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了小丫鬟,让她们收拾着一些衣服和首饰,这都是林父精心为女儿准备的,她都要带走。若是留在这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它们就会易主,甚至是消失。
属于阮府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动。她轻轻的抚摸着大件的家具,似乎是看到了林父为了让女儿风光大嫁而奔波的画面。
“林小姐,收拾好了。”丫鬟回禀道。
林舒这才从回忆中醒过来。她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一些小物件。由于原主也喜欢清淡素雅,所以首饰并不多。
林舒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自己则走进了内室。
打开梳妆台的暗盒,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取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木盒。
翻看着里面的银票、地契和房契,她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里,林府并不是大富之家,可林舒陪嫁的银票、地契和房契加起来却不是个小数目。
她将所有的银票、地契和房契分成了三分,只留下少量的银票放在衣服的夹层,包袱里也只放了些碎银和一张小额的银票。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也知道,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大量的财物上路,那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有知情人的存在。
所以,她准备明天就去将另外两份银票和地契、房契存入不同的银号,作为一个保障。
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晚了,屋里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油灯,林舒这才感觉到了饿。
出了内室,她正准备让丫鬟备膳食,却看到消失了一整天的红莺跪在门外。
她看着红莺,心里很不舒服。红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身边的第一人。可偏偏是她背叛了自己。
她知道红莺为什么跪在这里,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原谅她,不要把她所做的说出去。可她却忘了,林舒放过她,她幕后的主子却不一定会放过她。
“进来吧!”林舒吩咐了小丫鬟备膳食后,才看了她一眼说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红莺猛的抬起头来,原本暗淡的眼睛倏的亮了。急忙想站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林舒看到了,却没有理会。红莺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
林舒在正位的椅子上坐下,喝着丫鬟刚上的茶,看也不看她一眼。
红莺跟着走进来,又跪倒在林舒面前,希望林舒可以开口,可林舒却理都不理她。
她心里更慌了,忍不住向林舒认错:“少夫人,奴婢错了,求少夫人处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呵呵……”林舒笑了,笑的有些冷,“你是错了,但错在两处。一,你叫错了,我已经不是少夫人了!”林舒笑的风轻云淡,可红莺看了却心里发寒。
林舒接着说:“二,你是阮家的下人,不是我的人,我有什么资格处罚你!”
听了林舒的话,红莺瘫坐在地上,满目绝望,她知道,林舒避而不谈,也就是彻底的不再相信她了。
完不成她交代的任务,我能有好下场吗?红莺想起她来,就心底发寒,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着这一幕,林舒没有任何感觉。她是不想和人起冲突,不想和人交恶,但她也不是圣母。对于出卖甚至是害她的人,她也不会放过。
古话有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林舒不会刻意去报复她,因为她的下场不会好,与虎狼为伴,最终会被虎狼吞噬。
红莺哀求了很久,林舒不为所动。最终,红莺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离开了。
……
天亮了,林舒打理好自己,吩咐丫鬟和小厮将不多的行李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站在阮府的门外,林舒又回头看了看阮府——这个自己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舒是个恋旧的人,在原来的世界时就是个宅女,不爱挪窝。尽管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可等到真正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不舍。
但不舍归不舍,她还是决绝的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必须要走,就要走的坦坦荡荡,不要后悔,不要难过!
……
林舒并没有立即离开京城,而是在一家中等客栈住了下来。
打发走了马车,林舒关上门,拿出那个精致的木盒,将提前分好的一份银票拿了出来,然后出了门。
从锦绣坊出来,即使是熟人遇到她,也无法认出这是林舒了。
她从一个妙龄的少妇变成了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汉子,穿着劲装,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京城最大的银号。
“掌柜的,生意来了!”林舒粗着嗓子喊到。
“客官,不知是存是取?”掌柜的将算盘摇的哗啦哗啦响。
“存!”林舒压着嗓子单手趴在台子上说道,“掌柜的,到里面说话!”
掌柜眼神一转,心领神会的将她迎进了内堂。
林舒在椅子上坐下,伸手看似很随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
掌柜拿起来一看,眼睛顿时一缩,又很快恢复平静,“不知客官准备怎么存?”
“全存!拿凭证来取,不看人!”林舒为了不暴露身份,说话尽量简短。
“请稍等!”掌柜走了出去,不久之后就拿着一枚小巧不起眼的印章出来了。
“凭着这枚印章,可以在我们的任何银号取用。”掌柜将印章放在她面前,收好银票。
林舒拿起印章,看了起来。印章约莫只有她的小指那么大,上面刻着三朵桃花。
众所周知,桃花多为五个花瓣,可这三朵桃花,一朵是四个花瓣、两朵是六个花瓣。并且有一朵的第六个花瓣是藏在另一朵花的花瓣后,只露出了一点儿。
收好印章,林舒便从银号里出来,又换了一身装扮,去了另一个大银号做了同样的事。
等她办好事情回到客栈时,暮色已深,万家灯火都亮了起来。
林舒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将未打开的行李收拾好,乘着天黑,她从客栈的后门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