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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紫水晶的陨灭

广场之上,一百零八根石柱散漫的挺立着,石柱上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画作。自古以来,泰坦族都有在石柱上作画用以记载历史的习惯,在上古时期,泰坦族的族长命人打造了这一百零八根石柱,工匠们从族内的神山鲁姆上开山凿石。这样做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鲁姆”在泰坦族的语言里代表永恒,那种超脱死亡和生命的永恒……泰坦族的族长希望这些历史能够永远的保留在这个世界上,让后人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现在的结果却是除了每一任泰坦族的族长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石柱的存在。

走过这片石林之后,广场的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原本广阔如海的广场急剧的收缩,最终汇聚成一条小道。小道之上布满了台阶和迷雾,台阶指向迷雾的深处。至于那些迷雾,迷雾是泰坦族的第一任族长布下的魔法,为的就是防止族人或者外人随便进入那个道路深处。迷雾萦绕在台阶之上,虚无缥缈,你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真的。迷雾带给人一股恐惧感,仿佛在那迷雾之中隐藏着一条条巨蛇,令人心惊胆颤。

但是这些迷雾却难不倒托雷多,毕竟他身为现任泰坦族的族长,如果连他都进不去的话,那么这里面的秘密或许就真的要像“鲁姆”的传说一样永远的沉睡在这个世界,知道毁灭都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些秘密。

托雷多没有丝毫的犹豫,坚定的步伐踏在第一层台阶上,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迷雾逐渐包裹了托雷多,紫色的身躯在迷雾中变得虚幻起来,在迷雾之中越来越远,渐渐消失的不见踪影。

托雷多看着迷雾的深处,在那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咆哮,低沉的如同洪荒猛兽的怒吼,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和不甘。但是咆哮声很快被镇压下去,迷雾突然被震荡了一下,没有声音,只是清楚地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在这震荡之中随着旋律摆动,自己的手似乎不属于自己,无意识的向迷雾之中探去,双脚不自觉的快速飞奔起来,唯独双眼还保留了意识,呆呆的看着自己奔跑。

当托雷多跑出迷雾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发现自己站在鲁姆神山之巅,脚下是泰坦族赖以生存的土地,绿茵环绕,高耸入云的象牙塔,光彩在象牙塔的顶端自上而下的照耀了泰坦族的子民。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巨龙在辽阔的草坪上肆意的践踏,高耸入云的象牙塔倒了,在它的废墟上站着一个庞然大物,看不到它的头,只能看见那个锋利的爪牙在空中挥舞,每次落到地上都是卷起一片废墟,无数家庭在灾难中消逝。泰坦族的子民拿着手中的武器奋起反抗,紫水晶做的武器,曾经泰坦族的骄傲,被泰坦族赋予“塔克姆”之名,意为战无不胜的紫色意志。多少次在战场上,紫水晶的矛,紫水晶的盾,紫水晶的剑,紫水晶的锤攻破敌人的防线,在战场上洒下敌人的鲜血,抛下敌人的头颅……但是托雷多看见紫水晶的意志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继续保佑泰坦族的子民战无不胜,巨锤在空中碎裂开来,有人用盾试图当下那副利爪,但是在指尖碰触到盾牌的那一刻,紫水晶倾泻开来,向四周毫无规矩的飞泄出去。

看着眼前的战火,托雷多忍不住了,他握紧了双拳,星辰飞速的旋转,似乎要擦出火花。托雷多抽出背后的紫水晶战锤,单膝跪地,战锤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愿塔克姆的意志永远指引我们。”托雷多将右手放在左肩上,低下了头……愿塔克姆的意志永远指引我们!

他忽然站了起来,手中握紧了战锤。然后,左手忽然高举,举过头顶,抬头看着被鲜血杀戮染红的天空,放生高呼,“为了塔克姆……塔克姆的意志永不言败!”

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旧旧不能散去。巨龙听到了这个声音,循着声音的源头,双眼血腥的瞪着站在山顶的托雷多。“庞然大物”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然后愤怒的在空中咆哮,声音盖过了托雷多的呐喊,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肃穆,利爪向着托雷多挥舞过来。子民们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抬起头来看着山峰之巅的族长,眼中带着激动和欣慰,然后继续回过神来注视着眼前的敌人,大吼一声发起了冲锋。

托雷多看着向着自己过来的利爪,没有惊慌,更没有冲动。子民们的长矛刺入了巨龙的脚掌,有人冒死跳上巨龙的背脊,用矛深深地刺进龙的背脊,用锤砸断巨龙的双翼,用怒火焚烧了巨龙的双眼……紫水晶做的矛更加具有穿透力,紫水晶做的盾更加厚实了,紫水晶做的意志不容侵犯!

利爪飞了过来,托雷多跳了起来,带着呐喊声落在了“庞然大物”的手臂上,循着手臂向前奔跑。利爪拍在鲁姆神山的山巅,穹顶被那利爪拍下,无数巨石向着山谷滑落……但是泰坦族的子民却没有理会,看着自己的族长对“庞然大物”发起进攻,高呼“萨瑞塔克姆(为了塔克姆的荣耀)”,手中的武器高举头顶,山谷中传来阵阵欢呼。

