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抬头看他，而是闷不做声的把东西给抽走，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猛然吸一口，紧绷的神经，这才有了缓口气的机会。
“你这样，会把他闷死的。”倾长身影走到我身边，寻得一席之地，侧着身子，努了努下颚。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沈北，你觉得你姐是杀人魔？还有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上去看下舅妈。”
面对比自己足足高出大半个头的弟弟，我只能在他面前挥挥小拳头，做做样子。
“他，在上面？”沈北抬起头，显然看到站在落地窗户旁的高大身影，片顷，才开口。
“恩。”我闷闷的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一脸欢笑的瞅着他看，“我说沈北，你都躲去西藏大半个月了，怎么皮肤还是跟女孩子一样，白的够透彻？还有，你小女友最近一直骚扰我，你最好把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处理好，不然信不信分分钟，我都能弄死你。”
咬牙切齿，小眼眸都快要蹦出火苗。
“……”沈北瞪了我一眼，然后沉声说道，“沈欢，你就不能不装啊，明明内心煎熬的很，还故作坚强，你这是要装给谁看？再作，我可看不起你。”
我知道，他发火了。
“不想跟你扯，我回去了，你上去看看舅妈再走吧。”我绕过他的身子，正想要打开车门。
手却被他从后面拉住，两人就这样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后座内的江城，趴在车窗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想着我们谁能仁慈点，把他放出去。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算错了，没有人要解救他。
“沈北，放手。”我低低的从唇中挤出几个字眼，眉头都拧在一块。
余光中依稀可以瞥见站在楼梯口的那抹身影。
对方，并没有走过来。
“……”显然沈北也看到了，他定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把我手甩开，一句话都不说，迈开步伐，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视线在某一刻突然恍惚了。
坐上车，启动引擎，加满油门，车子飞快的冲入夜色中，而站在楼梯口的那抹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
不知道开了多远，我才放开油门，而手里的香烟也早已燃到尽头，星星火光就快要触碰到肌肤，可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灼热感。
“我能开口说话了吗？”后座上的小人儿，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挑了挑眉，没回话，然后顺势到手指间的烟火头给扔出车窗外，看着烟火头划破夜色，呈完美抛物线往下坠落，我才心满意足的关上车窗。
我承认，我又乱扔垃圾了，但是却又很变态的享受物体坠落的快感，呵呵，我本来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其实，他还是不错的。”江城抱着他的小布偶，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我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还叽叽歪歪，欠揍是吧？”我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然后瞪了他一眼。
可从他眼底，我却看不到丝毫害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文绉绉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我愣住了，他的心智果然比一般小孩子还要来的成熟。
是我错了吗？这些年都把他丢到一个眼不见为净的小乡村，跟留守儿童没差别的他，所以心智才年长一些？
就在我开始有些自责的时候，他又悠悠的补了一句，让我不想再搭理他的话，“这些是外婆告诉我的。”
外婆，不就是我妈么。
一个欠了巨款，逃到乡村躲债，为了利益一点儿女私情都不顾的女人。
哦，错了，她帮我养了个私生子，一养还是快六年。
