里我已经哭成泪人了,现在是0.10分,正是午夜,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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