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灵物自然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圣火莲还能自己移动呢,最后,是始祖把你从圣火莲中取了出来,带回了虚。”
“他为何不救我的父母!”冰凰有些愤怒地道。
“阿米洛利行事谨慎,那次行动保密周详,当始祖赶去,也只来得及救你,更何况……”玄武的声音幽远起来,“他未必是阿米洛利的对手。”
“玄武大人,冰凰既是火凤与火凰的孩子,如何身具与白虎一般的混沌之气?”希若总算插空提出深藏已久的疑问。
“因为……”玄武看了一眼冰凰,“冰凰并非正常生产,而是……火凰生生从腹中剖出,如若不然,便会被阿米洛利等人发现圣火莲和冰凰的存在,他们,是为了你才主动引走阿米洛利的。”
“爸爸,妈妈……”冰凰痛苦地蹲下来,她向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因为是怪胎而被丢弃,也早已习惯自己是孤儿,可是当得知这么一个事实,当得知她也有父母,当得知父母为自己竟作出了这样的牺牲,冰凰宁可没有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父母也不会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她好恨自己。
“小冰,”希若抱住浑身颤抖的冰凰,“这不是你的错,你的父母倾尽生命去爱你,你怎么能不体谅他们的苦心,怎么能不好好地活着,小冰,你欠他们的。”
“希若姐姐!”冰凰趴在希若肩上痛哭起来,“我以为我只是个被遗弃的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我,我宁可跟他们一起死。”
“小冰,”希若有些冷声地打断她,“死还不容易么,想当初我的父母不是也生生死在我的面前,天下的父母无不深爱自己的孩子,你有什么理由不为他们好好珍惜自己,你这般自暴自弃,是想让他们白白牺牲吗?”
“不,我没有,”冰凰狠狠地拭一把泪,坚定地道,“我要好好地活着,连带着爸爸妈妈的那份活着,可恶的阿米洛利,可惜他死的早,要不然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冰凰,死者已矣,节哀吧,”玄武继而说道,“始祖带冰凰回来时蛋内生机已十分微弱,即便有圣火莲的滋养也并不能维持多久,眼看着这个但就要生机尽失了。最后实在无法,始祖便以混沌之气将蛋整个冻住,延缓了蛋的成熟,同时也险险地抱住了最后一线生机。始祖说,只有阴阳泉才能维系你的生命,却也不能保证你的成长。”
“难怪我们第一次见你是那副样子。”奋乃一想到冰凰原来是一只麻雀的样子就觉得搞笑。
“你找死!”冰凰咬牙切齿地掐住奋乃胳膊上的肉,狠狠地扭了一下。
“啊,疼,疼,疼,快撒手。”奋乃脸都疼扭曲了,这个小泼妇。
希若望着冰凰,“所以小冰的原属性就从火变成了冰雪吗?”
“但是她的本质仍是火焰,这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展露。”玄武说完这一句,便阖上了眼,再不多说一句。图亚斯知道玄武是乏了,便知趣地示意他们退出秘境。
“冰凰姐姐,你的父母真好。”洛尔扯着冰凰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她。
希若摸了摸他的头发,“洛尔,你的爸爸也很爱你呀。”
“恩,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洛尔微红了眼眶,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坚定地道。
走在后面的图亚斯听到这句话,不由目光暗了暗,在希若心里,他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您亦是最好的父亲。”林可在他身边轻声道。
图亚斯讶于这个小男孩的心思细腻,“谢谢你。”
希若见冰凰仍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宽慰地搂着她,“小冰,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冰凰抬头想说什么,却转而道,“我想静一静。”
由于冰凰的沉默,原本轻松的生活也变得有些压抑,就连最爱学凡人吃饭这件事,都提不起冰凰的兴致。
冰凰总是习惯性地往自己面前摆一碗羹汤,然后默默地盯着它一直到进餐结束,她总能在碗里看到父母拼死也要引开敌人,最后被吸入极渊的画面。即便她闭上眼,也无法摆脱这些画面。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她的父母还活着,毕竟谁也不知道极渊下面是什么,毕竟火凤与火凰也是上古神兽,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是不是,他们正在暗无天日的渊底等着自己去解救,可是自己在做什么,竟然窝在王宫里躲避,不行,她要去找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找到一丝一缕关于他们的痕迹,她也不会抱憾终身了。至于依他尼他们,这是她家的私事,便让她一个人去好了。