“庞然大物”身体庞大,行动缓慢,托雷多看准了它行动缓慢这一点,心无杂念的在它手臂上奔跑,似乎感觉到了手臂上的异样,“庞然大物”愤怒的挥出另一只尖爪,直击托雷多。

不顾利爪的来袭,继续向前奔跑,眼看利爪就在眼前,托雷多奋力一跃,向着云端跃去。利爪拍在手臂上拍了个空,巨兽愤怒无比,再次挥舞利爪,如影随形的跟着托雷多。托雷多没有心思去理会身后的利爪,这一下他豁出了性命,要么自己的战锤落在巨兽的头颅上,要么利爪撕碎自己……托雷多也愤怒了,毁灭自己家乡的仇恨,一心复仇的信念在这一刻交融在一起,托雷多没有注意到,手中的紫水晶战锤在这一刻点亮了,托雷多额头上的印记也被点亮了,光芒万丈,照耀了山谷,也点亮了巨兽的愤怒。

托雷多越过了云端,手中的战锤等待着砸下的那一刻,正如托雷多的怒火一般……但是他失望了,在这云端之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没有骇人的头颅,没有太阳,没有天际……只有托雷多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漆黑。托雷多愣住了,下一刻他感到了背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他知道那是利爪撕碎自己背脊的感觉,他忽然闭上了双眼,却听到了阵阵笑声。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像是干涸的河床,沙哑、恐怖。

猛地睁开双眼,想要辨认声音的来源,但结果又令他失望了。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狭窄的平台之上,环顾四周,他看见了身后的台阶和层层迷雾,还有平台中央的祭坛。

身后的痛感还稍有残留,托雷多向前走了一步便痛苦的单膝下跪。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吗?但是为什么被利爪撕碎的痛感却还仍有残留?

托雷多一直很不理解台阶之上迷雾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像长老所说是为了防止族人私自登上台阶。但是托雷多还是怀有疑虑,如果仅仅是为了起预防手段的话,那么台阶之下的守卫,广场之上的守卫都已经足够,如果有人能够在守卫的阻拦下登上台阶的话,恐怕几乎没有人了吧!如果是在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吧!

托雷多不止一次走进这个迷雾,但是这次不同以往,以前的每次都是轻松通过,没有任何的阻拦,可唯独这次碰到了这种情况。托雷多有点担心,他看到了泰坦的的陨灭,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恐怖……看到了“塔克姆”的堕落。

他担心,担心这是一个征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光自己不说,泰坦族内的战士和魔法师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实力,加上泰坦族的护族阵法,还有塔克姆的意志,想要毁灭泰坦族,就算是将近一半的种族来也不敢说能够百分百的拿下泰坦族,而想要过半种族团结起来,这个难度恐怕不亚于消灭北海巨妖。

托雷多想了一下,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冰做的祭坛,熊熊燃烧的烈火,这便是这个世界上人们口口相传的祭坛和圣火,无数人想要找寻它的存在,但是穷尽一生却连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渐渐地人们便认为这只是神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祭坛圣火,这也是泰坦族选择退隐的原因,导致世界上除了少数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泰坦族的存在。毕竟祭坛圣火实在是太过重要,如果全天下都知道的话,为了这个圣火所爆发的战争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圆滑的冰面反射着托雷多的面孔,看起来普通至极的祭坛,在圣火的燃烧之下却没有丝毫要崩溃的迹象,不过想想也是,能够承载圣火燃烧万年而不熄灭的载具,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是啊!圣火已经燃烧了万年了,在平常圣火只是安静的燃烧,但每次圣火摇曳一下或者微微颤抖,泰坦族的族长便知道这个世界又有事情发生了。上古时期六族之战的时候,圣火只是焰尖轻轻的摇了一下,巨龙横空出世的时候险些灭掉精灵族和人类的时候,圣火也只是摇动幅度稍微的大了一些,甚至北海巨妖出现的时候,圣火也只是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托雷多不敢想象当圣火熄灭的时候,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只是希望圣火不要在他手中熄灭就好。

圣火在世人口中一直是一个圣物一般的存在,传说之中世界的开始是一片虚无,但是神在这个虚无的世界放下了一团火焰——圣火,圣火的出现带给了这个世界生机,在它的光芒下,生命开始出现了,知道后面的万年发展才有了种族。可以说圣火是所有生灵的共主,没有圣火就没有遍布整个世界的各大种族,没有圣火就没有这个世界。

但是传说又说了,圣火不是无穷无尽的,它也是会熄灭的,当它熄灭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世界被毁灭,历史上发生过的所有战争和灾难都不足以与其相提并论,那场灾难的最终后果只有一个——毁灭。但是上万年过去了,生活却没有丝毫的熄灭现象,只是偶尔颤抖摇曳,带给这个世界些许灾难。于是人们便认为这只是个玩笑,神开的玩笑。

但是泰坦族却相信,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圣火熄灭的那一天,世界将被毁灭。于是泰坦族带着这个传说沉入山谷,从此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托雷多脸色肃穆的站在祭坛边上,火光照耀了他的脸,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那是唯一的光。但是很奇怪,那个带给世间温暖,赐予生灵生命的火,在它的周围却是一片死寂,除了祭坛陪伴着它。

“北海巨妖逃了,”托雷多盯着火焰深处,“这也是你带给我们的灾难吗?”

托雷多握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看着火焰的深处。双眼中的星辰也黯淡下来,无神的一动不动。

火焰轻轻的摆动了一下,一瞬间燃烧的更猛烈,有着像外蔓延的趋势。但是过了好一会儿,火焰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差别。过了很久,托雷多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再次踏入迷雾之中。

迷雾再次包裹了托雷多,夹杂着他的失望。在托雷多看不见的地方,祭坛微微的裂开一道口子,黑色的气体从里面流出来,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便消失殆尽。祭坛之上,火焰也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缩小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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