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依他尼他们述及昨夜大战,村民们既惊又喜,但仍有不少村民并不能完全相信困绝多年的大虫就这样死了。于是几个胆大的村民在依他尼他们为冰凰驱虫时前往森林深处,由混沌玄冰而成的碎末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融,散落一地的粉红血肉方使村民们确信祸害已死,待他们回村后,自又是一番轰动。
图亚斯守在屋外,听闻村民们的议论不禁对依他尼几人的实力又多了几分审视,看来此次菲特之行,也许没有自己估算的那么糟糕。
不久后,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屋子前,自发地静静等着恩公们出来。
依他尼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他们一遍什么可以说,什么绝不能吐露,才有些疲惫地打开房门。却见外面的村民哗啦啦地跪了一地,连带图亚斯都一脸惊愕。
“拜见恩公。”
“给恩公磕头了。”
“多谢恩公,要不然我们波依定村就要绝户了啊。”
“恩公,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村民们又哭又笑地磕起头来,感念这几年他们等死一般的生活,如今终于可以正常地活着了。
希若和林可他们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们的确帮了村民的大忙,可还是愧受村民的感激,毕竟最大的功臣还在床上躺着呢。但是依他尼爷爷嘱咐过,冰凰以小女孩的样子存在,若照实说,会使冰凰太招人注目,很容易暴露盲虫的存在。所以就让众人认为是他们一块儿把虫子弄死的吧。
“父王,”希若快走几步搀起年迈的老人,并对已退至一旁的图亚斯说,“你快让人把他们扶起来吧。”
林可和奋乃几人也纷纷将就近的村民搀扶起来。
当晚,由侍卫们打来的野味和村民们再一次热情献上的粮食又举办了一场乡村盛宴。
翌日清晨,好不容易劝走了热情相送的村民,一行人不约而同地沉寂下来,尽快地往目的地赶去。
“父王,你看!”穿过一丛茂密的树林,希若看到一座巍峨的古城,矗立在群山之间,不同于克顿王城多是四四方方的建筑,菲特王宫以圆顶城堡为主,镀金的圆顶上都带有一根长长的避雷针,四周高低不等的圆顶簇拥着中央一座最高的宫殿,其顶上却没有避雷针,而是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朱雀,仿若随时能展翅飞翔。整座城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端的是引人注目。
“这真是童话中的城堡啊。”希若忍不住叹道。
图亚斯心中一黯,他年少随父王来访时也被这座金光闪耀的城堡所吸引,没想到如今埃德里也是,只是希望她不要失望才好。面上却嗔怒地虚点着希若的额头,“你呀,自家的王城不够雄伟吗?要来羡慕别人的城堡。”
“父王……”希若讨好地扯着图亚斯的衣袖,“哪儿都没有咱王宫好看。”
“呵呵。”众人都被她“违心”的话惹笑了。林可缓缓地紧跟在希若后面,生怕她在马上动作幅度太大栽下来。
不多时,众人便策马到了城门,早有专门迎接各方来宾的礼官前来接待。
未及众人缓行至王宫门口,收到消息的弗洛伊便已快步从王宫长长的石阶上走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刚翻身下马的图亚斯面前,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拥抱寒暄。
希若望着那长长的台阶,并没有如梦中那般铺着猩红的地毯,心想是否梦境出现了差错,却未注意到弗洛伊正向自己走来,握住她原牵着缰绳的手,并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欢迎你,我尊贵的小公主。”
希若有些受宠若惊地下了马,向弗洛伊福了一礼,“埃德里见过陛下。”
弗洛伊佯怒道:“是不是图亚斯老弟叫你这般生份的,我比他虚长几岁,埃德里叫我一声伯父便好。”
希若见他这般说,便顺从地低唤了一声“伯父”。
“嗯,这才是我的好侄女儿,”他迅速地转过头,大声道,“阿洛西,快过来。”
一个和奥加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小跑着过来,只见他紧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
“快和你的埃德里姐姐问个好,”弗洛伊不由分说地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你们可要好好相处,阿洛西,你可要代我好好招待公主。”
“是,父王。”阿洛西匆匆抬头应了声,便又低了头。
希若正兀自吃惊,这个小男孩的手格外的冰冷,摸起来简直就像,就像死人的手一般。希若的手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她强自镇静,扯出一丝笑容,“阿洛西,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阿洛西脸颊微红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弗洛伊十分满意他们能有话说,便自顾地朝图亚斯去了。
他一转身,阿洛西便像触电一样将手从希若手中抽回,然后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父王走了。
希若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喜欢上他,他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弟弟那样阳光而有朝气,反而,全身都逸散着一种冷寂之感。希若摇了摇头,想到梦境中也许会发生的一幕,便无比同情这个小男孩。
这时林可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着凉了。”
希若笑了笑,“没事,是那个小男孩儿的手太冰了,”说着便用另一只手来触碰林可的手,“你看,我的手可不冷。”
“快走了,埃德里公主殿下。”听到奋乃的调侃声,两人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走进王宫了。
希若乍一抬头,便看到灿烂的阳光下王宫的大门便如一张空洞洞的大口,直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希若自嘲地摇了摇头,为何自己老是有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
菲特的王宫在奢华上一点儿都不输于克顿,更兼国王大寿,王宫各处都摆放着珍稀的花卉,毕竟奇特的是过道的宫墙上随处可见面容肃穆的黑白人物画像,侍从周到地解说这些都是历代国王的画像,也不知是否因为画得太逼真,希若总觉得墙上的人似乎是直勾勾地一路盯着他们走进去。希若正想自嘲太过敏感,却见洛尔不安地靠近自己,塞进手里的小手也布满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