冰凰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了。”
希若他们面面相觑,奥加莱奇怪地道:“冰凰姐姐从来就没吃过,怎么还说吃好了,真是奇哉怪哉。”
奋乃一直在暗中观察冰凰,“我觉着冰凰面色古怪,八成在打什么鬼主意。”
“奋乃哥哥,”洛尔不满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背后说冰凰姐姐的坏话。”
“我又不是不敢当面说。”奋乃不以为意地道。
冰凰回到房间后久久不能平静,她心想若是叫希若他们得知肯定不会让她去的,倒不如来一个不辞而别,就留封信说自己耐不住寂寞出去玩好了,想来以自己以往那般任性的态度,他们也不会在意的吧。冰凰心头泛起一丝苦涩,她还一度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呢,原来不过是事未临头罢了。
偷偷溜出王宫并非易事,但冰凰多少掌握了一些以凡人躯体能掌控的魔法,是以放倒几个侍卫也不是什么难事。
熟悉的丛林与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果然外面就是比王宫自在,只是想到希若他们,冰凰的心情有些低落。同甘共苦那么久,她还以为他们会一直一起走下去。命运弄人啊,现在看来,自己终究注定是要一个人了,天下之大,去哪儿找极渊呢。冰凰边走边想,自己实在太依赖群体了,习惯了不思考,习惯了有人庇护。
冰凰捏了捏脖子上挂着的冰块,“小粉,现在只有我和你了,你说,我这样做对吗?”冰凰愈发觉得彷徨无助。
“你说呢,不讲义气的家伙。”
“谁?”冰凰竟然对来人的靠近毫无察觉,对未知的警惕掩盖了她对这个声音的熟悉感。
“冰凰姐姐,”洛尔顶着数张枯叶从树丛间好不容易钻出来,一把抱住冰凰,“冰凰姐姐,你好狠心,居然不声不响地走了。”
“我……”冰凰压抑住眼中的热意,抬头看到希若,林可,奋乃,度冷和依他尼一个不少地从树丛中走出来。
“你们……”冰凰讶异地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诸人。
“小冰,我们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也别丢下我们,好吗?”希若握住她的手,郑重而诚恳地道。
“哼,有些人啊,就是没有良心,撇下我们一个人潇洒去了。”奋乃出言讥讽道。
冰凰急忙争辩道:“我不是……”
“你是怕连累我们,对不对?”林可道。
“我……”冰凰被说中心事,只能低头认错。
依他尼慈祥地望着她,“冰凰,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既然你已决心要去寻找你的父母,我们陪你走一趟又何妨。”
“依他尼爷爷,你们如何得知我要去寻我的父母。”冰凰这下真的惊到了,在他们共同的认知里,火凤与火凰绝无生存的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打算。
“若是我,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希若握紧了她的手,“至亲的血脉,自然无法说放手就放手,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轻言放弃。”
“嗯!”冰凰用力地点头,心中溢满了感动。
“我最亲爱的朋友们,很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陪伴,我很遗憾,我想说我不得不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奋乃拿着一张信纸大声念道,“或许我更适合一个人生活……”
“奋乃,你给我住口。”冰凰又气又羞,抓着奋乃要去抢那张纸。
奋乃一边逃窜,一边继续大声念道:“这是一场精彩的旅行,请允许我先一步离开了……”
冰凰用尽办法终于抢到了信,三两下撕成了碎片。
奋乃不急不缓地道:“我很难过,真的。”
“你还说,你个混蛋。”冰凰没想到他居然记得那么牢。
“我只是在说我此刻的心情好不好。”奋乃“委屈”地道。
“奋乃,你够了,适可而止吧,”依他尼哭笑不得地喝止了奋乃的胡闹,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总是跟小孩子一般,不,洛尔都比他懂事得多,他转而看向冰凰,“冰凰,你果真要去极渊?”
“是的,依他尼爷爷。”冰凰坚定地道。
“你知道极渊在哪儿吗?”
“我……”冰凰微红了脸,“我不知道,依他尼爷爷,您见多识广,您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冰凰万分希冀地道。
依他尼摇了摇头,“不,我也不知道。”
冰凰失望地低下了头。
“不过,”依他尼微笑地对冰凰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希若也很好奇。
“阴阳泉。”依他尼出人意料地道。
“怎么可能?”林可马上提出了质疑,“阴阳泉前辈长年居于一地,如何能知极渊在哪儿?”
“你们太小看他了,但凡上古之灵,多的是过人之处,阴阳泉与极渊,同是集天地之精华而成,多少会有些相互感应的,就算不知道明确的地址,也必能提供重要的线索。”
“好,那我们这便去找阴阳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