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就听到“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不一会儿,又听到了有人走动和小声说话的声音。
“老头子,动作轻点儿,别把他们娘儿俩闹醒了。”许大娘嘱咐着许大爷,“让他们多睡会儿。”
“这大寒天儿的赶路,人的多受罪呀!”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老婆子,那你就做点儿好的,给他们补补呗!”许大爷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好笑的说道。
“还用你说啊!”许大娘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哎,你说,大石什么时候回来呀?”许大娘想起了儿子,“要是能在家多呆几天,也好把他的亲事办了,他也不小了。”
“呵呵……”许大爷的心情不错,“管那么多做什么,依他对黄家闺女的心思,他比谁都急。”
“他是不是你儿子啊?”许大娘对他万事不操心的态度很不满,“你想不想抱孙子啊?”
“他是谁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许大爷也不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急也没用!”
许大娘依旧小声抱怨着,只是声音越来越远了。
林舒其实在公鸡啼叫的时候就醒了,刚想起来,就听到了许大爷和许大娘的说话声。
听着听着,林舒就羡慕了:这才是相濡以沫啊!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他们都会小吵小闹的温馨过一辈子。没有平妻,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丫鬟,只有他们夫妇二人,简单幸福。
等林舒将自己和元元收拾稳妥出来时,许大娘正将做好的早食端了出来。
“起来的正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许大娘笑的一脸慈祥。
“嗯,劳烦大娘了。”林舒没有拒绝。
“嗨,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只是些粗茶淡饭。”放下手中的碗筷,许大娘招呼了许大爷一声,就洗了手准备吃饭。
林舒一手抱着元元,一手拿着筷子,但由于没有经验,吃的磕磕绊绊的。
许大娘看不过去了,伸手将元元接了过来:“我抱着他,你吃饭吧!”说完又接着吃饭。
林舒看她也是一手抱着元元,一手拿筷子,却吃的很快。
许大娘发现她老是看自己,眼睛里满是羡慕和钦佩,又回想起她刚才手忙脚乱的事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都抱了好几个小孩儿了,有经验,你也用不着羡慕!”
元元也不认生,睁着大眼睛瞪着抱他的人,似乎在说:“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吃完了饭,太阳已经出来了,林舒也准备离开了。许大娘看实在是挽留不住,就拿出了事先特意准备的干粮递给林舒:“闺女,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多留个心,注意着点儿,啊?”
“嗯,大娘,我会的。”林舒感觉眼睛涩涩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往外流。
“那你准备怎么走?”许大爷没有许大娘的细心,但也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
“我准备去最近的官道,看有没有车队去雲城。”林舒对这对慈祥的老夫妇没有什么戒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在这儿等会,我去茶棚问问!”说完也不等林舒答应,就直接出了门。
“老头子和开茶棚的老赵熟悉,他去问问也好,免得你白等。”许大娘到底是女人,心细一些,担心林舒不喜,遂帮许大爷解释道。
“大娘,我就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林舒知道许大娘心里想着什么,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许大爷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对林舒说:“你拿好东西跟我过去,今天有车队要去嵩城,你可以跟他们一块儿!”
林舒还没说什么,,许大娘就问道:“是熟人吗?能不能帮着照顾她们娘儿俩?”
“你也认识的,”许大爷知道她担心什么,“就是还在我们家住过几天的庞家公子,他带的车队。”
“那就好!那就好!”许大娘一听,连连说了几个好。看来,庞家公子给他们留下的印象相当不错。
林舒抱着元元,许大也帮她拿着包袱,一起向茶棚走去。
许大娘送他们到门口后,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说是茶棚,其实说是茶馆也不会错。只是村里的人都叫惯了茶棚,也就没人改过。
离茶棚还有一段距离,就闻到一股茶水特有的略带苦味的清香。林舒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许大爷看到林舒的动作,笑道:“这味道不错吧!也不知道老赵在哪儿弄的茶叶,格外香!”
“是啊,这气味儿闻着就不错,想必是什么名茶吧!”
“我也不清楚,”许大爷摇摇头,“老赵保密的紧!”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茶棚前。一位身穿藏青色棉袍的老人走了出来。
“呵,老许来啦!”看到许大爷身边抱着元元的林舒,他就问道,“这就是要跟车队一起走的丫头吧!”
“是啊,庞公子来了吗?”
“来了,来了,就在屋里喝茶呢!”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带着林舒往屋里走:“丫头,先歇会儿,喝杯茶,跟着车队走,可是会很辛苦的。”
“没事,我能坚持的住。”林舒想着马上就可以离开京城去往自由的地方了,信心满满。
“好!丫头有志气!”赵大爷看着林舒闪着亮光的眼睛,哈哈大笑。
“赵大爷,人来了吗?我们车队要出发了!”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出来一个穿着短衣短褂的中年男子。
“庞管事,人来了。”赵大爷向他介绍道,“就是这丫头,林舒。”
“庞管事。”林舒抱着元元,只是微微行了个礼。
庞管事向她点头示意,又看着许大爷说:“许老爷子,身体一向可好?”
“好好好,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家里看看,就是简陋了些!”许大爷老脸笑的跟花儿似的。
“庞管事,该出发了!”又出来了个年轻人,虽对着庞管事行了一礼,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在庞管事面前的态度并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