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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幻灭

幻术在不同的人身上形成了各自迥异的万千世界,而在最为奇妙的那个空间里,施展幻术的三人式神兵戈相见,巨大的破坏力让置身其中的世界满目苍夷,高辛雅雅与钟秀清联手占得上风,黑衣人已成节节败退之势,幻境持续不了多久将会解开。

而在叶城巨神峰真实的战场上,场面一片荒诞不经,没人能从三大最强者的幻术中清醒,不过还有两道神识没有受其影响,天将在零归沉溺幻境后不久在他的意识里转动了忘生曼陀,就在零归被祝祭大人带往涡流岛的路途中,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忘生曼陀的虚影,遮天蔽日,永不停歇地旋转着。

霰雪城白色的世界顷刻间布满黑点,厚厚的积雪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天空中不知何由弥漫着无数火球,朝着霰雪城方圆百里砸去,零归身旁的祝祭望着漫天烟火大惊:

“糟了,金乌国进犯霰雪城。”

出来之前,零归和无尘睡在一起,聊了个通宵,无尘告诉他关于忘生河谷的一切,霰雪城最大的敌人便是东部善于使用赤炎的金乌帝国,他们时时刻刻想要吞并不足以立国的霰雪城。

“无尘”零归惊慌地喊道,而后又看了看天际旋转着的忘生曼陀,最后决定赶回霰雪城,甚至于忘记了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祝祭没有阻拦,而且要和零归一起回去,而此时的中央涡流岛,其余四人站在惊涛起伏的旋流岸旁焦急地等待着从霰雪城而来的零归,可那个方向上走出来一个个子偏小的蓝袍人,身体被袍子完全遮盖,看不清面容。

因为距离很远,来自千落城涂山的小夭并未认出此人不是零归,冒充零归的人,是他的弟弟无尘,他望着其余四人会心一笑,指了指涡流岛正中央的巨大虚空,跃身跳了下去,其余四人也都纷纷跟着跳了下去,而忘生河谷的幻境也在这一刻开始崩溃。

零归清醒过来,发现众人依旧沉浸在幻术中不能自拔,他看了看旁边的无尘,目光呆滞,还未苏醒。他很想知道无尘在幻境中经历过什么,是否也和他的幻境一样,他难道真是自己在忘生河谷魔族的亲弟弟?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切实际,幻境本是虚无飘渺的,可能是因为无尘经常把他叫哥哥的缘由,所以他在潜意识里才会出现无尘,而忘生河谷魔族也是他整日思考得很多的一个地方,免不了会在幻境中出现。

每个人的幻境都是各自独立封闭的世界,无尘是不可能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幻境中的,零归这样想的时候,伸手放在了无尘柔软的头发上。

“哥”无尘突然转过头来,尴尬地望着他,声色又变为之前的胆怯。

零归看了看四周木讷的人群,不明白无尘是如何从幻境中醒过来的,问道:

“你都看到了什么?”

“哥,我就知道当你面对金乌国火族的进攻时,一定会回去的,因为我还在霰雪城中。”说完他眼巴巴地哭丧着脸拦腰抱着零归,这让零归感觉很异样。

虽然在幻境中他和无尘是那样亲密的兄弟,可是在人间零归对待无尘一贯冷漠,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幻境竟然和无尘的交叠在一起,而幻境中的无尘,真的是他,因此他不再抗拒无尘,任由无尘把眼泪擦在自己干净平整的衣服上。

而就在零归拍着无尘的头,安慰他别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一步一步再次走进了他的心里,无尘察觉到零归突然呆滞的身体和剧烈跳动的心脏,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浅笑的女子,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指着那人喊道:

“小夭姐姐”听到无尘的喊叫声,零归已无比确信,无尘在忘生河谷所认识的小夭,便是眼前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阔别两年,你还好吗?”高辛小夭神色黯然地走过来,目光注视着无尘,似乎还在为东都弃他而去感到伤痛。

“我倒是过得不错,不过东方月初可就遭了大罪。”零归双手放在无尘的肩膀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而目光看向一旁满脸沧桑的东方。

