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懒虫,起床啦!起床啦!……”
宿舍长张婷一如往常地叠着被子,扯着嗓子,对于她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清晨醒脑法。
在张婷毫不留情的催促声中,她对床的黄梦不情愿地翻了个身,“嗯”了一声,扯扯被子继续睡。韩琬瑾被张婷的叫声惊醒,连忙制止了她。
“婷,别叫了,让然然再睡会儿吧,她身体不舒服。”
“怕是昨晚喝大了吧,活该,哈哈。”
张婷止了声,放好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生怕吵着隔壁床的穆然。
跟着韩琬瑾也收拾好准备下床了,站在梯子上时,伸手拍了拍隔壁床还在呼呼睡的黄梦。
“起了,小梦,今早你导师的课,还敢睡!”
黄梦“啊”一声,一跃而起,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折了被子下床洗漱。
张婷拾掇完自己,又准备再去叫穆然,再一次被韩琬瑾制止了。
“让她睡吧,一会儿我帮她请假。”
张婷便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翻着手里的迷你单词本,等另两个手忙脚乱的人。
“我好了,走吧。”
黄梦说着这话,又往手提包里塞了书和笔记本,往脸上挤了几小点防晒霜,朝门走去,并用手在脸上胡乱抹着防晒霜。
张婷一如既往地淡定开了门,站在门边,让韩琬瑾和黄梦先出去了,自己才走出门,轻声关上了。黄梦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来。
“瑾儿,看我抹匀没?”
“差不多了,嘴角那儿……左边……好了。”
黄梦在韩琬瑾的指导下终于搞定了赖床“妆容”,心情甚好。便接着说:
“瑾儿,昨晚我和婷儿睡得早,然儿喝大了呀?”
“嗯,估计是。”
“难怪那么晚才回来,不过Mike今天要回美国了嘛,给他送行,不喝大就不够意思了,对吧。”
“嗯。可能吧。”
黄梦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张婷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
“小梦,一大清早的又开始唠叨了,赶紧想想一会儿到食堂买什么,买了赶紧去教室。”
“我昨晚就想好了,我要千层饼加豆浆,我最爱的千层饼,乖乖躺好等着我来领你回家。”
一说到吃,黄梦便忘了刚才自己正打算要问韩琬瑾为什么心情不好,可现在满脑子就跑的是千层饼了。
张婷看看一早起来就心事重重的韩琬瑾,没有多问,只是像往常一样,问问她打算买什么,然后说自己想买什么。
待各自都交代完要吃什么后,便开始分工。黄梦去卖饼的窗口买自己的千层饼,韩琬瑾去小笼包窗口买自己和张婷的小笼包,张婷则去卖豆浆的窗口买三人的豆浆。待到了食堂,三人便各就其位,排队去了。买好后三人在老地方——食堂门口汇合,然后边吃边说笑着去教室。
一切看着就和往常一样。
穆然平躺在床上,死去一般寂静僵硬,除了呼吸,再无其他生命征兆。
她一晚没合眼,她害怕闭上眼睛。她听见了她们清早起床的一举一动,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木讷。她知道,韩琬瑾一定会帮她跟李老师请假,她也知道,李老师一定会原谅她,因为李老师很大度,因为李老师不拘小节,还因为李老师很认可自己。
即使一切不顺利,即使李老师会生气,会批评她,会罚她多写两篇读书报告,我想穆然还是依旧会躺在那里的。因为她已不在乎了,也无所谓了。
她选择躺着,一动不动,她祈祷就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