小夭缓步走过去,伸手温柔地挑开耷拉在东方额头上脏乱的长发,用袖口处的白巾擦拭着东方藏污纳垢的脸庞,然后顾不得脏不脏将东方扶起。

零归赶忙走过去,扶着东方的另外一只手臂,虽然他平时对于干净整洁的要求极为严苛,但现在他和东方月初之间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白的。

“我们必须趁着他们还在幻境中,尽快离开这里。”小夭和零归扶着东方朝巨神峰外围走去。

“幽冥狂,你还在给我装死,再不走就别回来了。”零归走出老远,看见幽冥狂还赖在地上,朝他吼道。

“咦,怎么就没人扶我起来呢?”幽冥狂坐起身来,左顾右盼的动作极为夸张,而后起身朝零归咆哮道:

“零归,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见色忘义,贪生怕死之徒。”

骂完又挥手追了过去,顺路拉上在等着他的无尘。

就在零归他们刚刚离开巨神峰不久,另外一边的两人松了松旧站着的身子,其中的海问天喃喃地轻语道:

“你就这样看着零归离开吗?”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太懂我啊!”高盛极为儒雅地捋了捋袍子,抓起海问天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难道就不想告诉我原因吗?”海问天一脸娇媚地苦苦追问道。

“魔,自古都是为弘扬离教而生的,留着他作为我在修神界重新树起离教大旗的旗帜,难道不好吗?”高盛昂着头,一步一步迈着坚实沉稳的步子。

高盛和海问天离开巨神峰不久,幻境破灭,众生如醉方醒,一脸愕然,再没有心思继续战斗下去,纷纷开始清扫同门弟子的尸体,在这之前的斗灵中,每个门派都有弟子死亡。

式神消失后的黑衣人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黑袍被嘴里溢出的鲜血浸透,望着一旁不懂声色的丹朱女王,憋足了劲怒吼道:

“你们丹朱国是要为这次破坏除魔大典付出代价的。”

钟秀清没有理会他,唤了声她女儿,雍容华贵地往高台下走去,不过她女儿钟芷兰倒是好心提醒他道:

“你真妄想着母亲会帮着你,难道忘了,我们和雅雅姑姑都是丹朱人。”

黑衣人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怒气攻心,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醒过来后的零唤生四处眺望,极力搜寻着东方月初和零归两人的身影,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让这两个贼子趁乱跑了。”

接着又自我安慰道:“零归,只要你敢回到轮回宗,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零副宗主,既然这除魔大典不欢而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影响乾坤天掌门大人的心情了。”其余五大宗门的领头人物都对黑衣衣及其敬畏和尊重,附和着要准备离开。

零唤生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们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这么多人还叫他们跑了。”

“你说什么!”五人中有一人竟是吞阳门门主东方孚,听见零唤生的侮辱,动了杀心,虽然他对乾坤天处置他们东方家族的人无能为力,也不敢贸然接纳受天下人攻讦的东方剑魔,此时正要将憋屈发泄在零唤生的头上,拳头和受伤后的零唤生撞在一块,零唤生有伤在身而且实力不济,被逼退三四步,伤势更加严重。

黑衣人出来组织,广而告诉还都留在巨神峰的所有人:“剑魔一日未除,我乾坤天誓不罢休,各位都回去吧!”

此时,人群中起了一片慌乱,一人扯着嗓门大声问道:

“有人说东方月初并非真正的剑魔,你们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事我乾坤天必定会调查清楚,给修神界一个满意的答案,绝不姑息剑魔,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人。”

“好,乾坤天大义,没有剑魔为患,我凉衣又会是五百年的繁荣昌盛。”下边高声欢呼起来,好像被错杀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们一样。

除魔大典之后,零归一行人乔装穿过漠北城,逃往虺地,并且再次来到霜天古墓中破神塔,这让零归想起破神塔三层之上还有空间,可是当他们进入第三层,却发现这里不止一次被人光顾过,零归在第三层搭建的温馨小屋被毁得一塌糊涂。

只有突破凡体才能进入的第四层早已空空如也,甚至更上面的塔层也早已被凉衣隐秘的绝世修神者洗劫一空,虽然很失落,但零归至少找到了暂时的容身之所,给东方月初一个疗伤喘息的机会,后面的事才好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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